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无论在中国,还是在世界范围内的农民战争史上,类似太平天国这样起义酝酿时间之长,动员人数之多,斗争规模之大,扩及范围之广,以及战争影响之深远,可以说都是罕见的。深入对太平天国的认识和研究,从太平天国的起义思想和当时普遍存在的种种社会问题,探究太平天国运动的原因。
太平天国兴起的背景:
太平天国起义发生于19世纪中期。它发生于中国古老的封建社会遭受外国资本主义的冲击,开始向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转换的大动荡时代,中国正面临国家民族生死存亡的危难关头。
太平天国的思想说教,理论体系既被封建士大夫斥为“妖言”,又为外国资本主义传教士视为“异端”,然即使如此,依旧在广大平民百姓中进行了广泛的传播。
天下人士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后又经十年努力,从广东横跨江南七省,一举攻占六朝古都,建立太平天国政权。可见其有一定的可取之处。
农民运动的周期律
纵观中国历史历次农民起义,其领袖大都会将宗教作为起义的工具,以“天命”为起义的重要支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例如陈胜吴广起义借助篝火狐鸣, 汉末黄巾起义借助太平道教等等。封建统治者借助“君权神授”来维持自己的统治地位,并大肆宣扬,深入人心。这就导致起义者也不得不借助宗教力量,天命理论,来获得认可。
洪秀全发动的起义自然也不例外,不同的只是,由于西方思想文化的传入,其将基督教教义思想加以篡改,又融入中国传统风俗和宗教观念,最终形成“太平天国革命的最高组织形式”——拜上帝教。究其本质而言,与之前的历次农民起义并无不同。甚至这种“拯救”和“信仰”来建构神权主义意识形态思想逻辑的局限性都是相似的。
在起义后期,已经达到“自我拯救”并且并不“信仰”,甚至谋夺“信仰”,如东王僭越称自己得到圣灵开始主持国事。上层阶级的瓦解也就不足为奇了。这与陈胜最后耽于享乐,主动违背自己打出的旗号“项燕扶苏”自行称王,又有什么区别呢?
阶级斗争的本质是什么?
毛泽东同志论述中国封建社会的阶级矛盾与阶级斗争时指出:“封建社会的主要矛盾,是农民阶级与地主阶级的矛盾”。“地主阶级对于农民的残酷的经济剥削与政治压迫,迫使农民多次的举行起义,以反抗地主阶级的统治。从秦朝的陈胜、吴广、项羽、刘邦起,中经汉朝的新市、平林、赤眉、铜马和黄巾,隋朝的李密、窦建德,唐朝的王仙芝、黄巢,宋朝的宋江、方腊,元朝的朱元璋,明朝的李自成,直至清朝的太平天国。总计大小数百次的起义,都是农民的反抗运动,都是农民的革命战争。中国历史上的农民起义和农民战争规模之大,是世界历史上所仅见的。在中国封建社会里,只有这种农民的阶级斗争、农民的起义和农民的战争,才是历史发展的真正动力。”说明农民阶级和地主阶级的矛盾,是中国封建社会历代农民战争发生的根本原因,也是太平天国革命发生的根本原因。
农民运动的目的为何?
农民阶级与地主阶级最大的问题往往在于土地。地主阶级对土地的兼并和垄断,使广大农民丧失了谋生依据。当时全国百分之四十到八十的土地,集中在人口总数的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而百分之六十到百分之九十的人没有土地。农民没有或拥有极少量的土地,为了生存,只好被迫以高昂的地租向地主佃田耕种,成为地主的佃户。佃户除了向地主缴纳地租外,还有各种税目名称的盘剥。这种苛刻与繁重的额外榨取,使农民终年劳累,也难以避免饥寒交迫的命运。偶遇微波,于其而言,可能就是巨浪滔天,非卖儿卖女难以度,至以家破人亡,卖身为奴作为终。
古代的生产劳作效率低下。在乾隆末年,每人最低应有农田四亩,才能维持基本生活。生产劳作,大部分情况靠天吃饭,一旦发生荒灾,本就艰难维持的生活瞬间被打破。这也是我国历史上农民革命的发生多以荒灾为背景的原因,太平天国运动自然也不例外。
广西的天灾与太平天国运动的首义
太平天国发生前十年间,正是全国自然灾害频发时期。1841年到1843年,黄河连续三年决口。1846年,全国多个省份持续发生旱灾。1848年到1850年,东南各省发生“大水奇灾”,与此同时,地处西南的广东几乎年年受灾,据当地方志统计,19世纪40到50年代,广西境内各种灾害多达20多起。
广西是太平天国的首义之区。长期以来,广西以“地瘠民贫”见称于世。可种之地不多,可种之地贫瘠。自然条件恶劣的广西,其生产水平也远远落后于江南地区。人们依靠土地养活自己更为艰难。广西居民务农难以养活自己,偏偏又不善经商。往来商贾多来自广东、湖南、江西、福建、浙江等省,他们从外界运进各种手工艺品,高价出售,又从中瓜分农民创造的部分财富。不难想象太平天国前夕农民水深火热的生活。
地主阶级不但从经济上压榨农民,还从政治上压迫他们,使他们丧失一切政治权利,没有人身自由,过着奴隶般的生活。正如毛泽东所言:“中国历代的农民,就在这种封建的经济剥削和封建的政治压迫之下,过着贫穷困苦的奴隶式的生活。农民被束缚于封建制度之下,没有人身的自由。地主对农民有随意打骂甚至处死之权,农民是没有任何政治权利的。地主阶级这样残酷的剥削和压迫所造成的农民的极端的穷苦和落后,就是中国社会几千年在经济上和社会生活上停滞不前的基本原因。”
在受到本国天灾人祸重重压迫之下,外国资本主义的侵略则是雪上加霜。鸦片战争的风波起于广东,直面欧美资本主义冲击的广东遭受损失最大。而广西与广东相邻,也难以避免欧美资本主义侵略的影响。
鸦片战争的催化与太平天国运动的高潮
由于清王朝不断的妥协退让,当地人民为了生存,不得不进行英勇抵抗。一场场不寻常的较量,也在改变着人们的观念,由“百姓怕官,官怕洋鬼”,转变为“百姓怕官,官怕洋鬼,而洋鬼怕百姓”。如此,百姓为洋鬼所怕,那么害怕洋鬼的官还有什么可怕之处!这就为敢于起义打下了思想的基础。
鸦片战争对广西的影响有三,其一:鸦片输入使得纹银大量外流,引起银贵钱贱,严重影响了人民的生产和生活。其二,鸦片战争后清王朝横征暴敛,严重加剧了人民的生活负担。其三,鸦片战争和外国资本主义的侵略,在沿海和沿江地区造成了大批的失业人群。他们纷纷向广西转移,加重了广西的社会压力。
笔者并不否认洪秀全及其部属有一定自己的人格魅力,其创建的起义指导思想在起义前期也到了应有的作用,但严重的自然灾害,腐朽的王朝统治,残酷的政治经济剥削再加上外国资本主义侵略的雪上加霜,这种种的社会问题才使这次农民起义范围之广,人数之多,规模之大的主要原因。
参考书目:
[1] 牟世安,太平天国[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1979。
[2] 康沛竹,《灾荒与太平天国革命的失败》[J],北方从论,1885年第六期。
[3] 毛泽东,《毛泽东选集》[M] ,人民出版社,1991。
[4] 王庆成,《太平天国的文献与历史——海外新文献刊布和文献史事研究》,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