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灯光从窗户照进来,我有些疲倦地坐在沙发上,回想起阿浩的事情,阿浩是因为人格异常到中心进行干预的孩子。阿浩的性格内向,很难和同学融洽的相处,有一次,他和同学因为一件小事就打起来了,看见同学受伤就很快逃走了,同学们对他的意见很大。在班级干部选举中,基本上没有同学投他的票,他的内心更加觉得同学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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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浩从小在外婆身边长大的,上初中后才来到父母身边。他内心的情绪无法通过和父母沟通得到减少,慢慢地都积压在他的内心中,导致他开始划伤自己的手腕。焦急的父母通过在网上的官网联系到我们,在预约了面诊时间后,阿浩的母亲带着他来到了北京。

阿浩有被好朋友拒绝的经历,不擅长同伴沟通和交往,同伴关系不好。之前不在父母的身边长大,与父母的感情基础较为薄弱。认为弟弟分走了父母的爱,对弟弟的喜爱程度一般。

阿浩来到咨询室后,双臂紧紧地抱在胸前。

我:阿浩,你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吗?

阿浩:学业的问题,想考好但总考不好。

我:你也想要考好,但总是考不好。

阿浩:感觉自己的记忆力很差,上课总是走神。

随着沟通的进行,阿浩的坐姿放松了一些,手从抱在胸前的紧张状态变成了自然垂放在身体两侧的状态。我们交谈的话题从学习压力转到了社会适应上,鼓励他继续说下去,同时认真倾听他所说的话。过了一会儿,阿浩逐渐放下了防备,开始讲述自己的状况。

阿浩: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我很感谢你的信任,也很愿意听你讲讲发生了什么。不过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的话,可以先不说。

阿浩:就是,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女生,我想化妆、穿裙子来学校,但其他人都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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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但他人的想法让你有点纠结。化妆和穿女生衣服本身没有对错,只不过来学校的话可能不太合适,因为学生来上学是不允许化妆,并且要穿校服的。同时,我也希望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时,能够听到更多肯定的声音,能够有好的体验。

阿浩:我之前也想过在漫展上尝试。

随着咨访关系的建立,阿浩开始暴露困扰自己的问题。因为我之前在阿浩发表看法的时候表达了理解和支持,所以阿浩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讲的事情是被接受的,这给了他与我分享更多事情的勇气。

阿浩:我从小就觉得自己应该是女生,比起男生,我更喜欢和女生玩。我以前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我跟他讲了这件事之后,他就慢慢疏远我了。

我:你一定鼓了很大的勇气才选择告诉好朋友的,但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反而疏远了你,确实会让人感到很伤心。

阿浩:有的时候我想跟别人交朋友,但是不知道怎么更好地交谈,有时会在那个人身边踱步,有的人就说我很不好。

阿浩性格较为内向,小学六年级下半学期从外省转来,在还未适应的时候,又升入了学习压力更大的初中,短时间内换了两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地理环境和社交圈子的巨大变化让他在学校适应和人际交往上出现了困难。长时间的压抑、委屈、绝望等情绪得不到合理的宣泄,一直积压在心里,长此以往便表现为向内的自我伤害和向外的攻击他人。

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忍不住划伤自己?

阿浩:大概今年2月份的时候。

我:这种想法出现的频率大概是怎样的?

阿浩:一开始每两天一次,现在一天内好几次。

我:我注意到你一直将手缩在袖子里,可以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阿浩犹豫了一下,将手从袖子中抽出,手背上的伤痕分外明显。

我: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划伤自己吗?

阿浩:看着血液流出来时,我感觉很平静。

我:你在之前面对令自己烦恼的事情时,是怎么缓解情绪的呢?

阿浩:看动漫、画画,或者睡觉。

我:听上去还不错。做完这些之后,你觉得自己的伤心或者烦恼有所缓解吗?

阿浩:不去特意想那件事情的话,会感觉好一点。

通过场景重建干预,阿浩在暴露出困扰自己的问题并得到了理解之后,他一直以来紧绷、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终于得到了释放,此时的哭泣是对积压已久的委屈情绪的宣泄。

我在潜意识状态下找到了阿浩的病理性记忆,小时候,家里来客人串门儿。他还小,客人都挺喜欢他,可是他跟客人还不太熟,有点胆小,有点怕人。他躲到外婆后面,外婆就说她胆子小,像女生一样。外婆说的这些话,好像给他贴上了标签,被他深深地记在心里了。我对阿浩的病理性记忆进行重组,他的眼睛逐渐有了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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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重组干预两个多月后,阿浩觉得以前的想法耽误了学业时间,这样的想法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脑海中了,他和班级同学也开始相处融洽。目前,阿浩跟父母的关系更加亲密,社会功能恢复良好,他没有再做出自伤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