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舒出院返程前，打申请见了江鹤川一面。
这一次，江鹤川没有拒绝。
他和唐月舒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像阔别已久的老友，带着怀念，又像是相交甚浅的朋友，礼貌而疏离。
沉默许久，还是唐月舒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鹤川，你变了很多……”
江鹤川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多了一丝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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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啊。”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唐月舒心神俱震。
她张着嘴，目光震颤，转而，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惨然一笑，低下了头。
“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才会决定考国防大学，离开北京、离开江家、离开我。”
江鹤川端起搪瓷缸子，浅浅地抿了一口。
“我们已经用一辈子，试验过一个错误的数据了，如果参数不变，再多次的实验也一样会失败，所以……我们必须做出改变。”
唐月舒低着头，满眼哀恸。
她红着眼，望向江鹤川的目光中分明有波涛汹涌的爱意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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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着，又重复了一次，那天隔着病房玻璃说出的话。
“鹤川，对不起……”
“我那天应该跟你好好解释的，那……朱启晖的孩子不是我的，那是我战友和他结婚生下的还在，我只是帮她多照顾一些。”
“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
江鹤川放下搪瓷缸子，金属和饭店的玻璃台面磕碰，发出一声脆响。
他说：“小姨，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比起江鹤川怨她、怪她，她最怕的就是这一句不重要了。
他放下了。
就意味着那些好的、坏的、辛酸苦楚或者甜蜜回忆，都在他这里一笔勾销，全部清零了，这一次她终究还是又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