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9月24日夜。
高楼栉比的吉林省长春市南湖新村,家家户户亮着灯光,远远看去,如繁星点点,有秩序地缀在墨蓝色的天幕上。一片静谧。
在2号楼的二层楼上,有一户人家,从窗外看,灯光没有什么特别,但窗户里边的气氛却与寂静的新村大不一样。因为这所房子的主人,正在度着“新婚之夜”。
主人崔坤,也就是新郎。不过他已经是42岁的人了。新娘许丙珍,也有35岁了。从这一点看,谁也不会相信他们是新婚,事实正是这样,他们的“结婚”,只不过是用合法手续把以往的满足延续下来罢了。说是新婚之夜,可对他们来说,是既不新也不鲜了。尽管如此,他们仍然兴高采烈地品味着这来之不易的果实,庆幸久已盼望的这一天的到来。
这位“新郎”是省里某部门的干部,人到中年了,可他旺盛的精力不亚于青年人的势头。为了达到今天的目的,他差不多像一个冒险家,撑着孤帆,在风浪中挣斗了几年。凭着他的胆量和决心,闯过了一个又一个“风险”。看他宽宽的额头上,皱纹舒展了,眼睛里闪着犹如猎人满载而归时的那种光芒,心满意足使他有点晕头转向了。
不是吗?两年前,他就曾对当时还不是他妻子的许丙珍说:“你看看,我非把你弄到手不可!”
那时,许丙珍还是他内弟苗雨天的妻子。
两年后,他竟奇迹般地实现了自己的誓言。今天怎能不使他陶醉在占有的喜悦之中呢!
新娘许丙珍是某百货商店的收款员。个头不高,容貌一般,唯独不乏崔坤眼睛里的那种魅力。今天对她来说也算如愿以偿了。她的心情,可以这样来比喻:就像一个以行窃为生计的人,忽然拾到一个金元宝一样,这笔外财使她再也不必为生计而偷偷摸摸了,不必再担心因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而受人指责了。从今天起,她可以大大方方地满足自己的欲望了。可想而知,他的心情同样是美滋滋的。
今天,他们第一次坦然地走进卧室。大喜过望,简直使他们麻木了。
但是,在欢乐之余,哪管有一分钟的冷静,一种摆脱不了的阴影,也会爬上他们的心头,足可以使他们心惊肉跳,坐卧不宁。他们不会忘记,这几个月来,在他们当中发生了什么样的可怕的事情。
崔坤不会忘记,四个月前躺在自己身旁的还是共同生活了20多年的妻子苗风芹,可如今她消失了……
许丙珍也不会忘记,不到两个月前,与自己相伴而眠的还是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丈夫苗雨天,可如今,也不见踪影了……
这两个人的消失,是不会从他们的记忆中抹掉的,又何况是他俩亲手制造了这样的消失。对这一对“新婚”夫妇来说,除了那片刻欢乐可以使他们忘掉一切外,占据他们脑际的是不可名状的恐惧,是无法弥补的亏空。当良心偶尔闪现的时候,道德的谴责,法律的威严,曾不止一次把他们逼到了心灵深处那肮脏的角落,使他们无地自容。
这就是这对“新婚”夫妇得到的夹杂着痛苦难言的“欢乐”。这种生活,像赌场上的赌徒一样,把自己的未来,完全寄托在侥幸之中了。
说来也巧,“喜庆”的9月,对他俩真是个有缘的月份。5年前,也就是1979年,他俩把私通的邪念变成事实,也是从9月开始的。
当时,许丙珍与某厂中学教员苗雨天结婚已经5年,生了两个孩子,夫妻感情还算很好。只不过家里难题很多,比如,没有房子住,只好住在崔坤家借的一间房里,很窄,东西没处放;又如,苗雨天上班太远,多有不便……许丙珍,也算得上“关系畅通”的人,她盘算着怎样解决这些难题。她看到在省里工作的姐夫崔坤,办事颇有神通,很是羡慕。自然,解决家里的难题,就求到了姐夫跟前。
崔坤,原来是个汽车司机,1981年当上管理员。当时他已是四个孩子的爸爸,爱人苗风芹在南湖粮店工作,两人结婚十七八年了,也算有点爱。至于说他办事有能力,不过是靠他所在部门在人们心中的地位罢了。从许丙珍搬到一块的时候起,他对许丙珍便产生了觊觎的念头。如今,小舅媳妇求他办事,正是一个博得她欢心的好机会。他不仅满口答应了,而且非常热心。从此,他时常用深情的目光挑逗她,试探着许丙珍的心。同时,他在生活上,如买些便宜货,分个东东西西的,都照顾她们。这样,许丙珍对姐夫越发倾心了,自然对姐夫的轻佻并不反感。
事情坏就坏在你有情我有意上。一来二去,许丙珍对崔坤的爱慕之情,崔坤对许丙珍的占有之心,渐渐使他们勾搭在一起了。从此,崔坤常常在许丙珍隔日休息之时,利用他随时可以找借口外出的方便条件,大白天便开车回家与许厮混,后来当许搬家后,又常常把许接到自己家厮混。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接触越来越频繁。有段时间,两人竟不避嫌地你恋我爱。这种丧失理智和道德的“爱”,像突然泛起的湖水,冲垮了两对原配夫妻多年培植起的感情根基。两对夫妻间都出现了裂痕。
一晃几年过去了。苗风芹凭妻子特有的敏感,早就发觉丈夫有了歪心,而且是与弟媳私通,十分气恼。
到了1982年,苗风芹决定要找机会教训他们。
一天,崔坤向妻子说要出差,匆匆离开家。苗风芹留了心眼,稍候片刻,她就赶到弟弟家,正好把崔坤和许丙珍堵在屋里。
事后,苗风芹把这件丑事告诉苗雨天。姐弟决定到崔坤单位去告发。但是,长于巧言的许丙珍却用利害相关的道理,说服了大姑姐和自己的丈夫,并表示今后断绝与崔坤的来往。苗风芹姐弟俩,也就遵循着“家丑不可外扬”的信条,忍下了这口气,岂不知正因为这样的忍让,才酿成杀身之祸。
但凡有外遇的人,都不会轻易改邪归正,往往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崔坤和许丙珍正是这样,萧墙之内稳住了阵脚,只是为今后更加放肆的来往铺平道路。私通没有停止,反而促成了他们产生了到一起生活的愿望。
一天,他们又到一起厮混,许丙珍先倾吐了心事。
“咱俩到一起生活该有多好啊!”
无疑,这正合崔坤的心意。
“我也想过,咱俩到一起生活,再合适没有了,外边的事有我张罗,家务有你操持……”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他俩商量半天,感到唯有离婚才能达到目的。
崔坤决定先闹离婚。自从崔坤与许丙珍勾搭上以后,对苗风芹就是阴一套,阳一套了,感情日趋疏远。特别是当苗风芹揭露他俩的阴私后,更引起了崔坤的忌恨。苗风芹已成了他实现自己愿望的最大障碍。崔坤为达到离婚的目的,便把满腹怨气向苗风芹发泄,三天两头找茬打架,甚至动手打她,想法激怒她同意离婚。苗风芹是个本分的女人,看透了丈夫的用意,在背地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但就不同意离婚。
崔坤闹了一阵,没有效果。他恨透了苗风芹不能满足自己的要求,苦苦思索对付她的办法。私下,他又与许丙珍研究对策。
“不定哪天,我得把她整死。”
许丙珍看到崔坤说的是真话,便接过话头:“要死头的,当然比要活头的好了。”
“那就得我先下手了!”铁了心的崔坤,要铤而走险了。
理智正常,头脑冷静的人,也许不能理解“利令智昏”之说;而当事者又往往不承认此说。
崔坤要着手干的一切事情,自以为都是明智的。他想用一个既能达到目的而又不被发觉的办法,消除障碍。
此时,正是1983年的春天。和风送暖,万物复苏,一切生命都在勃发向上。而忠实、善良的苗风芹,却在承受着自己丈夫一次又一次的暗算。
“崔坤有可能害死我”,这是苗风芹曾有过的猜测,但她不敢相信。她哪里知道,就在她放弃警惕的时候,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崔坤投毒是试着来的。偏巧,投了两次竟没有奏效。第三次虽然发作了,但在医院又抢救过来。杀害妻子的计划三次失败,一点也没有让崔坤良心发现。相反,他开始了更恶毒的谋害。
苗风芹出院后,也闹不清自己得的什么病,只是从崔坤那里得知,医院诊断为癔病。她感到胃里不舒服,想吃点姜解口。崔坤得知这个消息后,急忙上街去买。他买到了姜,同时也买来剧毒品。
崔坤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改变了对妻子那种冷冰冰的面孔,这是他早已计划好的步骤,因此脸上常常挂着悦色,和蔼地说:“往后咱们不要再打仗了,互相谅解一点,不然对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处,得好好过日子了。”苗风芹虽然一肚子怨气,听到他这样的话语,心里仍感到热呼呼的。她以为爱人真的要和好。以前的气消了一大半。谁知这正是崔坤的“缓兵之计”,他一面安抚着苗风芹,一面再下毒手。
就在她出院的第三天傍晚,崔坤十分殷勤地照顾着妻子,冲了一杯麦乳精端到妻子面前,让她喝下去保养保养身体。这种感情可够上夫妻一场了。苗风芹完全解除了对崔坤的疑心,把一杯麦乳精喝下去一大半。然而她哪里知道,就在这营养补品之中,藏着剧毒呀!
第二天,也就是5月18日,晚6点多钟,苗风芹“发病”了。浑身发冷、头昏、呕吐、抽搐她以为还是“癔病”复发。这时,崔坤脸上也现出焦急的样子:“怎么不抢救呢!”说完便去找车,把苗风芹送到医院。
岂不知,这正顺应了崔坤设计的既可掩人耳目,又可换得妻子好感的阴险一招:死在家里,一定会引起人们的怀疑,送医院抢救,又查不出原因,这样做既合情理,又可推卸责任,真是“两全其美”。
这个医院是崔坤经常为老干部联系看病的地方,人很熟。许多大夫对苗风芹做了诊查,从症状看与脑炎相似,但发病原因却不清,只好当作脑炎抢救。但好药投了不少,并没有起作用。就这样,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苗风芹,四天后,在痛苦的熬煎中死去,当时只有39岁。
医院弄不清病因,只是根据症状作了死亡诊断:“非特异性脑炎”。
按照崔坤的计划,下一步该处理苗雨天了。
7月中旬一个星期天。苗雨天想上扇纱窗,到姐夫家取木材,正好被崔坤留下。自不必说,崔坤动手弄了酒菜,二人对酌起来。崔坤知道酒菜都是二人同吃,不能放毒,于是又采取了同样办法。饭后,崔坤又到厨房冲了两碗麦乳精,自己留一碗,端给内弟一碗。苗雨天见姐夫如此热情,不能怠慢,接过来一口气喝下去了。他不知道这一喝又步了姐姐后尘。
两天后,许丙珍匆匆赶到崔坤家说:“苗雨天病倒了!”
崔坤得知毒药已发作,又采取同样办法,把车开出来,送苗雨天上医院。可一连送医院两次都没收住院,崔坤感到药量不够。于是,他把苗雨天送到家后,又伙同许丙珍,按照一位中医大夫开的方出去抓中药。回家途中,在汽车里崔坤打开一包,让许丙珍看着把一包毒药掺到药里。两个人相对微笑,小照不宜。
回到家里,崔坤和许丙珍格外殷勤,立即把药熬好。之后,许端着药碗,崔端着一碗白糖水,眼看着苗雨天把药喝下去。
苗雨天身体健康,平时很少闹病。尽管如此,也经不住几次中毒。到了第三天,病情加重,不得不求崔坤住进了医院。崔坤知道,这一住进医院,苗雨天就不会好了。他想的很周到,立即通知苗雨天的继母,做了交待,为他自己洗了清身。
在结婚后的几年中,苗雨天对妻子一直很好。在家中几乎承担了全部家务劳动。妻子有了外遇以后,他听到了风声,虽然十分生气,但他还是尽量感化她,等待她回心转意。他也有过离婚的念头,但他知道,这样做难处很多,何况已有两个孩子。所以,他一直采取忍让的态度。今天,他对自己的病因好像有所发觉,当崔坤和许丙珍送他入院时,他第一次骂了他的妻子。可惜,为时已晚,他已无力挣脱面临的险境,只好在半信半疑中听任摆布了。
医院大夫见到苗雨天和他姐姐得的是同样病症,曾怀疑过是否有遗传因素。但凭崔坤的身份仍没有想到是被毒。又采取了对症抢救的办法。
此时,苗雨天已昏迷不醒,不能进食,只好从鼻中导管到胃内,用注射器注入流食,昼夜需人护理。这又成了崔、许两人可利用的条件,继续加客苗雨天。傍晚时分,许丙珍给丈夫准备好一份流食——牛奶加麦乳精。崔坤把准备好的毒药放到里边,热好后,两个人背着医护人员,给苗雨天注入胃内。
面对这样一个昏迷不醒的人,采取这样狠毒的做法,真需要有杀人不眨眼的工夫啊!
而崔坤和许丙珍,在苗雨天住院期间,又不止一次地这样投放了毒药。由于苗雨天的身体好,放慢了死亡速度,这使崔、许二人甚是着急。作为妻子的,也许被苗雨天的痛苦所牵动,曾发生过一点恻隐之心。
她悄悄对崔坤说:“药量给他大一点,别让他折膦了!”
而崔坤说:“这就不小了,家大医院会发现的。”又说“他没几天活头了,快完了。”
果然,如他所说,住院10天,7月31日,苗雨天这个健壮的汉子,竟在昏迷中含冤死去,当时只有35岁。
二苗之死,使医院大夫有些诧异。为什么姐俩死于同样病症?病因又解释不通。
按医学的观点看,属于脑炎症状又弄不清病因的,都统称作“非特异性脑炎”。而二苗的症状又与“非脑”不尽相同,有些特殊。
医院为弄清病因,提出要作病理解剖。崔坤对此早有准备。他私下对许丙珍下了“死命令”:“说啥也不能让他们解剖,一解剖就坏事了!”许丙珍当然心领神会。
于是,她到大夫那里,脸上还带着愠怒说:“人活着的时候,病没给治好,死了,还拉个乱七八糟的干啥!”
大夫见家属态度这样执拗,而且不满,不得不放弃解剖的要求,又作了“非特异性脑炎”的死亡诊断。
不管目的是好是坏,能够顺利实现,总叫人痛快。崔坤和许丙珍两人自以为“运气”不错,两个月中,几乎在众目睽睽之下,结束了两个人的生命而没被发现,这真是难得的幸运。
障碍消除了,他俩的胆子越来越大,立即把原来的私通,变成了同居,苗雨天刚刚死去半个月,许丙珍就迫不及待地与崔坤如胶似漆地亲热起来。
54天后,崔坤不顾组织上的反对,弄到了结婚证书,他俩又变成合法夫妻。
然而,生活的发展,并非像他们企望的那样事事从心;自以为是幸福的结合,也绝不像他们想象中那样美妙。他俩还不知道,5年来的勾勾搭搭,早在苗家姐弟的亲属、同志、朋友、邻居中,留下了印象。大家都在背地里愤愤不平。苗家亲属也觉得姐弟死得蹊跷。于是,一封控告信很快转到省、市政法部门。
此时,崔、许二人结婚几个月,正在续着一个又一个“蜜月”。但是,他们遇到的一个个难题,使他们大为沮丧。生活的图画,不像原来他们描绘的那样美丽动人了。只因为他们把片刻的欢乐当作生活的全部,现在要受到生活的惩罚了。他们结合以后,这个家共有八口人。崔坤有四个孩子,两个年龄大一些的姑娘,已成人,有了工作,还有一个姑娘,一个小儿子,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许丙珍两个孩子,一个7岁,一个5岁,还不懂事。这样六个孩子凑到一起,可想而知会是怎样的热闹了。何况崔坤两个大孩子根本就反对父亲与舅妈的结合。这种关系是无法协调的。
“家庭生活”,这是一个内容最丰富最实际的概念。谁也不能抛开家吃饭,穿衣,养育子女……这些琐事不管,而专为“爱情”生活。
崔坤这八口之家,不说别的,要维持正常的一日三餐,就需要一个好人来操办。许丙珍原先在家里家务活是依赖苗雨天的,如今走到崔坤家,她不会改变原来的懒情习性,因为她到这个家来,不是为给他们“做饭”的。崔坤的大孩子,都有操持家务的能力,但家庭出现了今天的局面,谁还甘心出力呢!那么,由谁来干呢?只有崔坤了。因为是他制造了这个新的家,他当然有责任让全家人欢欢乐乐地过日子。但,崔坤原来恰恰是“饭来张口”的人,今天,他真是哭笑不得,竟挑起家务重担。
事情到这种地步还不算完。崔、许二人过去在私下里过的那种生活,当时还没有与孩子们相处的问题,今天这个新问题叫他们大伤脑筋。六个孩子到一起,常常吵架,而崔、许二人在这个问题上却分了心眼,自己顾自己的,这就使他们思想上有了芥蒂。
许丙珍到这个家来,像个寄宿的人,每月工资一个不交。两个大姑娘一气之下也不交了,只好用崔坤一个人的工资维持生活,但这远远不够。原来,苗风芹被害后,崔坤曾把妻子的一笔钱,交给大女儿。现在,崔坤没办法,想要回这笔钱补助生活,而姑娘又不给他。偏巧,此事又被许丙珍发现,大为不满,责备崔把钱交给了姑娘而没给她。
新的家庭矛盾愈演愈烈。渐渐地,崔坤的几个孩子联合起来,对付许丙珍了。每天早晨菜做好后,刚端到桌上就让几个孩子吃的吃,带的带,一扫而光,等许丙珍上桌时,剩下的是空盘子,她不得不到街上吃。这软招子逼得许丙珍毫无办法,向崔坤提出要回她的“家”,而崔坤哪里肯放。因此,他对许丙珍又产生了一点怀疑。后来,许丙珍索性自己离开了这个家,这使崔坤大为恼火,可他还是拗不过她,最后,扔下四个孩子,跟随许丙珍生活去了。
当初,崔、许二人不会不知道杀人要偿命,不会不知道两家到一起带来的麻烦,但是他俩是把片刻欢乐看得高于一切,明明是在往深渊里迈,却把空虚幻想成幸福的“天堂”。如今,他俩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幸福”,成了苦恼、忧伤之源。这一点是他们以前不曾想过的。
俗语说:“纸里包不住火”。二苗的惨死,很快成了路人皆知的秘密。亲朋故友,邻舍同志,对二苗寄予了极大的同情,也激起公安人员的义愤。
一场紧张的侦查在悄悄展开。
经过几个月的工作,公安机关就掌握了足以确定崔坤、许丙珍投毒杀人的证据。
7月24日,也就是崔、许二人谋妻害夫一年之际,两名凶手双双被逮捕归案。
崔坤在二苗死后,以为大功告成,曾对许丙珍说:“骨灰是化验不出来的,我又是省里干部,他们不会轻易动我的,你就放心吧!”可事实给了他无情的一击。当他发觉公安机关开始调查的时候,他又与许丙珍订了攻守同盟,可是这两个心狠手毒的利己之徒,是不会违背他们做人的逻辑的,到了一定时候,一切都土崩瓦解了。
“冤有头,债有主”。1983年10月,他俩正在欢度新婚之乐,可1984年这个时候,“夫妻”都双双被押上了刑场。
这真是具有戏剧性的一幕。这二位短命的夫妻,终于以害人害已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