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本周提名贾米森·格里尔( Jamieson Greer )为美国贸易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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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贾米森将把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的重点放在控制我国的巨额贸易逆差上,保护美国的制造业、农业和服务业,并开放各国的出口市场。”特朗普称赞格里尔“在我的第一个任期内,在对中国和其他国家征收关税以打击不公平贸易行为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并以《美墨加协定》 (USMCA) 取代了失败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 (NAFTA) ,因此对美国工人更好。”

格里尔曾是名美国空军系统的律师,后来转为贸易诉讼律师。

POLITICO称此任命,“将一个在华盛顿之外鲜为人知的人物提升到新政府中最重要的职位之一。”

格里尔对外界来说确实是政界素人,但他对贸易代表(USTR)这个职位并不陌生——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格里尔担任贸易代表罗伯特·莱特希泽 (Robert Lighthizer) 的幕僚长。

特朗普早就威胁要对价值3万亿美元的输美商品征收最高20%的基准关税,并对中国商品单独征收60%的关税。本周,他对墨西哥、加拿大和中国的威胁,又把关税与非法移民及毒品交易联系起来。

格里尔将被推到维护川普理念和关税战的最前线。

被川普选中的人当中,格里尔并不像皮特·赫格塞思 (Pete Hegseth,国防部长人选,原FOX新闻主持人) 那样属行外人。笔者发现,上一轮贸易战,2019年2月14日,莱特希泽和美国财长姆努钦率团到北京参与中美经贸高级别磋商时,法新社的这张照片中,莱特希泽身边的人 (右二) 正是格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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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尔现年44岁,在弗吉尼亚大学法学院获法学博士学位,现为位于华盛顿的King & Spalding律师事务所国际贸易团队合伙人,主要帮客户处理贸易救济、贸易政策和贸易协定执行等案件。

今年5月23日,美国国会美中经济与安全审查委员会 (US-China Economic and Security Review Commission) 举行听证会,格里尔被安排第一个发表证词。他在发言中把中国视为美国的“代际挑战” (generational challenge) 。

【原话:I view China’s stated ambitions and observed actions as a generational challenge for the United States.】

他称,“与中国的贸易和投资不仅没有达到预期,而且还较大损害美国的经济和国家安全利益。中国自己多年来一直致力于脱钩,只从美国进口真正需要的东西,并寻求主导国内和国际市场,特别是在战略性领域。事实上,中国一再实施其‘剧本’,将外国公司排除在国内市场之外,造成产能过剩,并向全球市场倾销其产品。”

他表示,“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在某些情况下,追求与中国战略脱钩 (strategic decoupling) 的努力将造成短期痛苦,”“然而,无所作为或低估中国构成的威胁的代价要大得多。”

【原话:There is no silver bullet, and in some cases the effort to pursue strategic decoupling from China will cause short-term pain, However, the cost of doing nothing or underestimating the threat posed by China is far grea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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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税问题上,他与川普有共同语言。听证会上,格里尔建议关注拜登政府将301条款 (美国贸易法中对它国不合理、不公平做法进行报复的内容) 扩大到特别关注的项目,“并应讨论增加关税使用的问题”。

他向国会提交的书面建议,第一条就是PNTR——永久正常贸易关系地位,他建议国会启动程序取销中国的PNTR,为中国创建一个新的关税列表,提高适用于中国商品的关税,并以对美国有意义的方式分阶段进行。

第二条建议是关税规则,他建议国会通过立法,禁止在与第三国的自由贸易协定或其他优惠计划下的(对华)优惠关税待遇,其中:(1)相关进口产品中的中国含量超过最低水平;(2)该产品是由中国公司或其在第三国的子公司或分支机构生产的。

他的建议还包括抵制经济胁迫;对美国海外投资予以控制;支持美国本土制造业和研发等。

媒体总结,他的主张就是与中国战略脱钩。

今年6月,格里尔在谈到其他国家的贸易和税收政策时对《纽约时报》表示,“如果你让竞争环境变得公平,美国人就不必参加不公平的竞争。”

“战略脱钩”并不是格里尔的首创,他的老师莱特希泽在2023年出版的回忆录No Trade is Free中就有说明。它产生的土壤则是更早前美国国内政经的分裂和对自由贸易的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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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个任期内 (2017.1-2021.1) ,特朗普政府对中国和其他国家发起了全面贸易战,并推倒《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与墨西哥、加拿大单独签署了贸易协定USMCA (202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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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中国和加拿大是美国三大进口来源

特朗普经常把美墨加贸易协定的通过当作政治胜利,也是他那个总统任期的一个亮点。

美贸易官员把它标榜为“21世纪最高标准的贸易协定”,充分体现了特朗普政府“自由、公平且对等”的国际贸易价值导向,也将是其它双边或多边协议的模版。

USMCA涉及领域比WTO规则更为广泛,而且,不像WTO规则那样区分大国小国、弱国强国,它强调成员之间义务对等(这与中方通常强调的“互利”“双赢”是有区别的)。

在竞选期间,特朗普就曾声称“关税”(tariff)是他的字典里最美的词,并自诩“关税侠。”从本月初赢得大选以来,更是时常甩出这根大棒。本周,他称在明年他上任的第一天,就会准备好所有法令,对墨西哥、加拿大和中国实施新的关税,直到他认为这些国家阻止非法移民和毒品流入边境。

总体上,这位当选总统认为关税是一种多用途工具,可以用来惩罚其他国家的不公平贸易行为,促进美国制造业,并带来数十亿上百亿美元的资金,帮助他在国内推行减税。

川普的捐赠人、对冲基金大佬Bill Ackman最近明确告诉世人,特朗普还将关税作为达到经济和政治目的的工具。

美国经济史学家道格拉斯·欧文(Douglas A. Irwin)2017年完成了巨著《贸易的冲突》(Clashing over Commerce: a history of US trade policy)。他总结美国200多年的贸易政策保持着“冲突下的稳定”。但考虑到1929-1930年大萧条期间美国通过了《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案》这一前车之鉴,以及特朗普在竞选中突围而出的前景,欧文在书的最后写道:“或许我们唯一可以确信的是,正如詹姆斯·麦迪逊很久以前预测的那样,未来美国贸易政策必将爆发很多新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