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紧闭,铁锁锈红,我站在院门口,拄着拐杖,彻骨的寒意从心底钻出来。一连拨了三个电话,全是无法接通。

我推门而入,屋里空荡荡的,家具全搬走了,连墙角的废纸箱都不见了。我傻站在原地,拐杖“咔嗒”一声掉在地上,像是砸在了我的心上。

昨天我还在小儿子家里催他来接我,今天大儿子却人去楼空。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我是刘振山,今年73岁。

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刘志强,小儿子刘志远。志强稳重踏实,结婚早,孩子都上大学了;志远活络些,做点小生意,日子过得紧巴,但嘴甜会哄人。

老伴走得早,我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孩子,吃了不少苦。但大儿子懂事,结婚后主动把我接到家里住,说让我养老不用操心。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在大儿子家住了八年,我日子过得舒坦。志强媳妇虽有点冷淡,但从不让我干活,饭菜总是热腾腾的。可我心里总觉得亏欠小儿子——他结婚时家里穷,彩礼没给几万,婚房是他自己贷款买的,我帮不上什么忙。

这些年,小儿子常来家看我,带点水果,买点药,一口一个“爸”叫得比谁都甜,还总念叨:“爸,等我挣了钱,也接您过去住。”

我嘴上说着不用,心里却越听越高兴。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一个月前,小儿子来看我,带了一箱牛奶和一袋苹果。他一脸愁容,坐在沙发上长叹:“爸,我那边生意不顺,货款压了几十万,房贷也快还不上了……”

我一听,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志远,你怎么不早说?家里拆迁不是给了40万吗?你拿去救急吧!”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里亮了:“爸,您真愿意帮我?我保证,等我缓过来,绝对还您!”

我摆摆手:“还什么还,都是一家人。”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第二天,我让他带我去银行,把存款全取了出来,交到他手上。

半个月前,大儿子忽然对我说:“爸,家里要装修,您先去志远家住一段时间吧。”

我没多想,立刻答应了,心想小儿子手头紧,我过去还能帮衬点。

志远接我回去时笑容满面:“爸,您来了,我这屋子热闹了!”

可住下没几天,我就察觉出不对劲。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小儿媳妇对我冷冷淡淡,一日三餐只做自己吃的,茶水也不给我倒一杯。志远呢,总是早出晚归,话里话外透着敷衍。

有一天,我听见小儿媳妇在厨房里嘀咕:“他爸的钱拿到手了,怎么还不赶紧送他回去?”

我愣住了,心里隐隐发慌,但没吭声。

昨天,我给大儿子打电话:“志强,志远家这边不方便,我想回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爸,您再住几天,我这装修还没完事。”

我心里越想越不对劲,今天一早就拄着拐杖坐公交赶了回来。结果,眼前的景象让我彻底傻了眼。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大儿子一家,竟然搬走了!

我颤颤巍巍地给志强打电话,一连拨了三遍,全是无法接通。

邻居见我站在门口发愣,走过来叹气:“老刘啊,志强一家早搬走了,听说房子都卖了。你儿子……是不是跟你闹矛盾了?”

我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无奈,我又回到小儿子家,敲了半天门,小儿媳妇才开门。

她皱着眉头,说话像刀子一样:“爸,您怎么又回来了?这房子本来就小,哪儿挤得下您?”

我看向屋里,志远不在,只有她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

“志远呢?”

“他出差了。”她头也不抬,冷冷地说。

“出差?那我……”我声音发颤,“我没地方住了。”

她一听,立刻站了起来:“爸,那您还是去找志强吧。这房子是贷款买的,我每天还要伺候孩子,实在腾不出手伺候您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让住。

我站在门口,像个被扫地出门的乞丐,浑身发冷。

我拖着步子走到街上,坐在路边的石墩上,心乱如麻。

我给志远打电话,他倒是接了,但一听是我,语气就有些不耐烦:“爸,我工作忙,过几天再说吧。”

我嗓子发堵:“志远,你妈去世得早,我对你可从没亏待过。”

他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爸,您别这么说。我现在也有难处,等我缓过来再接您。”

电话挂断后,我攥着手机的手松了下来,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天渐渐黑了,我才站起身,一步步往回走。

路过一家饭馆,我透过玻璃窗看见一对父子,老父亲满头白发,端着碗给孩子夹菜,年轻人笑得眉眼弯弯。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想起志强小时候,他考试得了满分,蹦蹦跳跳地跑回家:“爸,我考第一了!”

我摸着他的头,笑着说:“好儿子,长大了要有出息,别让爸妈操心。”

可如今,他为什么不肯接我的电话?

几天后,我听邻居说,志强早就知道我把拆迁款全给了志远。他没有当面说什么,只是默默搬了家,换了号码。

我忽然明白了,他不是因为装修才让我走,而是因为心寒。

从我住进他家那天起,这八年,他和他媳妇一直在扛着我的生活。可我却把最后的积蓄给了小儿子,把他的付出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偏疼小儿子没关系,大儿子懂事,不会计较。可他是人,不是圣人,谁的心不疼呢?

而志远呢,他拿了钱,却没把我当回事。

我又尝试联系志强,还是没打通。

邻居劝我:“老刘啊,你这俩儿子,一个太软,一个太硬。你现在要是想回志强家,得低头认个错。”

我苦笑了一下:“认错?他连电话都不接,我上哪儿去认?”

后来,我住进了乡里的敬老院。

房间还算干净,每天有人送饭,也不用操心柴米油盐的事。可晚上躺在床上时,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当初,我能对志强多一点公平,是不是今天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有些债,终究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