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作鹏15岁参加红军,因人长得比较高大,加上有点文化知识,人比较机灵,听话,还有跑步速度特别快,腿很勤,还有脑子很灵活,对数据比较敏感,记忆力也好,更重要的是性格很沉稳,平时话不多,属于做多说少的那种人,从军十几年的时间,从一名传令兵到班长,特务员、译电员到科长、参谋处长,再到纵队副司令员、主力军军长、兵团参谋长建国后授予中将,一路走来被人称升迁之路是很快的。
然而,李作鹏在自己晚年的回忆录中却说,主要是在中途的这一过程中犯了一次重大错误,导致撤职、降职,因为这件事情,他整整痛哭了一个晚上,并作出了深刻的检讨,后来知耻而后勇,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才得以重振旗鼓东山再起,要是没有这件事情的过错的话,可能军衔会更高。那么,他如此刻骨铭心,悔恨万分,成为他以后工作的警示,不敢有丝毫懈怠,终身难忘,痛心疾首说的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撤职、降职呢?
原来,在1946年春夏之交,国民党军调集重兵进攻我东北民主联军驻地四平,四平位于东北中部平原,是中长铁路的咽喉,长春的南部屏障,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我军决定坚决扼守四平,争取更多时间建设根据地,东北民主联军修整工事,有的还用上了钢板、钢轨,使工事更加巩固。同时,四平人民组织文艺演唱队到前沿阵地演出,四平周围的许多地方群众组织慰问团到阵地慰问,使广大指战员受到鼓舞,增强了坚守四平的信心。四平保卫战正式打响。
四平之战异常激烈,敌人继续全线进攻,重点在四平以东地区。敌人新1军、新6军两个军并肩向我冲击,不少阵地敌我都进行了反复争夺,敌人用弹雨和人海战术,潮水般涌上我们阵地。我们战士则以一排排手榴弹反击和白刃格斗,把敌人从阵地上赶下去。随后战斗愈加激烈,民主联军指战员英勇作战,众志成城,白天冒着飞机、大炮的轰炸,抗击敌人的攻击,晚上突击抢修工事。激战中有的连、排伤亡过半,剩下的战士主动担负起牺牲战友的防御任务,有的阵地连、排干部全部牺牲,战士们自动代理指挥,继续战斗。子弹打光了就拼刺刀,使阵地化险为夷,屹立不动。
敌人使用坦克进行冲击,当时我们没有像样的反坦克武器,只有少量地雷和一些小包炸药及爆破筒,战士们就用这样简单的武器和那些庞然钢铁大物进行搏斗。一个倒下,另一个又冲上去,直到把敌人坦克炸坏或者赶跑为止,然而就是那样简单的武器也不是充足的,有时候使用光了。战士就用集束手榴弹同敌坦克拼搏,或点燃倒上汽油、煤油的棉被、草席,由战士抱着冲向敌坦克,进行火攻,结果有的坦克被吓跑了。
紧接着,敌人又集中重兵投入战斗,并占领哈福,对塔子山构成三面包围。新六军又在大量飞机、大炮和坦克的配合下,从东、南、西三个方面向塔子山阵地猛攻。在方圆仅百平方米的小山头,5分钟击落炮弹百余发。坚守山头阵地的民主联军指战员不畏强敌,顽强抗击,打退了多次整营的冲锋,终因力量相差悬殊,阵地失陷。位于四平东南20华里的塔子山阵地,是四平左翼防线的一个要点,国民党军队占领了它,既可俯瞰四平东北一线全部阵地,又可向右翼迂回。对民主联军继续坚守四平十分不利,东线战况告急,局势极为严重。此时,东总决定全部撤离四平,作战略转移,当晚,部队就主动退出四平城。至此,轰动中外的四平保卫战结束。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我军战略退出四平后,敌人像决堤的洪水,恶浪滚滚,迅速宽广地泛滥,一直猛追,敌军的追击行动突然大胆起来,齐头并进,一直紧跟民主联军快速、放肆地追,本来有序的撤退行动被敌军冲得一片混乱。我军的士兵们是用双腿在和国民党的汽车在赛跑,部队在敌人的追击下也被冲散了,很多部队渐渐主力部队都失去了联系,一时间形成了各自为战的局面。几天的高强度行军下来,部队里的很多士兵都开始吃不消了。久而久之,很多人都体力不支倒下了,导致我军的损失不小。
这个时候,东总领导陷入了沉思,打仗一向小心翼翼的国民党军队,竟然前后会产生如此大的反差,好像是长了眼睛,我军的一举一动都似乎在掌握之中,和知道了我军的撤退计划一模一样,丝毫不担心我军有埋伏。肯定是有“内鬼”泄露了我军的行动计划。经过一番排查,发现担任东总参谋处长李作鹏的手下作战科长王继芳不见了。
此时,东总一把手找责任人李作鹏找来问个明白,却发现他正在喝酒,气恼之下,林总快步流星找到李作鹏等人,突然冲进房间,一把掀翻炕上酒桌怒吼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醉生梦死,部队的情况一团糟,你们也不去管理,电台找不到,你们也不着急......”林总越说越激动,抓起皮包就要砸过去,幸亏旁边人员一把扯住才算给酒桌上的人挽回了一点脸面。
一开始,李作鹏也不敢相信王继芳叛变的,觉得很有可能是牺牲了,然后身上携带的机密情报被敌人拿了去,但总归是敌人获取了我方的情报。后来才知道,这王继芳的确是叛变,他带走了我军撤退的命令,并且带走了民主联军的兵力部署、兵力统计、四平撤退计划及路线等机密文件。敌人不仅知道了我军的行动部署,还了解到了各部队的兵力和主官的姓名。因此,倚仗精良的美械装备,放肆地进行追击。甚至几个人坐上一辆吉普车,带上一门炮就可以在公路上向我后撤部队炮击。
王继芳是四川(今重庆)巴中人,他14岁就加入了红军,成为了一名“红小鬼”,王继芳也跟随大部队一起参与了漫漫长征之路,在踏雪山、过草地的途中,由于年岁尚小,被红军战士们一个一个接连背着走过去,自然也就跟一众战士们关系交好,很有人缘。长征结束以后,根正苗红,既年轻又有魄力的他进入抗大深造,在学校成绩优异,毕业之后还留校任教官,领导人一直对其颇为欣赏。
抗日战争胜利后,抗大校长被调往东北地区担任东北民主联军司令员时,专门将王继芳调到自己身边,担任作战科的副科长,后来又提拔为作战科的科长。由此可见,东北民主联军司令员对王继芳的信任。四平保卫战打响时,东北民主联军前线指挥部设在吉林省四平市梨树县下辖的梨树镇。梨树镇位于四平的北部。王继芳作为作战科科长,也跟着来到了梨树镇。王继芳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又年轻有为,很快就与梨树镇一户地主的女儿相识并坠入了爱河。
王继芳常年行军作战,早已感到非常疲惫。与地主女儿相爱后,他不愿意继续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了。当东北民主联军从四平撤退后,王继芳知道这支部队在四平保卫战中损失较大,以为大势已去,便产生了当逃兵的念头。说干就干,在东北军退出四平之时,王继芳以作战科副科长职务直接拿上军中机密文件,带着女孩叛逃了。因为此事立功的王继芳还因此授予少将之位。
王继芳叛变投敌,给部队造成严重损失作为上司的李作鹏自然是负有重要责任,尤其是在这么关键的时期,还在醉生梦死喝着小酒。此时的李作鹏才如梦初醒,首先是没有去充分了解王继芳的为人,更不知道他已经与地主女儿勾搭,加上当时战事又紧,没有发现这个家伙品质恶劣,是个坏蛋。为了这一件事情,他整整痛哭了一个晚上,感觉到深深地内疚。
随后,李作鹏写了一份深刻的检讨,对自己用人失察,管人不当,监督不严进行了检讨,检查自己应承担的责任。以至于晚年的时候,李作鹏在回忆录中还认为这件事让他“刻骨铭心、悔恨万分、终生难忘”,使他“今后在工作中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李作鹏犯了严重错误,自然要“军法从事”,不久,李作鹏被撤职,调离总部,下放到一纵任副司令兼参谋长,刘亚楼接替他的处长职务。针对给他的这个处罚,一个总部的参谋处长,“贬”为纵队二把手,同时有人说看似是降级任用,实质上是“明降暗升”。因为1纵又是主力纵队之一,让他担任副司令员兼参谋长,直接指挥野战部队作战,实际上更容易做出成果。
果然,自此之后,李作鹏下到一线后知耻而后勇,尽管他指挥战斗在当时大型战争中规模并不是特别大,但从中足以显示出他的过人军事指挥能力。打仗注重灵活,强调事先做好周密部署计划,因此,常常能以较小的损失,取得较大的胜利,并获取大量的缴获战利品,整个作战风格行云流水,不拖沓、不冒险、不打死仗、硬仗。特别是在后来的第四次四平战役、锦州战役,以及入关后的襄阳战役、宜沙战役、湘赣战役、衡宝战役、广东战役、解放海南岛等战役中,取得了一系列引以为傲的战绩。建国后李作鹏授予中将军衔。
在这里顺便一提的是,使李作鹏撤职的叛徒王继芳,如果是为爱情放弃事业可以原谅,但是他出卖自己的同志和队伍,在那样恶劣的形势下,竟然靠着出卖我方的情报来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和安稳,这实在是令人气愤,自然也没有好下场,后来已经失去了价值的潜逃回老家,建国后被抓获归案,将他接到武汉,经公开审判后判处了死刑立即执行,到此,王继芳结束了可耻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