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天意难违
“为什么拦我去救他？”
冥府。夏启站在冥王身边，哽咽着，眼角含泪。天书在二人头顶展开着，人界这场大战，每个细节他们都从天书中看的清清楚楚。
冥王依旧背着双手，仰头盯着天书：“因为这是天意，不可违。”
“我在殇月教中听见他的求救，若是那会我就将他们带走，凭我妖界数万精兵，不能斗过那些死人？他本不用受这火焚之罪！还有林姑娘，她们又何其无辜？魂魄尚且残缺，还陪他一道化为灰烬......就为了这所谓的天意？难道我不是明明有机会改变这样的现实？你为何要将我截住，阻拦我的行动？”
夏启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恨和激动，几乎在指责冥王。
冥王终于转过身来，严肃地盯着夏启的眼睛：“因为这是他们注定的命运。天意赋予他们的使命，他们必须自己经历，自己完成，任何人都不得插手，包括我。更何况，你是妖王，本不应插手人界之事，更不能插手冥界警局之事。何为天意，天意便是，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无法逆转的、三界都要遵循的，规矩！”
夏启压着胸中奔涌的痛苦，眨了眨眼，生生将眼泪咽进了肚里。
两人沉默着，继续盯着天书。此时的煜都城已是一片焦土废墟，白菱白松跪在谢九条和林晚化的那堆灰烬前，颤抖着双手去捧那些灰烬，欲哭无泪。白衣林晚死了，这表示，离离的肉身也消失了。白菱在这世上对离离最后的一丝念想也随之化成了灰烬。
剩下的人界警力全从掩体中出来，放下武器站在他俩身后，静静地默哀着。黑袍蒙面人一拂衣袖，往项长留他们逃走的方向去了。
“他什么意思，这是摆明了和殇月教为伍了吗？难道他也要去臣服那个两千多年前的死人？”
夏启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两个冥界警局的人，他们似乎身上有伤导致脚步不稳，正跌撞着往这边过来。
“大人！”
冥王闭了下眼，缓缓转过身来。
“二位辛苦了。逃出他的禁锢，想必不是件易事。其他人呢？”
“我俩偷跑出来的，其他人，还在他的禁锢之下，动弹不得。”
“嗯，也好，”冥王点点头，“为避免冥界警局的大乱，再委屈他们一会吧，就快结束了。”
“是。”
“你二人就在我这里安心调养，去吧。”
冥王挥了挥手，二人行礼退下了。
夏启在一旁看的云里雾里的：“他俩是？”
“想必你在谢九条口中听到过，冥界警局的柳絮林和许敬业。”
夏启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们。看来他们也是一早便知道冥界警局的内鬼，那个幕后黑手就是他们的局长向问天吧！”
冥王垂下眼皮未语，夏启继续道：“怕是九爷心里也是清楚的。他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一直在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这个所谓的掌权人，不是当年把他从你血牢里救出来的那个人。他尊重、敬重了三十年的人，竟然是这样的小人、鼠辈！”
“我说了，这是天意。两千多年前项羽的自杀，就是整个事情的开始，从那时候起，天意便赋予了他们这样的使命。”
“那谁会赢？九爷会活过来吗？”
冥王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历史是无法倒行逆施的，任何妄想篡改历史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同样，谢九条三十年前就死了。他的死，就是为了完成他的使命。一旦使命完成，他也要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大人的意思是......”
夏启抽泣了两声，闭上眼睛，任泪水滑落......
到了偏僻处，项长留将剑尖抵在地上，一缕青烟起，项王重新现身于众人面前。
“大王。”
“那个叫谢九条的，死了？”项王问到。
项长留拱手回到：“回大王，彻底死了，被他一向敬重并深信不疑的人杀死了。”
这时，蒙面人也跟上来了。他一见项王便扯下面罩，拱手作了个揖：“项王，在下冥界警局向问天，有礼了。”
“大王，这便是杀死谢九条的人，冥界警局局长向问天。”
项王盯着向问天，显然没听懂什么是冥界警局。不过这些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他虚了虚眼睛道：“我不管你在冥界是干嘛的，也不想懂你们那套，长留跟我说过，冥界有一人，一直在背后相助，想必就是你了。你对本王的复兴大业有功，本王向来有恩有必报，有功必赏，说吧，你想要什么封赏？”
“项王重掌人界，实乃可喜可贺，在下不敢有瞒，还望项王能助在下一臂之力，拿下冥界。”
项长留感到不可思议，他原来以为作为一个快退休的冥界警局局长，向问天只是不想卸任，毕竟大权在握，三界都要敬而远之。可他万万没想到，此人的野心竟如此之大，想取冥王而代之，掌冥界大权。
“哦？原来是想取代冥王。呵呵，你胃口可真不小啊！”
向问天斜了斜嘴角：“呵呵，在下只是跟项王一样，是个有抱负、爱权力之人。想必项王，一定能对在下的理想感同身受，并助在下一臂之力！”
“哈哈哈哈哈......”项王听完，仰天大笑了几声，“好！本王敬重向壮士这样有雄心壮志之士，这，才乃男儿英雄本色！你说，想我的不死大军，如何助你啊？”
向问天又是斜嘴一笑，从衣内掏出一张纸条。项长留接过，双手呈给项王。
“好，就依你之计！”
项王看完，立即满口答应。他眼睛里跳跃的火焰，就如当年他奋战沙场时，那血流成河的战场上燃烧的熊熊烈火。
项长留的剑里，有个微弱的气息忧心忡忡地长叹了一口气。
不死军队出发之前，李不白被项长留收进了剑里。他身上有项王的血，项长留说了，等下与谢九条对战时，项王也会与剑合并，加上他，定能将谢九条碎尸万段。
原本打算自刎，宁死不与谢九条作对的李不白，被收进剑里之后，就不能控制自己了。只能无奈地被项王一方牵制着与谢九条自相残杀。
此刻他感到身体有些异样，在谢九条被向问天杀了之后。上一次在妖界，幻影拿启爆装置杀谢九条，那场景就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一直挥之不去，好在后来他还是把谢九条救回来了。可这回，他是眼睁睁看着谢九条和林晚被冥界之火烧成了灰烬……
他说不准身上这异样是什么情况，就是心慌气短，头疼欲裂，且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冲撞，像是在找寻一道可以冲出来的裂缝。这感觉有些像谢九条用生死契召唤他的时候。
“对，生死契！我怎么没想到！”
李不白其实一直不太明白生死契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签的时候谢九条就是糊弄他的。后来他偶然用生死契救了谢九条，在万盛教谢九条和白菱欲言又止的对话，他依然没听明白。但他相信，生死契的力量肯定不止他目前所感受过的这点。谢九条说过，他是被天意选中的，那么，是不是，他可以控制和使用生死契？
想到这里，李不白不禁眼睛一亮。他聚气凝神，卯足力气逼出了生死契。一团紫色华光出现在他头顶，他松了口气，扭曲的五官慢慢还原。
“生死契：九爷有难，人界有难，冥界警局也遇上了麻烦，我希望你能帮帮我，灭掉项王，现在只能依靠我了，我是所有人的希望。”
说完，李不白闭上眼默默地祈祷了一会，再睁开眼时，紫色华光已将他包裹，然后一点一点渗入他体内。他的皮肤上泛着淡紫色的光，他掏出摄魂枪朝头顶扣响了扳机。啪！项长留手中的剑忽地断成了两截，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李不白已经从剑中冲了出来跳到他面前。
“李不白，你，你竟敢毁掉我的剑！”
剑中有项王魂识，剑断会削弱魂识的力量，使项王变虚弱。李不白弄断了剑，让项长留十分恼火。本来项王就元气不足，项长留复活他之后还花了好大力气杀了好些教众来给他补充元气。当年，项王死后，项长留为了增加复活他的几率，将他的魂魄拆开附在不同的物件上——圣杯和这把月殇剑。后来他用圣杯复活了项王，留着这把剑，必要的时候将他们合体，制造出力量强大的武器。
现在月殇剑断了，项王的脸色都变了，很明显是失了元气所致。项长留震怒，一掌就向李不白头顶劈去。他使出了十成的掌力，誓要李不白的命。
可他手掌刚挨上李不白的皮肤，内力被吸走了。他试图收回内力，却无能为力。李不白就像一块磁铁将他紧紧粘住，还不停吸噬他体内的力量。他立刻明白他这是中了生死契。
项长留痛苦的面部都扭曲了，仍然逃不开。李不白的表情也变的恐怖，项长留从未见过李不白如此可怕的样子，他赶紧回头跟向问天求救。
“向问天，你还愣着干什么，这是你的手下，你赶紧将他解决掉！像他的死鬼搭档谢九条那样炸成灰！”
向问天倒不急。他虚着眼睛盯着李不白：“他身上没有芯片，启爆装置对他没用。”
“哈？那你倒是快想办法啊！”项长留被吸的难受的很，又使力挣了挣，还是挣脱不开。
向问天悄悄将手背到身后，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攥在手里，猛然跃起扑向李不白， 将刀刺向李不白的心脏。李不白没料到向问天手中藏了武器，躲闪不及，被刀生生刺穿了心脏。
生死契的吸力陡然变弱，项长留终于得以挣脱。他原地盘旋了几圈，站稳身形。此时，他的内力已几乎被吸去一半。
“长留，你怎么样？”项王紧张地问到。
“大王放心，小人并无大碍。”
项长留将颤抖的双手藏到身后，努力稳定气息。虽然他现在大势已去一半，但也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输人不输阵，这一点项长留明白。
向问天拔出刀，李不白跪倒在地，痛苦地捂着伤口，鲜血从他指缝中不停流出。
“拿圣杯来！”
见到李不白的血，项长留激动地大喊圣杯。火狐两步过来将圣杯放在李不白胸前，接了满满一杯血。然后，他一脚将虚弱的李不白踹倒在地，将圣杯呈给了项王。李不白仰天躺在地上，失血过多使他很快失去意识，他手一撒，抽搐了两下，闭上了眼睛。
项长留捋着胡子，看着李不白的尸体，满意地笑了。
“向局长果然还是技高一筹啊，我都敌不过那生死契，你竟然一把刀，就把他给杀喽。想必，那不是把普通的刀吧！”
项长留老狐狸，一眼便看出刀的问题。
“呵呵，那是自然，除了启爆装置能威胁冥界警局的人，我这把刀可是从冥界之火里炼出来的，只在历代局长之间传下去。就是为了对付有些杀不死的人。那么，恭喜项王重回煜都，雄霸天下！”
向问天躬身向项王行礼，项长留和火狐也随之跪拜，带领殇月教众齐声贺项王旗开得胜，重掌霸权。项王手持圣杯，仰头将血一饮而尽，然后要与众将士共同庆贺今天的旗开得胜。
“不是说，那刀是专门对付杀不死的人吗？”
突然，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众人回头一看，顿时惊呆：“你你，你怎么......”
刚刚被向问天杀死，流了满地鲜血的李不白，此时正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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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本名：彭独伊，编导、摄影师、、演出经纪人、撰稿人、头条文章历史领域资深作者，在今日头条上撰写过100万+的历史文章；以主笔身份参与过多部人文纪录片、宣传片以及历史动漫的制作。她早年曾是电视台新闻记者，后投身互联网文学创作，擅长仙侠、玄幻、历史等类型小说。她写作上擅用古风与现代文风的巧妙结合，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手法，创造既幽默风趣又不失深度的各类小说，让读者在严肃中感到搞笑，仿佛穿越回了古代，又突然回到现代。她认为创作应该是多变的，不拘泥于某种风格，可以用古典的语句让文字优雅，也可以用火爆网络的各种梗使故事时髦。但不管怎样创作，讲故事始终要以“人”和“心”为核心，才能讲好从古至今，平常而又不平凡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