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侄子要来县城读书了,你是当叔叔的,怎么也得帮衬一把啊。”父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不容置喙。

“爸,我们家住不下。”我声音平静,尽量克制着情绪。

“怎么就住不下?你家三室一厅,才三口人,挤一挤不就行了?再说了,他是你侄子,以后可得靠他养老啊!”

听到这话,我的怒火一下蹿了上来,但还是压抑着没发作:“爸,我有女儿,养老的事不用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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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沉默了一瞬,语气里多了几分冷硬:“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侄子是你亲侄子,你女儿以后嫁出去就是外人了,能指望得住她?”

“爸,我们家有自己的安排,侄子的事,您另想办法吧。”我语气坚决,说完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我长舒了一口气,但心里却涌起一阵苦涩。父亲的电话并没有结束,那天晚上,他连着打了五通电话,反反复复说着同样的话:“我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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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为了我。

我叫李明,42岁,县城里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妻子周玲在一家私企上班,女儿李晴正在读高三。三口人的生活虽然不算富裕,但我们努力给女儿创造了一个安稳的学习环境。

房子是我和妻子奋斗多年才买下的,三室一厅,虽说不大,但布置得温馨。女儿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她学习紧张,每天晚上复习到深夜,我和妻子都尽量不打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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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李大山今年68岁,和母亲住在老家乡下。他是个典型的农村人,骨子里有着传统的重男轻女思想。在他眼里,男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女人迟早是要嫁出去的,指望不上。

我还有个哥哥李强,比我大五岁,家里一直把他当成“顶梁柱”来培养。尽管哥哥的成绩一年比一年差,最后连高中都没考上,但父亲还是咬牙送他去学了个技术。后来,哥哥娶了嫂子,生了两个儿子。

而我,从小就被父亲灌输“你以后得帮你哥一把,他才是这个家的根”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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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早就明白,这个“家”,从来不属于我。

父亲打电话的第二天,哥哥也来了电话。

“明,你侄子马上就要去县城读书了,这孩子成绩不错,将来说不定能考个好大学。你家离学校近,让他住你家,方便一点。”

我听着电话那头哥哥理所当然的语气,心里一阵反感:“哥,侄子住学校宿舍不也行?”

“怎么能一样?宿舍条件哪有家里好?再说了,咱爸的意思你也知道,你就别让老人家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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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家真住不下。”我声音发沉。

电话那头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传来一声冷哼:“你家住不下?三室一厅,住不下一个孩子?你这话说得不嫌心虚?”

“哥,我家有我的安排,侄子的事,你们自己想办法。”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父亲的电话又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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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你哥一家对你多好,你小时候吃的穿的,哪样不是你哥让出来的?现在让你帮帮侄子,你就推三阻四?”

“爸,小时候的事我记得清楚,那时候您是怎么说的?‘你是老二,得让着你哥。’可现在我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女儿,您凭什么让我让?”

父亲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冷声道:“你女儿是个女孩,花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她迟早是要嫁出去的。你侄子不一样,他以后是要给咱家撑门面的!”

听到这话,我再也忍不住了:“爸,我女儿是我的肉,是我的命!她的未来才是我最该操心的事。侄子读书的事,您不用再说了,我不会答应!”

说完,我挂断电话,坐在沙发上,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晚上,我女儿李晴推开书房门,怯生生地问:“爸,是不是爷爷他们又为侄子住家的事找你了?”

我抬头看着她,心里一阵愧疚:“晴晴,没事,你不用管。”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爸,要不让他住吧,我可以把房间让出来,搬到书房去住。”

听到这话,我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间湿润了。

“晴晴,这是你的家,你不需要让给任何人。”我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爸妈努力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你受委屈的。”

她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坚强:“爸,我知道了。”

她转身回房时,我看到她瘦小的背影,心里像被刀割了一样。

几天后,我回了一趟老家。

父亲见到我,冷着脸开口:“你还是不愿意让你侄子住你家?”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爸,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母亲在一旁叹了口气,小声劝道:“明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商量的呢?你爸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苦笑一声,“他什么时候真心为我好过?”

父亲闻言,气得拍了桌子:“李明!你这话我不爱听了!咱家要不是养了你,你能有今天的日子?”

我看着他,眼里多了一份从未有过的冷漠:“爸,当年家里供我读书,是我妈省吃俭用攒下的钱;我现在的日子,是我和周玲两个人一点点拼出来的。至于您,您只教会了我一件事——永远不要像您一样,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工具。”

父亲顿时哑口无言。

回到家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妻子。

“你真的跟你爸撕破脸了?”她有些担忧。

我点点头:“玲子,我不想再退让了。我们拼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晴晴有更好的未来吗?可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个‘外人’。我不能让她将来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不重要。”

妻子沉默了片刻,握住我的手,眼里多了一份坚定:“明子,你做得对。只要咱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其他的,管他们怎么说。”

后来,我再也没接过父亲的电话。

侄子最终没能住进我家,听说他住了学校的宿舍。父亲对我彻底失望了,逢人便说我“六亲不认”,还说将来别指望他这个老头子会给我留什么。

可这些,我已经不在乎了。

夜深人静时,我常看着女儿埋头学习的背影,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她是我的骄傲,我的动力,更是我这一生最想守护的存在。

我知道,我亏欠了父母很多,但我不想亏欠我的女儿。

有些债,可以还;可有些爱,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