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顾小白 编辑丨百进
来源丨正经社（ID：zhengjingshe）
（本文约为6700字）
【正经社“保险之道”观察之六】
安徽、山东、重庆分公司接连获批筹建，浙江分公司已开始筹备。
一年内筹建4家分公司，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家外资保险公司做到，友邦人寿算是开了一个先河。
从2020年8月完成“分改子”，正式挂牌以来，友邦人寿便紧锣密鼓布局中国内地市场。截至2024年11月，分公司已经遍布13个省份。
该过程的主要推动者，是友邦人寿“分改子”以后首任董事长李源祥（Lee Yuan Siong）。
但是，当一切正在按部就班顺利推进的时候，11月13日友邦人寿突然发布公告宣布，董事长李源祥因工作安排原因，自2024年10月31日起不再担任公司董事及董事长，但仍会继续担任友邦保险集团首席执行官兼总裁。友邦人寿现任非执行董事陈荣声代为履行董事长职责。
李源祥执掌期间，友邦人寿实现了分公司和规模的快速扩张，但又同时陷入了增收不增利的窘境。李源祥离任后，友邦人寿是否会放缓扩张的步伐？新的管理团队又会如何调整战略以扭转增收不增利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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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角快速向内地延伸
1965年出生于新加坡的李源祥有着30多年的保险从业经历，2004年2月就转投中国平安，先后担任中国平安寿险公司董事长助理、总经理、董事长和集团公司首席保险业务执行官、常务副总经理及联席首席执行官，一度被业内视为马明哲的接班人；2019年11月，又转投友邦保险集团——据说当时正在积极筹划“分改子”的友邦保险上海分公司为了得到李源祥，花费了2亿元的“转会费”，还承诺了5000万元的年薪。
友邦保险上海分公司“分改子”进展得很顺利，2020年6月便获得了中国银保监会的批复，成为了拥有独立法人资格的外资独资人身保险公司。
李源祥的任职资格同时获批，成为友邦人寿“分改子”后的首任董事长。当年3月，李源祥还接替退休的黄经辉出任友邦保险集团首席执行官兼总裁。
友邦保险集团选择李源祥执掌改制后的友邦人寿，正经社分析师认为，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看中了他不仅具有国际化金融的背景，还非常熟悉中国内地的保险市场和监管政策。友邦人寿实行“分改子”，显然是想有一番大作为的，因而需要一个熟悉中国内地保险市场和监管政策的掌舵人。
2020年6月23日德勤（中国）发布的《开放政策下外资险企在中国的新机遇》白皮书分析认为，外资险企在华开展业务长期面临两大制约因素：一是外资险企需满足一系列要求，保险牌照申请才能得到受理，从提交申请到最终批复可能需要几年时间。获得保险牌照后，外资险企在中国不同地区开展业务还需满足区域性监管要求。如果想在全国十个以上省市开展业务，至少需要3-5年的准备时间。二是对于在中国市场尚未开展业务或并未建立合作关系的外资险企，如果想要构建覆盖多个省市的直销和代理人网络，需要3-5年甚至更长的建设周期和大量的前期投入。
李源祥领导的友邦人寿做得显然比德勤（中国）白皮书预测的要好。
2020年6月友邦保险集团上海分公司获准改为友邦人寿的同时，上海、广东、江苏、深圳和北京的5家机构随即改建为分公司，往后的4年，又陆续获准设立了天津、河北、四川、湖北、河南、安徽、山东、重庆和浙江9家分公司。
李源祥的评估是，进入山东后，友邦保险已触达中国内地逾60%的寿险市场。
除了不断延长自己的触角，友邦保险2022年1月还正式斥资120.33亿元以增资的方式取得中邮人寿24.99%的股份，成为中邮人寿的第二大股东。
友邦保险的公告说得很含蓄：“对中邮保险的投资将令集团受益于拓宽的中国寿险市场机遇，以及与我们现行的中国战略互补的分销渠道和客户群所带来的潜力”。
市场观察人士就说得很直白：与中邮人寿携手，友邦人寿就可以触达非一线城市保险市场的分销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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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利润多年下滑高管照拿高薪
随着分公司的迅速扩张，友邦人寿的业务规模实现了迅速扩张。
根据友邦人寿发布的偿付能力报告，2020年至2024年三季度，友邦人寿总资产分别达1986.96亿元、2284.66亿元、2664.58亿元、3194.30亿元和3821.18亿元，2021年至2024年前三季度的同比增幅分别达14.98%、16.63%、19.88%和26.13%；同期实现保险业务收入397.98亿元、453.30亿元、510.37亿元、607.61亿元和624.20亿元，2021年至2024年前三季度同比增速分别为13.90%、12.59%、19.05%和22.08%。
但是，规模的扩张没有带来相应的净利润增长。
2020年至2024年前三季度，友邦人寿的净利润分别为15.51亿元、83.39亿元、57.35亿元、41.16亿元和45.88亿元，分别同比增长-81.09%、437.65%、-31.23%、-28.23%和15.36%。而2016年至2019年间，友邦保险上海分公司的净利润分别为5.18亿元、20.11亿元、42.59亿元和82.02亿元，几乎每年翻一番。
正经社分析师认为，2020年至2023年净利润的波动下滑固然跟新冠疫情爆发有关，但是，总资产和保险业务收入稳定增长的情况下仍然出现净利润大幅下滑，显然不能完全归咎于新冠疫情爆发后大规模风控。
从历年偿付能力报告提供的数据可以发现，2021年至2023年间，友邦人寿营业总成本的同比增幅分别为465.75%、14.73%、26.33%，明显高于同期营业总收入的同比增幅466.49%、5.26%、19.63%。
表现最明显的资产回报率（ROA）同净利润增幅变动曲线高度一致，表明二者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性。2020年，友邦人寿的资产回报率为0.78%，那一年，友邦人寿的净利润暴跌81.09%；2021年，资产回报率大幅回升至3.90%，净利润相应大幅上涨437.65%；随后两年，资产回报率又持续下降到2.32%和1.40%，净利润则相应下跌31.23%和28.23%。
销售净利润2020年至2023年分别为16.29%、15.46%、10.10%和6.06%，一直呈下降趋势，对净利润增幅的变动影响同样显著。
净利润的连年下降，使得高管们连年高薪显得特别刺眼。
比如，友邦保险2023年财报显示，在净利润大幅下滑的情况下，李源祥2023年薪酬总计高达1342.11万美元，约和人民币9000多万元，包含薪金、津贴及非现金利益171.67万美元，花红502.9万美元，以股份为基础的支付481.96万美元，退休金计划供款7.02万美元，一级其他支付178.55万美元。
该薪酬数字不仅远高于中资险企高管的水平，就算是放到外资险企中，依然是数一数二的。李源祥因此被业内称为“打工皇帝”。
除了董事长，别的高管的薪酬水平同样可以傲视同行。友邦人寿《2023年第4季度偿付能力报告摘要》提供的数据显示，薪资位于100万元至500万元的高管人数为14人，还有一位董事的最高薪酬超过60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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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轮人事变动才刚刚开始
11月13日发布的《关于友邦人寿保险有限公司董事长变更情况的公告》中有一句话显得意味深长：“李源祥先生确认与本公司董事会无任何意见分歧”。
不过，对于外界而言，究竟有没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导致李源祥离开才坐了4年的友邦人寿董事长位置，尚无确切消息。
实际上，本轮人事变动不仅是李源祥的位置由陈荣声暂时代替，而且还涉及多名高管易人，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三位李源祥曾供职达16年之久的“平安系”人员加入高管团队。
比李源祥年长一岁的陈荣声算是友邦保险的老人，供职友邦保险已经36年。1988年加入友邦保险后，从一名普通员工一路升迁，直到接棒董事长之前担任友邦保险有限公司董事、区域首席执行官及集团首席分销总监，同时还担任着友邦企业发展（上海）有限公司董事长、韩国友邦保险董事会主席兼非执行董事、友邦保险（国际）有限公司董事、香港友邦保险董事。
李源祥去职的消息公布10天后，友邦保险又发布公告称，集团已任命友邦人寿CEO张晓宇为友邦保险“区域首席执行官”，他的主要职责是负责友邦保险在中国内地、韩国和越南三地的经营业务。同时还会出任集团执行委员会成员，汇报对象正是友邦保险集团首席执行官兼总裁李源祥。
现年48岁的张晓宇2000年加入友邦保险上海分公司，先后服务过友邦保险中国区精算部、行政管理部及业务发展部。2011年以后进入友邦保险上海分公司高管团队，先后出任上海分公司副总经理暨业务发展总监、友邦保险中国区首席市场官、首席业务执行官、首席执行官。任职友邦人寿CEO期间，友邦中国完成“分改子”。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还是平安人寿前执行董事、总经理余宏和平安银行原行长特别助理蔡新发的加入。
余宏出任友邦人寿首席执行官的消息是与张晓宇调任的消息同一天曝出的。
根据公开的消息，1968年出生的余宏1997年12月加入中国平安后，历任平安人寿总部保费部收费企划室主任，平安人寿董事长办公室主任、副总经理，平安人寿重庆分公司副总经理、总经理，平安人寿总公司总经理助理、平安人寿总公司常务副总经理等职务。2024年9月，平安人寿宣布，余宏退休后返聘任职期满，正式卸任平安人寿执行董事、总经理等相关职务。
据传，余宏接任友邦人寿首席执行官后，主要负责友邦人寿的战略规划、执行和日常运营。
11月15日，即李源祥卸任友邦人寿董事长的消息公布后第三天，媒体就曝出了蔡新发加入友邦保险的消息。
1971年出生的蔡新发2014年加入中国平安系统，先是做了两年平安证券的高管，2016年又转岗平安银行。供职平安银行的7年间，他与李源祥有过交集。2018年李源祥成为中国平安增设的三个联席CEO之一，分管个人客户综合金融业务。而他加入平安银行之后的职务是行长特别助理，分管零售板块，李、蔡二人是属集团分管CEO和子公司条线负责人的关系。
蔡新发是2024年年初离开平安银行的，原来业内疯传他会加入广东华兴银行出任分管零售的副行长，但是因为担任平安银行行长特别助理期间被监管部门点过名，按照规定需要过了一年的“冷静期”方能申请同类职位，所以8月份华兴银行披露的高管名单中没有他的名字。
蔡新发加入友邦保险后，担任的是新设立的友邦集团首席创新官、创新办公室负责人。根据友邦保险内部人士披露的消息，创新办公室的主要职责就是“负责制定集团创新和以客户为中心的战略方向，且领导实施。它通过人工智能、数据分析和数字营销等先进技术的使用来推动创新，提升客户体验”。他的直接汇报对象，就是集团首席执行官兼总裁李源祥。
另一位来自中国平安的旧人是2020年加入友邦人寿出任广东分公司负责人的谷刚。
2024年4月，1976 年生的何永豪获批出任友邦人寿总精算师。
2024年第三季度，友邦人寿还有两名副总经理离任，包括副总经理兼首席风险官、合规负责人林红，以及副总经理兼首席投资官陈佳。接替他们位置的则是来自外部中宏人寿的高汉强，和原来担任友邦人寿总经理特别助理、友邦金融中心董事长的欧阳理良。
值得重视的是，陈荣声只是暂时代行董事长职务，可以预见新的人事变动还会继续。
正经社分析师注意到，李源祥刚刚就任友邦人寿董事长之初就曾提出，友邦人寿成立后，会聚焦10至12个省份拓展市场。
截至2024年11月，友邦人寿的分公司已经覆盖中国内地14个省份，已经超额实现了李源祥当初设定的目标，但是有媒体报道称，友邦人寿分公司扩张的步伐没有停止，下一步还会向广西、陕西等西部省份扩张。
新的管理团队是暂时停下来想办法摆脱增收不增利的境况，还是接过李源祥的接力棒继续快跑？正经社将会持续关注。【《正经社》出品】
CEO·首席研究员|曹甲清·责编|唐卫平·编辑|杜海·百进·编务|安安·校对|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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