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尔在他的诗中说:“我一个人坐在房间,无人在身边……谁晓得我心中怀有何种希冀……”
这就是我现在的情况。然而我一直都觉得“无人在身边”是多余的一句话,因为前面已经说过了“我一个人坐在房间”,凡是有一点逻辑思绪能力的人都知道不会有人在身边,有人在身边的话就不是“我一个人”了。但是我们不能用庸俗的思维来考虑诗人,倒是我上面所说的“不会有人在身边”是一句真正多余的话,更重要的是我不是诗人。
此时,我想大家都已明白我现在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如你所想,我一个人坐在宿舍,无人在身边。但你不要以为我是一个不合群的人,因为我不是一个不合群的人。这是一个无趣的逻辑,我却只能这样回答你。
事实上,我们宿舍里有一个不合群的人。表面的理由,他是一个不合群的人。真正的理由是他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而我们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需要补充的是,他是我们宿舍公认的最丑最猥琐的男人。原因是他不合群,而他不合群的原因是他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而我们却连个屁都没有。
总之,我并不是一个不合群的人。我一个人在宿舍里是因为我今天有一些悲伤。据科学研究,悲伤这东西跟女人“过节”一样具有周期性。我们也可以把它叫作“过节”,因为我们在悲伤的时候也是不做什么正事的。
但每个人悲伤的时候会想做不同的不正经事。小四就是个很有经验的悲伤者,他悲伤的时候会以45度的视角仰望天空,传说他的仰角比测角器还精确,既专业又煸情。
魏大明也就是以上所说的猥琐男悲伤的时候就会跟他漂亮的女朋友徐小丹见个面亲热一翻。然后,魏大明就立即红光满面心中一片大明了。
阵安悲伤的时候会到足球场死命地跑步。偶尔遇见飞来的足球,他总是会很热心地回踢一脚,并且每次都会砸中一人。时间久了,球场众将们都认识了陈安。一旦陈安到足球场上,大家便立马奔相转告:“小心!那小子又来那个了!”
王栋梁悲伤的时候会去打篮球。篮球场上,王栋梁总能化悲痛为力量,硬是用自己不到一米七的个头狂盖一米八的大个头。每次都让大家认为他吃了超级大还丹。
我悲伤的时候,总是想拿板砖拍人。然而,我并不高大的身躯注定我只能被别人拍。这句话的正确性在不久前已经在学校的小湖边得到了证明。
众所周知,校园的湖边往往都是小情侣们的大本营,其中不乏一些如火似荼的。像我们这些单身的一般都不好意思去,而我偏偏是个厚脸皮的。在无所事事的时间里,我常常会到小湖边去看小情侣们亲热,然后把各式各样的亲热方法记录下来带回宿舍供大家分享、探讨。有一次,我还在湖边看到了魏大明和徐小丹。当时,徐小丹漂亮地坐在魏大明怀里,魏大明紧紧地搂着徐小丹手还猥琐地往徐小丹衣服里钻。我不禁妒火大盛,摸出了我常备的板砖,准备跳起来拍他丫的。这时,徐小丹突然说:“亲,那个人怎么老看我们啊?”魏大明也发现了我便说:“那不是苏诩吗!他就有这嗜好!”徐小丹说:“他看的我心慌,咱们走吧!”。我没想到徐小丹会让我看的心慌,以前从来没遇到过,其他的情侣不仅没有在乎的有的还恶狠狠地向我瞪眼。为此,我对徐小丹又生好感。这个“又”字表明我以前对徐小丹就有好感。那是因为徐小丹长得漂亮。
继续来说上一次的事情,不久前我在湖边见到了一对大胆的情侣。女方很大方地骑坐在男方的大腿上,并充满诱惑地扭动着腰。男方把头埋进女方的胸部,努力地探索着什么。当时正值黄昏,夕阳余晖中透着一种水泥般的灰色,一丝悲凉在心底油然而生。湖面上吹来的清风时而拔动着那女孩的头发,头发下面一张潮红色的脸上布满了陶醉的表情。这张脸很快融进了这片天空,仿佛是谁以大自然为背景画了一幅画一般。这张不甚漂亮的脸如洪水般冲击着我的大脑,并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记忆中。若干年后,我才知道她叫韩琼鑫。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韩琼鑫使我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情调之中,我不愿沉溺于此,便想到了最近火热的“门”系列。这是一个没有逻辑的因果关系,但是世上没有逻辑的事物实在太多,也不在乎再多这一件。我心想,把这个传到网上去说不定也能热火,张爱玲都说出名要趁早。于是,我迅速掏出手机拍了起来。就在我准备换个角度时,男方满脸通红地从女方胸部探出了头。我从手机屏上看到那男的大喝一声把正在聚精会神扭腰的韩琼鑫扔了下来。我急忙收起手机,摸出了书包中的板砖向跳过来的“红脸”用力拍去。不料,这一板砖十分精确的拍进“红脸”的手中。“红脸”接过板砖,大喝一声“谢了!”(这说明他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然后一板砖又拍了回来。我没有用手接的魄力,只好向后跳开。遗憾的是,板砖还是结实地拍到了我的腰上。更不幸的是,我的手机就放在那里。
这件事充分证明我是没有拍人的天赋的。但这并不阻碍我有想拍人的想法。
以上所说只阐明了一件事——我一个呆在宿舍。而泰戈尔诗的后一句表明现在没有人知道我心中怀有何种渴望。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假如不包括我,那就说明我不属于人的范畴的,可我又偏偏是个人。也就是说,我并不知道我的悲伤是从何而来。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我无法阻止它,因为今天是我的周期。更令人悲伤的是,我没有能力用板砖拍人,我只能一个人呆在宿舍里胡思乱想。
需要补充说明的是,我们宿舍在六楼,是宿舍楼的最高层。每天我们上楼非常锻炼身体。为此学校的干部领导们是很少来六楼的。这一开始就养成了我们不爱卫生的习惯。每次开我们宿舍门都须万般小心,因为一不注意就会掉下一只臭袜子。这只臭袜子往往都是魏大明的。魏大明一直有个恶习,那就是他脱完袜子后总是随手乱甩。两只袜子带着浓重的脚臭味如同其主人一样肆无忌惮地乱飞。这时候你就要小心了,袜子是不会分辨你是丑还是俊。一旦袜子飞到你脸上,你可能三天都不会有吃饭的欲望。为了这些袜子,我们没少一起揍魏大明,他却屡教不改。
徐小丹曾经躲过管理员的眼睛,偷偷地来我们宿舍过。后来听说她吐了一个多小时。吐完之后,徐小丹对别的女生说,以后就是住厕所也不会去男生宿舍。徐小丹的话说明了两点,一、徐小丹没有去过男厕所;二、徐小丹没有去过其他男生宿舍。假如徐小丹去过男厕所,她就会知道厕所是远没有我们宿舍好的;假如她去过其它男生宿舍,她会发现并不是所有的男生宿舍都像我们宿舍一样。徐小丹还不知道的是造成我们宿舍今日之状况多半都赖于魏大明。
说到这里,我发现我前面犯了一个错误——我说魏大明不合群是因为他有个漂亮的女朋友是不对的。此时此刻,我倒认为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把我们宿舍搞得乌烟瘴气的。不幸的是,我正一个人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宿舍里悲伤。我的悲伤染上了恶气,无法煽情了。不能煽情的悲伤就像是个畸形的胎儿。这让我更加悲伤!
在徐小丹没来电之前,我就在这么一个不适合悲伤的地方悲伤着。
徐小丹来电后,我决定离开这里。徐小丹是打给魏大明的。只是恰巧魏大明没带手机。这是一个戏剧性的情景,可信度不是很高。大家可以认为我说的是一个谎言。可是不管怎样,徐小丹的来电让我走出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宿舍。很不错的转折。
外面的天气意想不到的明媚。我的心情也随之开朗。我快步走到校门口,徐小丹正在那里。
我来是为了帮徐小丹拿东西。本来这个人应该是魏大明。但恰巧他把手机丢在了宿舍,而我又恰巧一个人在充满臭气的宿舍里悲伤。这一系列戏剧性的巧合让我的故事看起来像小说。事实上,生活本身就是由无数巧合构成的。你是否相信这些巧合由你说了算。
我提起徐小丹不算太重的行李向她的宿舍走去。一路上,徐小丹都同我并排走着。这是我以前不愿看到的,因为徐小丹看起来很高,而我看起来很矮。今天,我才发现徐小丹并没有我高。一个令人愉快的发现。
我把徐小丹送到了她的宿舍。她的宿舍里有股浓烈刺鼻的香味,甚至让我有点眩晕。宿舍里并没有其他人。
徐小丹把东西放好后说:“苏诩,谢谢你!回头让魏大明请你吃饭。你坐这里休息一下吧!”
我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徐小丹有点调皮地坐在了桌子上面。两条长长的腿垂在我身边。我突然发现徐小丹的腿很好看。我有些嫉妒魏大明了。
“那次是不是你在湖边偷看我们?”徐小丹突然问。
这是一个让我尴尬的问题。我厚着脸皮说:“我不是在偷看,只是恰巧你们在那里而已!”
“那你为什么老盯着我们看啊?”
“这个跟魏大明无关,我只是在盯着你看而已。”
徐小丹脸红了起来,她用一种我无法弄明白的语气说:“听说你总去湖边看别人!你这很流氓的。”
我知道这都是魏大明告诉她的,我也知道魏大明绝对不会告诉她我描述情侣们如何亲热时,他自己那点猥琐事。
我对徐小丹解释说我绝不是流氓。并且有两件事可以证明。
第一件事是我从来都没用板砖拍到过人。这并不完全是因为以上所说的我身体瘦弱拍不到人的缘故。总有比我更弱小的人,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我从来都没想过去拍他们。我不愿意以强凌弱,虽然我本身就属于弱势群体。当然,这样说也不完全正确。事实上,中学的时候我还是很乐于参加一群人揍一个人的打斗的。尽管这个人一般来说都很强壮,但是在一群人面前他还是属于弱势群体。至于我为什么没拍到人,那是因为打斗时,大家总是把被打的人团团围住,争先恐后地揍他。而我站在外围,使尽全力难以挤进去。即使偶侥幸挤了进去,却发现大家都在兴奋地用脚在踹,根本无从下手。那时候,我只好也抬脚去踹,但往往都是脚刚伸出就被其他脚给踹了回来。
总之,我到现在都没用板砖拍到过人。这样的人又怎么是流氓呢!
徐小丹并不以为然,她反而觉得我更流氓了。首先,我是有拍人的心的,这叫意识犯罪。也就是说我本质上是个流氓。其次,我是很乐意以多欺少的,并且我用脚踹过人,不管我有没有踹到,我已经做出了这个动作。也就是说,我已经表现出流氓的姿态了。
我只好对徐小丹讲述第二件事。我有一个14岁的表弟在上中学。有一次,我去学校找表弟,却在窗外看见他正在和一个小女孩卿卿我我做一些不雅的动作。我不禁大怒,心想,小小年纪就敢这样,那还了得。我冲进教室想要把表弟揪出来。但很快我发现这有一些难度,因为14岁的表弟已经有了一米七多的个头,与我不相上下。表弟很不屑地站起来,甩开我走了出去。我训了他一顿,给他讲了很多“大道理”。表弟却不屑道:“这有什么啊!不就是做了你们也想做的事!表哥,你out了!像我们班马小涛都跟人上床了!”说完表弟不耐烦地走了。留下我愤怒不已。
这件事也说明我完全不能称为流氓,相反我对于流氓行为根本就是痛心疾首的。
徐小丹却不同意。她说我这是五十步笑百步。我本身就是个流氓,只不过有比我更流氓的。我不能因为相对不流氓就不是流氓了。错是绝对的!
接着徐小丹又说:“算了,不说你了!总之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徐小丹表现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我已经流氓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坦白说,我并不在乎谁说我流氓,尽管我一点都不流氓。我与徐小丹争辩纯粹是一时兴起。本来我想对她说句,假如我是个流氓的话,我就不会如此安本分地坐在这里了!但我突然没了兴致,就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徐小丹见我不说话,问道:“你不是生气了吧?这么小气!”
我佯装不乐意地说:“妹子,你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只怕除了我没有不生气的了!”
徐小丹抬腿踢我了一下,说:“不准叫我妹子。谁是你妹子!”
我完全没有注意她说了些什么。我的注意力被她两条漂亮的小腿所吸引。我突然想到 ,初来此城时,我也曾独自一人在宿舍悲伤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泰戈尔的诗,对于自己渴望些什么我倒是比较明白。比如,在某个下雨天,我渴望有一次美丽的邂逅,可以造就一个脱俗的故事。那场雨连续下了一周,雨过天晴后,魏大明认识了徐小丹。
徐小丹没有给我太多回忆的时间,她见我再一次不说话,怒道:“真是个小心眼!还在生气!”
我不禁有点生气了。被骂成流氓,还不能生气了 !尽管我先前并没有生气,但不能因此剥夺了我生气的权利!
我强压怒火,抬头笑道:“其实,我没有生气。不过,你净说我流氓了。你们也要矜持点!像昨天一样,我原本是要到那里看萨特的,却看见徐姑娘和大明同学在那里谈情说爱,大明同学眼亮得跟黄鼠狼一样。我本人没什么自制力,萨特又枯燥无味。我不免要受到诱惑……”
“你就胡说吧!昨天我就没在学校。”
“别想蒙我!徐姑娘飘逸的头发,大明同学凶狠的眼神……”
话还没说完我就发现徐小丹的表情有点不对劲了!她跳下桌子,满脸怒火地问:“你确定你看到了魏大明?”
我吓了一跳,慌忙说:“不确定,不,应该是确定没看见,昨天我就没出宿舍……对了,跟王栋梁约好去打球……”
从徐小丹宿舍出来时,天空恰好有片灰色的云遮住了太阳。我踩着灰色的阴影来到球场,王栋梁正在场上驰骋。我想着刚刚跟徐小丹开的玩笑,心里更加难过。今天是我的周期,我无法明白我在想什么,就像我不知道萨特讲了些什么一样。
“加一个!”我决定一扫心中的阴云。
王栋梁扫我了一眼说:“你再找个人来!”
我抬眼望去,不远处有一个颇为高挑的身影正独自矗立在那边。我向他大声招呼。
他闻言便立马奔了过来,充分表现了他的寂寞难耐。然而,待他临近后,我大吃一惊,这人分明就是“红脸”!他看见我也是一愣,随后便怒火冲天,脸上瞬间一片赤红,如关公监世。
于是,我面临了三种选择,一是揍他一顿。二是叫上王栋梁一起揍他一顿,前提是王栋梁愿意和我一起揍。三是立马撤退。
我再次目测了一下“红脸”的身高,迅速发现第一种选择的可实施度并不高。我还未权衡出第二种选择可能性有多大。突然,正在场上打球的一壮小伙对着“红脸”说:“文强,怎么了这是?”
我来不及感慨这是个多牛逼的名字,“红脸”已作势向我扑来。我向王栋梁方向喊了声“我不玩了!”撒腿就跑。留下球场上的人们一片茫然。
我一口气跑出蓝球场,穿过足球场,“红脸”并没有跟来。
天空依然绚丽,四周一片金黄。连柏油路屋檐处都闪闪发亮,活像它们已经获得了无限的荣耀。这样美好的天气却未能搔动我的心弦。反而一股空虚之意再度来袭。我的脑子缓慢地转动着,如同一台老掉牙的机器。我百无聊赖地在校园走着,无力思考要去哪里。
很多年后,我回想起现在的自己,大觉此时的自己根本就是在无病呻吟。因为我的悲伤没有实质性的原因。总结起来,大概有以下几点:一、我的父母兄弟都十分健全,并且生活得都不错。二、我的生活虽算不上富足,但也还算顺利地活过了这么年,没有遇到过可导致心理疾病的变故。三、我还未有心仪的姑娘,不会有“从此爱人不理我”的烦恼。四、我没有伟岸如伟人的心,比起世界和平的问题,我倒更愿意去解决一下我总被王栋梁盖帽的问题。这么说来,我的悲伤只剩下一个理由,那就是我没能用板砖拍到人。可这能算是理由嘛!归根结底,我的悲伤只是一种病态的小资情调罢了。然而,现在的我却觉得自己的悲伤跟许多伟人的感伤一样是一种高尚情操的体现。我同样是因为没有找到人生的答案而苦恼。所以我常常陷入悲伤中无法自拔,就像今天一样。
我回到宿舍时,天已黄昏。窗外一片火红,宿舍里却是烟雾缭绕。魏大明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抽烟。我不禁怒火中烧,想给他一板砖。不料,还未等我将想法付之行动,魏大明已经扑上来一把把我按到桌子上,大吼“苏诩,你他妈的混蛋!”
要知道,魏大明虽然不爱任何运动,却长得人高马大。如前所述,从前都是王栋梁、陈安我们三个一起揍他的。这多半还要归功于王栋梁近乎变态的身体素质。此时,我一个人面对魏大明几乎无还手之力。然而,我不能为此就大喊“英雄饶命”。我怒问魏大明,他把宿舍搞的乌烟瘴气的,我还没去找他算账,他倒揍起我来,这是为毛线?其实,我已猜到魏大明为了什么。
果然,魏大明听罢,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他先劈头盖脸地揍我了几拳,然后才告诉我揍我是因为我告诉徐小丹他另交新欢。我忍痛向他解释道,虽然这件事我要负一定的责任,但主要责任并不在我,我顶多算是一根导火线。原因有二:其一、我只是跟徐小丹开个玩笑,她却当真了。而她一直说我是流氓,我都没当回事。这说明她的情操有问题。其二、也是最重要的,我后来给她解释过这只是一个玩笑,她却不相信了。这一方面说了他们之间的信任不够。另一方面说明魏大明这小子平时作风就有问题,不怎么值得信任。另外我还表示,他已经揍我了几拳,我所需承担的责任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惩罚。当然,我本人还是比较乐于助人的,我还可以奉送一个打电话给徐小丹澄清真相的服务。
魏大明听完我的解释大骂一声“放屁!”便再一次劈头盖脸地揍了下来。我不甘示弱,抬腿朝他肚子上踢去。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踢到人,它为我带来了更猛烈的拳脚……
魏大明揍完我便摔门而出,并表示本来跟我没完,但由于徐小丹已经相信了他说的话,所有的恩怨就跟我一笔勾销。
我再次一个人待在宿舍,心中问候了几遍魏大明的女朋友后再一次陷入虚无之中。我想起了自己二十多年来写的唯一的一首诗:
总是在想
外面会有火车飞过
如果我愿意
可以飞去任何地方
我却忘记了
这个房间没有窗子
没有情人爬过篱笆
我写这首诗那会是渴望成为一个诗人,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