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七版《红楼梦》中,讲到探春管家,吴新登家的过来汇报赵姨娘兄弟死了时,有一幕是探春盘腿坐在榻上说话,反而是李纨垂腿坐于榻边。不免让人好奇探春身为大家闺秀这么大模大样的坐着是不是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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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电视剧表现的与原文有一点出入。书中提到探春盘膝坐在矮板榻上,是赵姨娘闹一场,她因哭了,平儿伺候她洗漱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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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探春因盘膝坐在矮板榻上,那捧盆的丫鬟走至跟前,便双膝跪下,高捧沐盆;那两个小丫鬟,也都在旁屈膝捧着巾帕并靶镜脂粉之饰。平儿见侍书不在这里,便忙上来与探春挽袖卸镯,又接过一条大手巾来,将探春面前衣襟掩了。探春方伸手向面盆中盥沐。(引第五十五回)

探春盘腿坐在矮板榻上伸手去洗脸,才是大家闺秀的正经坐姿。若不如此坐,只得垂腿叉开去洗脸,才是真正的不合礼也不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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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身为公爵门第,教养远非一般家族可比。主子洗漱,丫头要跪地擎盆伺候主子才是。

抄检大观园后,尤氏第二天在惜春房中受气来到稻香村,也是在李纨面前,盘膝坐在炕沿上洗脸。而此时她的小丫头子炒豆儿就没有跪下,而是弯腰端着盆伺候尤氏洗脸。这就表明了三个问题。

一、贾府女主人洗脸,规矩都是盘膝坐着,待丫头伺候梳洗。

二、尤氏自己能守礼节,但御下不严。

三、丫头们因尤氏不管,也不尊重主子,导致规矩废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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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贾探春跟前,甚至李纨对身边丫头的要求都更加严格,礼不可废。比较起来荣国府就比宁国府更守规矩。贾探春洗脸时盘腿而坐是如此,丫头跪着擎盆端水也是如此。

其实,盘膝而坐当是当时女子日常坐姿。在《孙温绘全本红楼梦》中,第五十一回贾宝玉在潇湘馆看见四女围坐,说出“冬闺集艳图”时,孙温笔下的林黛玉众人就都是盘腿而坐。与之相同的,还有刘姥姥一进荣国府拜见王熙凤时,凤姐也是盘腿坐在炕上。而书中虽没有写盘腿,但也详细的写出了王熙凤的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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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凤姐儿家常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引第六回)。

王熙凤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就是指她盘腿坐在炕上。那时女子的坐姿,就是以盘腿为主,不能随便偏腿侧身斜坐,没有病的话,更是不能伸腿倚靠随意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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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年轻人,就是贾母、王夫人在见外客时,即便是坐在榻上,也基本都是盘腿。也只有盘腿而坐才叫“端端正正”。书中凡是提到“坐”,只要不是椅子、炕沿等特别坐姿,一般都是之盘腿坐在。

与现在不同的是,早年间盘坐才是守礼端正的表现。而坐姿散漫都会引人诟病。也很难想象如林黛玉、薛宝钗和贾探春等女儿,分腿坐在炕上或者榻上。处于不同的位置,自然也有不同的坐姿。自有教授礼仪的嬷嬷们把关。比较起《红楼梦》中女儿,现如今的女孩子也要自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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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