72年入伍新兵分配,连长弄混我和战友学历,结果我俩命运从此对调
【汤恩柏口述,伊河生活整理】
1972年我和同乡汤天宇一起入伍到部队,花名册上我俩的名字紧挨着,结果,在
新兵训练结束分配时,连长却把表格里高中毕业的我和高小毕业的汤天宇看错了行,之后几年里,我们两个人的命运竟然沿着对调后的路走了下去。
1972年我和同乡汤天宇一起入伍到部队,花名册上我俩的名字上下行紧挨着,结果,在新兵训练结束分配单位时,连长却把高中毕业的我和下面一行高小毕业的汤天宇(那个时候,人们习惯把小学毕业称呼为高小毕业)看错了行,结果,之后几年里,我们两个人的命运竟然沿着对调后的路走了下去。
我和汤天宇是邻村同学,我们村叫东寨村,而汤天宇他们家在西寨村,两个村中间隔着一条马路,上学后,我们还是一个班的小学同学。
但是,不知什么原因,高小毕业上初中时,原本学习成绩比我好的汤天宇,竟然不到公社初中读书了,而我则上完了初中,又到县直属中学上了高中。上初中后,我和汤天宇几乎就没再见过面,听他们村的同学说,汤天宇小学毕业后没多久,他的父亲夏收时中午在打麦场忙碌突然倒地身亡……
那个时候的汤天宇才13岁,也懂得了一些事情,父亲去世后,听说不上学就是他自己做的决定,尽管母亲不太同意他辍学,可身为家里长子的他,从此真的不上学了,之后他在生产队上工到地里干活,队里不愿给他记工分,但他还是跟着大人到地里,像模像样地干活,后来,队里看在他父亲当年因公去世的面子上,就按每天3分给他计工分。
我高中毕业回到村里后,曾在地里见到过他,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是地里各种农活的一把好手,嘴唇上还长出了胡子,一幅饱经沧桑的样子。他看到我时,不自然地裂开嘴憨厚地笑了笑。
再和他见面,是1972年公社卫生院征兵体检的时候。当时,武装部让应征青年在卫生院里排着队走来走去,我意外发现汤天宇在我前面那一排,后来,当穿着崭新军装到武装部集合时,也看到了穿着新军装的汤天宇,那一刻,我们俩都看着对方微笑了一下。
到部队后,我和汤天宇分到了新兵连二班,每次连队点名,都是先喊我的名字,下面一个就是汤天宇,由于是同乡、同学和战友,在新兵连我们成了玩得最好的战友,但无形中我们也在暗暗地竞争着,看谁比对方获得的表扬多。
没想到,新兵训练结束分配时,我和他竟阴差阳错地分到了对方应该去的单位。
听班长讲过,我们团新兵分配有一个习惯做法,就是学历相对较高的战士,一般
都是分配到技术连队或装备仓库管理单位,学历高的战士理解和吸收能力就强,学习新东西就相对快一点。
因此,在新兵分配前,我早早就期盼着分到一个能学习技术的连队。高中毕业后,虽然我只在家干了几个月的农活,但一直幻想着能有机会离开老家那个偏僻的乡村,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这也是我们许多农村青年的真实想法。
如今到了部队,也盼望着能分到一个可以学点技术,退伍回去能有一门谋生的技能,当时,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学开车,当司机在我们那一片很吃香,会开车,一家人都跟着沾光。
然而,令我奇怪的是,新兵连分配那天下午,连长在宣布名单时,却把我分到了团部警通连警卫排当了一名警卫战士,而汤天宇则分到了有点技术含量的装备仓库当了一名保管员。
命令宣布后,我们班长也感到很奇怪,因为对我、对汤天宇,班长最了解,他也觉得分到装备仓库的应该是我,而不是汤天宇,但命令已经宣布,当天下午晚饭前,新兵连解散,我们就到了各自分配的单位报到。
令我欣慰的是,我的新兵连长和新兵班长就是警通连的副连长和班长,能跟着他们到老兵连队,我感到心里很踏实,他们也很了解我。在新兵连我军事训练和思想教育理论考核都是优秀,当时,我也曾怀疑过,是不是班长想要我,就建议连长把我带到了警通连。
但是,一天我从大门岗下哨回到连队,班长却很神秘地对我说,小汤,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声张,也不要激动。听到班长这么说,我感到很奇怪。这时,宿舍就我们两个人,班长悄悄地说,当初咱们新兵连解散分配新兵时,连长一时疏忽,竟把你和汤天宇的学历不小心给看错了行,结果,就把汤天宇分到了装备仓库,而把你分配了咱们警通连。
我一愣:还有这事,你咋知道的?班长说,分配名单宣布后,指导员悄悄提醒过连长,是不是把汤恩柏和汤天宇的学历弄混了,听到指导员这么讲,连长马上查看了一下花名册,发现果真是自己弄混了,但此时名单已经公布,不能再更改,也只好如此了。
听到班长这样说,我心里一阵难过,没想到连长也会看错花名册,但转念又一想,现在跟着连长和班长在警通连站岗执勤也不错,作为一名战士,站岗放哨本
就是当兵的正经事,再说,自己还年轻,相信以后也许还会有学习技术的机会,眼下就要尽心尽力当好一名警卫战士。
因此,自从3月份下连后,我一直在团部大院大门口、团部大楼一楼门口几个哨位站岗。站岗其间,我严格按照警卫制度的要求,认真履行岗位职责,确保了团部大院的安全和首长的安全。
然而,到了1974年3月的时候,连长却突然通知班长,让我到县电业局学习。
当时,我很纳闷,我当警卫战士好好的,这个时候让我一个人到地方电业局去学习,心里不免忐忑起来。班长看我有点犹豫,就对我说,目前团营房股水电班缺一名电工,干电工必须懂得一点电的知识,这样的工作文化水平低的干不了,关键是你到警通连后,踏实本分,干工作任劳任怨,群众基础好,同时连长觉得你高中文化,去干电工比较合适,也算是个技术性工作,于是就派你去学习。
后来,营房股专门派了一辆车把我送到驻地电业局学习了一个月,在电业局,我学习了电力维修的基本知识和操作技能,也学习了柴油发电机的工作原理(柴油发电机是备用电源,以备不时之需),由于我学习认真,又很勤快,电业局的师傅都很喜欢我,甚至说让我退伍到他们局里当工人……
学习结束回到团里后,我就到了水电班工作。
水电班是营房股下面的一个班,营房股还有木工班、营房仓库等小单位,我回到班里后就参加了水电班的值班。当时,我们在水电班值班和在营区大门站岗一样,也是24小时在位,只不过我们是坐在水电班的值班室里,随时接听和记录各营连的报修事项。
令人意外的是,到水电班工作后,我们经常加班,主要是当时的电力不稳定,地方电网经常停电,幸好每次停电前,变电站会打电话通知我们,但也有不通知突然断电的情况,每到这时,水电班的电话几乎被团首长和各营连打爆,首长一拿起电话,就问我们:怎么又停电了……
营房股有规定,遇到市电停电情况,发电机应该在停电5分钟以内启动发电机供电,但是,由于当时发电机功率小,发的电只能供应团部大院用电,而下面营连的电就供不上。
后来,团首长出面协调县领导,部队和医院用电属于一类供电单位,一般不许停电,但是,有时市电不得不停电,这种状况还是有的,不过比以前好多了。
在我到水电班工作的第二年,后勤处对营区电力线路进行大检修,那一段时间我
们天天爬电线杆,一段一段地检查,发现线路和器件老化马上更换,这项工作一直持续了大半年,我们在哪个营修电线,就在哪个营吃饭,等回到宿舍时大多已是半夜……
1976年的时候,我突然得到消息,汤天宇提干当了仓库行政23级助理员。
自从新兵下连后,我和汤天宇不在一个小单位了,接触的相对也少了许多,但偶尔也电话联系,知道他到装备仓库后,干上了仓库保管员的工作,但仓库主任很快就发现这个新分来的兵,竟然只有高小文化,报表看不懂,更别说填报了。
主任很苦闷,兵分来了,总不能退回去吧,仓库就那么几个人,事还挺多,无奈只得把任务压给汤天宇。
所幸汤天宇不怕吃苦,入伍前在农田干活历练了他,他知道主任对他有点失望,于是就下苦功夫学习仓库业务知识,学习文化知识,在报表上不懂的,他就不厌其烦地请教老兵,不到两年时间,竟成了优秀保管员。
更令我意外的是,到了1976年的时候他提成了干部,当听到他提干为助理员时,我心里酸溜溜的,心想若不是连长看错了花名册,提干的说不定是我……
两年后,我也遇到了一次人生转折。
1978年年底部队开始转志愿兵,我这个入伍6年的战士,被后勤处列为排名第一的志愿兵转改对象,1979年3月份我成为了团里第一批志愿兵,穿上了4个口袋的干部服。由于发志愿兵工资比命令晚了一个月,我那个月领到两个月的106元志愿兵工资,扣除两个月伙食费后,实际到手工资76元。
领到这么多的工资,我很兴奋,当月,我给家里寄回去了50元钱,父母亲格外高兴,这50元钱相当于我们县工人两个月工资,可算解决了家里的大问题。
从此,汤于宇在后勤处当助理员,我在营房股当志愿兵,我们俩是老乡,虽然不在一个业务口,但同在后勤处工作,经常见面,有意思的是,他的媳妇还是我媳妇当媒人介绍的,因此我们两家走得很近。
我们曾开玩笑说,若不是连长当初错分了单位,也许现在当志愿兵是他,提干的是我……我们的命运多年前被对调了。
1985年,我们团撤销,我和汤天宇同时转业回到地方,后来,我到电业局上班,而汤天宇则安排到了物资局工作。
虽然当初我曾经被错分了单位,但我从不后悔,当兵在哪都是尽义务,更重要的
是我们都是军人。
人生虽无常,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素材来源于投稿者,整理作品不代表编者和平台观点,无恶意和不良引导。图片源自网络,联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