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站在徐哲公司的大楼前，握紧手里的包。玻璃幕墙反射着她紧张的脸。她来之前已经酝酿过无数遍说辞，但此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妈，你来干什么？”徐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隐约的不满。
林妍转过身，看见儿子穿着一身略显松垮的工作服，脸上写满疲惫和委屈。
“航航，我……”林妍一时语塞。
“妈，我不是让你别来找他吗？”徐航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恼火，“再说了，他能管我吗？你是不是忘了他这些年对咱们不闻不问？”
林妍垂下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当然记得当初徐哲离婚后，一直很少联系母子俩。可现在看到儿子被他为难，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航航，我就想和他说清楚，至少别……”
“别什么？别刁难我？”徐航冷笑一声，“妈，你明白吗？他压根儿就没把我当儿子看。”
母子俩的对话引来了周围员工的侧目，林妍有些尴尬，连忙拉着儿子走到一旁，轻声说：“我只是想帮你出头，你别激动。”
徐航却不领情，一甩手，声音低沉却充满怒气：“如果你真想帮我，就别插手。”说完，他转身进了公司。
林妍怔怔地站在原地，目送儿子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里，心中五味杂陈。十几年前的选择，她以为是为了儿子更好的生活；如今却发现，似乎一切都偏离了轨道。
公司里，徐航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徐哲站在办公桌前，低头批改文件，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听说你妈来了？”徐哲忽然开口，声音冷淡，却直击要害。
“和您没关系。”徐航别过脸，掩饰自己的不安。
徐哲抬起头，目光锐利：“我不想公司的事情和家里掺杂不清，明白吗？”
徐航心头一颤，攥紧拳头：“您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们是父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压迫感。两人各怀心事，却谁都没有退让一步。
徐哲沉默了几秒，随后将文件丢在桌上，目光深沉地盯着徐航：“你做事的能力不错，但情绪化是大忌。工作中，别把私人恩怨带进来。”
徐航倔强地抬头：“我没觉得自己的能力差，您看不惯我，是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吧？”
徐哲脸色微微一沉：“工作上的事我不讲情面，你该知道。”
“那您呢？对我讲过情面吗？”徐航声音略带颤抖，委屈在胸口翻腾了太久，“从我记事起，您有哪怕一次像个父亲的样子吗？”
徐哲垂下眼帘，表情冷峻，像听不见儿子的质问似的，淡淡说：“这是工作，不是家庭会议。还有什么要说的？”
徐航冷笑一声，指了指门口：“没什么说的，我明白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透着浓浓的失落。
林妍没走远，一直守在公司门外。见徐航从大楼里出来，脸色阴沉，她赶紧迎上去：“怎么样？他有没有说……”
“妈，别再来了！”徐航打断她，声音压得低低的，“您是不是觉得，这么多年来，他心里还有我们？”
林妍愣住了，看着儿子眼里的愤怒和痛苦，仿佛一记重锤击在心口。
“航航……”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累了。”徐航苦笑了一下，“妈，你就别管我了，回去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一脸愧疚和难过的林妍。
夜晚，林妍一个人坐在家里，回忆着往事，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她想起十年前选择带着徐航改嫁时，曾坚定地以为能给他一个更好的未来。可现实却让她发现，那场婚姻并没有让儿子得到幸福，反而让他和亲生父亲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忽然意识到，也许自己当年的决定并不完全正确，但如今已是覆水难收。
“或许，该去和徐哲好好谈谈了……”她低声喃喃，似乎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