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筒被他突然放回座机上,她踉踉跄跄的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满脑子都是民政局的那句话,她和林斯洛没有领证。
但是她当时是和林斯洛去了民政局的,她突然就想起来当初她要签字的时候,她突然收到了裴予年的一个快递,必须他亲自签收才行,当时她满脑子都是裴予年,根本顾不得了那么多。
她苦笑一声,捂住了脸。
突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她愣了愣才拿起话筒,裴予年哭泣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
“斯洛,我脚崴了,好痛……你能来看看我吗?”
郑雪歌没有回答,因为以前裴予年常常用这招骗她过去,那时她满心是他,自然没有戳破他的小心思。
现在她满脑海都是她没有和林斯洛领结婚证,自然没有这个心思去看裴予年,于是她三言两语就拒绝了裴予年的邀请。
也没等裴予年反应过来,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清晨,郑雪歌迷迷糊糊从沙发上醒来,就听见女儿隐隐约约的哭声,她连忙打开门一看,就看着女儿窝在阿姨怀里,哭着喊着要找爸爸。
虽然这半年林月浅跟着她一起去裴予年家好多回,但真遇到事情的时候林月浅还是会下意识的要找林斯洛。
或许是昨晚没有睡好,林月浅居然做了一晚的噩梦,她下意识的喊着爸爸。可根本就没有人来哄她。
看着郑雪歌走过来抱她,她又扑进妈妈怀里,可怜兮兮道。
“妈妈,我想要爸爸……,可是不管我怎么喊都没有人答应我,妈妈,你知道爸爸去哪里了吗?”说到最后他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听得郑雪歌满是心疼,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抿了抿唇才轻声哄着怀里的孩子。
“乖,爸爸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什么时候回来她也不清楚。
林月浅这才止住了眼泪,哽咽道。
“那、那爸爸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郑雪歌还要说的话卡在了喉间,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一愣让林月浅又重新哭了起来。
“是不是我上次惹爸爸生气,爸爸还没有原谅我,所以才不回来的?”
“我当时是太害怕妈妈你会对予年叔叔生气,我才说、说是爸爸给我喂花生糖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郑雪歌突然开口。
“你说谁给你喂花生糖的?”
前往裴予年家的路上,郑雪歌把车开得飞快,他的眼神冷硬,如同冬日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要了自己女儿半条命的花生糖是裴予年逼着孩子吃的,孩子不是没有反抗过,裴予年却硬生生把糖塞进了女儿嘴里。
她清楚知道裴予年的真实性格,也知道他喜欢开一些小玩笑,但是她没料到他这么过分,居然想要自己孩子的命!
如果当时不是林斯洛反应迅速,那她孩子早就死了!
想起当时她对林斯洛说的那些话,一股愧疚从心里涌出,作为父亲又怎么会陷害自己的孩子呢?
可惜她当时被怒气占满胸腔,根本就没有听他的解释,她不知道当时他该有多难过。
想到这里,她更加踩紧了油门。
裴家,见到郑雪歌的车,裴家的佣人早已习以为常,只是简单的向他问声好后就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郑雪歌推开大门熟练地朝裴予年的房间走去,刚要推门时就听见里面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妈,你就放心吧,团长丈夫位置我是当定了!”
郑雪歌刚要敲门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就听见房间里的裴予年还在得意洋洋的说着。
“一个女人而已,我怎么会拿不住,小的那个我当初逼着她吃花生糖,逼着她指认是林斯洛给她吃的,她还不是乖乖做了,至于大的那个,根本都不需要做什么,她那么爱我,哪怕我抛弃过她,一次次打电话让她来陪我,她还不是来看我了。”
“只可惜那个孩子有点多余了,等我娶了郑雪歌再说吧……”
“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郑雪歌猛地推开,惹得电话旁的裴予年猛地回头,尖利的嗓音几乎破了音。
在看到来人是他后连忙收下惊恐,转为惊喜。
“雪歌,你怎么来了,我……”
剩余的话被他卡在喉咙里,因为眼前的女人面含怒气,阴沉沉地朝他走来,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他的心就像被人死死攥住,她每朝他走一步,他的心就被攥紧一分。
直到她走到他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你要害死我女儿?”
轰隆一声,窗外突然响起惊雷,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裴予年惨白的脸。
他的脑袋轰地一下,发出了颤抖破碎的尖叫。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下一秒,他被郑雪歌大力推倒在地上。
女人半蹲下身体,一把抬起他的下巴。
“你明知道我女儿对花生糖过敏,你竟然强迫她吃,还逼着她把罪扣在我丈夫头上!裴予年,你找死!”
郑雪歌每说一句话,语气就加重一分,到了最后一句已然成了怒吼。
裴予年早已没了以往的傲气,“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雪歌你听我解释……”
他边哭着边抓住她的手,眼里全是惊恐和哀求。
“我没有想过害你的孩子,我只是想赶走林斯洛,只要他走了,我们就能继续在一起了,至于那个孩子,我没有想过要害她啊……”
他慌张的替自己解释,整张脸被泪水侵染,看得外人心中不由的产生一份怜悯,可郑雪歌却无动于衷,从前会让她痛惜的眼泪此刻让他越发烦躁。
他们青梅竹马了十多年,他因为有父母的宠爱所以养成了些小骄纵,朝佣人发火也是常事。
这些年因为抛弃过她,又想着和她重归于好,才不得不低下头,在他面前变得温顺了一点,结果因为她无边的溺爱,她心里长期的骄纵又被滋养生长,为了赶走林斯洛竟然做出陷害她女儿的事情。
想起女儿在医院时苍白的脸和当时林斯洛无奈哭泣的模样,胸口的怒火越堆越多。
她一把拽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解释那些你留着给公安局的同志们讲吧。”
“不,不要——”
任由裴予年如何哭泣哀求,郑雪歌都没有再回过一次头,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