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为施耐庵原著的《古本水浒传》跟通行本的后五十回完全不同,在这个版本中,宋江吴用公孙胜等核心人物发现一百单八将刚排完座次的分工有些不恰当,就进行了一些微调:将病尉迟孙立升为马军八骠骑,在步军十头领中分出步军五虎将,地位仅在马军五虎将之下,这两组五虎相当于卢俊义之下的梁山十大高手。
马军五虎将名单没有变,依然是大刀关胜、豹子头林冲、霹雳火秦明、双鞭呼延灼、双枪将董平,步军五虎将则为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赤发鬼刘唐、黑旋风李逵、拼命三郎石秀,两头蛇解珍和双尾蝎解宝列为步军八骁将,这个分工显然比第一次分工更公允。
宋江吴用公孙胜重新分工是否会引起部分好汉不满与本文无关,咱们要聊的是一个更有意思的话题:如果梁山马军五虎将和步军五虎将都跟着鲁智深去了种家军,老种经略相公会重用哪些几个、杀掉哪几个、严格管束哪几个?
老种经略相公种师道,在北宋宣和、靖康年间的地位,比太师领枢密院事、开府仪同三司、广阳郡王童贯低一些,但见了童贯也不用跪拜,太尉高俅见了种师道,是一定要行礼的——童贯确实当过太师并受封郡王,与蔡京并称“公媪二相”,下属一般尊称童贯为“枢相”,那是因为童贯主管枢密院。
高俅不过是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侍卫亲军步军之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都虞候中的一个,也就是“殿前三司九帅”之一,当时太尉已经不再是三公之一,而是高级武将加衔,所以殿前九帅都可以称殿帅、太尉,在《水浒传》中出现的“殿司太尉”宿元景、给关胜押运粮草的“步军太尉”段常、跟宋徽宗约会李师师而被李逵两交椅打翻的杨太尉、到梁山宣读招安圣旨的“殿前太尉”陈宗善,基本跟高俅平级,比起公相蔡京、媪相童贯的级别低。
老种经略相公种师道当过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应道军承宣使、检校少保、静难军节度使、京畿河北制置使、检校少傅、同知枢密院、京畿两河宣抚使,相当于苏联的国防部副部长兼中央集团军群司令,比殿帅高俅高多了。
蔡京童贯要给种师道三分面子,种师道可以不给高俅一点面子,所以梁山好汉去投奔种师道,蔡京童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高俅就是想加害,也是鞭长莫及。
种师道先后对抗西夏、辽国、金国,手下急需能征惯战的将领,所以梁山好汉前去投奔,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他肯定都会热情欢迎,但是对鲁智深却要“训斥”几句:“你以种家军提辖之身,打死白日当街持刀要杀朝廷军官的郑屠户,有功无过,为啥要跑?折了老夫颜面!”
种师道对鲁智深是十分信任的,要不然也不会把他派到渭州,小种经略相公十分清楚,鲁智深只是借调过来帮忙的,所以他明确告诉渭州府尹:“鲁达这人,原是我父亲老经略处军官,为因俺这里无人帮护,拨他来做个提辖。既然犯了人命罪过,你可拿他依法度取问。如若供招明白,拟罪已定,也须教我父亲知道,方可断决,怕日后父亲处边上要这个人时,却不好看。
”
种师道“训斥”完鲁智深,“喝令”他留起胡子戴上帽子,继续当兵马都监之下的“管军提辖使”,另外九位“虎将”,他就得自细琢磨哪些可用、哪些可杀了。
首先我们来看大刀关胜,这个是一定要留下的:此人“降贼”纯属无奈,他是被双鞭呼延灼诈降欺骗而被俘,上了梁山之后,也没有斩杀冠军大将,完全可以戴罪立功。
豹子头林冲是被奸臣逼得走投无路才雪夜上梁山,这是一个无辜之人,不但要留,而且要重用,让他当“种家军总教头”,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秦明的遭遇与林冲大致相同,他手中的狼牙棒,不管是对西夏铁鹞子还是金兵铁浮图,都是很管用的。
秦明对山贼恨之入骨,所以用他来打田虎王庆方腊,也是一把好手,让他组建一支重甲重兵骑兵队,也可以成为种家军王牌。
种师道宁肯把重甲骑兵队交给霹雳火秦明,也不会交给双鞭呼延灼——呼延灼和双枪将董平,都是可杀不可留。
梁山一百单八将,把欺君、卖友、坑人做到极限的,只有双鞭呼延灼:他对不起赐他踢雪乌骓的皇帝赵佶,对不起给他装备铁甲连环马的太尉高俅,更对不起收留他的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关胜投降,也完全是中了呼延灼的诈降计。
呼延灼必须杀掉,董平也难逃一死,老种经略相公种师道肯定会拍案大喝:“食其禄而杀其主,是不忠也;居其土而献其地,是不义也;夺女儿杀其家,是无情也。这样的奸险小人,此时不杀,更待何时?左右!将这厮推出去枭首示众!”
梁山马军五虎将,种师道指挥留用两个,一定要杀掉三个,梁山步军五虎将之首鲁达已经留起了头发,种师道也不会让武松继续披头散发:“你那度牒是冒名顶替,行者身份也是假的!我的军中也有都头一职,你就从阳谷县都头变为种家军都头吧!”
在古代,都头不仅仅是县衙才有,正规军也有都头,御前禁军中也有,《宋史·卷一百四十四·志第九十七·仪卫二》中的都头地位还不低,也是皇帝的护卫小头目:“车驾近出,止用常从以行……内殿直五十四人,散员六十四人,散指挥六十四人,散都头五十四人,散祗候五十四人,金枪五十四人……行幸所到之处,充行宫司把门,各有正副都头、节级、十将。”
武松从军依然当都头,地位在管军提辖使鲁智深之下,但也是种师道卫队首领,赤发鬼刘唐和拼命三郎石秀,也可以划拨到武松手下,有功之后再进行升赏。
梁山步军五虎将,种师道可以留用甚至重用四位,黑旋风就只能跟着呼延灼和董平一道“去了”。
李逵虽然勇悍,在“忠诚”方面也没有大问题,但是他有两条“不赦之罪”,连种师道也没办法饶他:扈家庄老弱妇孺被李逵杀得一个不剩,沧州府四岁的小衙内被李逵一斧子把脑袋砍成两半,这两宗罪,足够把李逵凌迟处死了。种师道没耐心将李逵连剐三天,只能押下去一刀两断。
这样分析下来,梁山马军五虎将和步军五虎将十位高手,种师道只会留用七个、必杀三个,这就给读者诸君出了一道很复杂的难题:如果您坐在种师道帅帐中的虎皮金交椅上,眼看着梁山一百单八将悉数请降,您会留下多少、杀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