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美人吊屈原
（散记）
文/二月梅
在长江西陵峡西岸、三峡大坝库首，有一座历史文化名城——秭归，尤其这里是著名楚国政治家、诗人屈原的故里，并建有屈原祠，从而使这一小城更加名扬天下。
看完三峡大坝，当日下午即去瞻仰了屈原祠。屈原是战国时期的一位爱国诗人，中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奠基人、“楚辞”的创立者和代表作家，他写的《离骚》《橘颂》《九歌》《天问》等成为家喻户晓的千古名作，开辟了“香草美人”的传统，被誉为“楚辞之祖”。屈原还是著名的三闾大夫，兼管楚国的内政外交，提倡“美政”主张选贤任能，修明法度，对外力主联齐抗秦。因遭贵族排挤诽谤，被先后流放至汉北和沅湘等地域。终因自己的政治主张不能实现，公元前278年，楚国郢城被秦军攻破后，自沉于汨罗江，以身殉国。
屈原祠始建于唐元和十五年（公元820年），几经易址，2006年11月因兴建三峡工程才改建至秭归县凤凰山南麓的山坡上，面向三峡大坝，背山临水，得山河之胜，是三峡水库能够把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利用充分结合起来的一个经典，也是长江三峡30个最佳旅游新景观之一。
来到屈原祠，首先看到的是很有特色、别致一格的山门。山门采用歇山重檐的建筑形式，三面牌楼，六柱五间，三级压顶，高达17米，顶部刻有“清烈公祠”四个醒目大字，两侧则分别刻有“孤忠”和“流芳”字样，彰显了对屈原忠诚与美德的赞扬。山门正上方有郭沫若题写的“屈原祠”三个大字，门檐上还挂有“光争日月”的匾额。整个山门显得庄重而壮观。
进入山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块巨大的汉白玉石壁，上面镌刻着司马迁写的《屈原列传》：“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为楚怀王左徒。博闻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屈平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上称帝喾，下道齐桓，中述汤，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广崇，治乱之条贯，靡不毕见”等等，都说明屈原是个极不平凡的人物，他的诗歌具有非常高的艺术价值，人格和行为也很卓越。
转过迎门石壁，就看到了立在祠中心的屈原铜像，塑像通高6.42米，重达3吨，头微低，眉宇紧锁，体稍前倾，提起左手，两袖生风，充分表现出了屈原爱国爱民的满腔激情和孤忠高洁的精神境界。铜像的周围种植了不少橘树，与他的名作《橘颂》相衬托，更能感受到屈原对橘树所赞赏的独立不迁，深固难徙的品质和他坚守理想，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志向。在屈原像前，我们怀着虔诚的心情致以了深深地敬拜。
沿着通道拾阶而上，即进入了屈原陈列馆。陈列馆分上下两层，下层展厅主要展陈了屈原生平介绍和图片、评价赞扬屈原的绘画、诗词、书法、歌赋，研究屈原的论文及历代各种版本的《楚辞》；上展厅主要陈列有秭归出土的各种珍贵文物等。陈列馆中印象最深的是室内有一眼仿造的“照面井”。相传此井为屈原幼年照影梳洗之处，后来人们传说一丝微尘也躲不过“照面井”的明察，所以很多坏人都不敢到那里去照自己的颜容。
屈原祠内最珍贵的是文物价值很高的东西碑廊，展示了历代文人骚客赞美屈原的石刻，镌刻着屈原的《橘颂》《问天》等名篇。屈原是“香草美人”传统的开创者，很多作品特别是《橘颂》多用比兴的手法、以“香草美人”为意向，来阐述他对美好事物的赞赏，其中，用香草比喻忠贞之士，用美人比喻贤明的君主，通过这些象征手段，来表达自己的美好愿望和爱国思想。在碑廊石刻前，讲解员为我们着重介绍了《橘颂》中有关“香草美人”的唯美诗句。如，“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就是用江离、辟芷、秋兰等香草来象征自己的高洁品格；“朝欣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即指早上喝木兰的露水，晚上吃秋菊的花瓣，象征他高雅的生活情趣；“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表达了他对时光流逝的担忧；“芳与泽其杂糅兮，羌芳华自中出。”象征在困境中仍坚持自我的精神。这些都是“香草美人”的意象，也是屈原思想中的精华。
屈原祠中还有一个重要的景点是屈原墓，占地120平方米。墓上青狮白象，鱼吻翘昆。墓前三排六柱八字开扇。外石柱镌有“汨水怀沙千古遗恨，归山枕抽万世流芳”的楹联。上柱间嵌着一块《墓碑记》，屈原的生平及不朽精神镌刻其中。墓中有一通道，透过石门可窥见一红漆古棺悬吊其内，也就是俗称的“屈原吊棺”了。在屈原墓前，我们献上了一束盛开的菊花，算是对这位千古雅士的缅怀和悼念。
屈原具有很多优秀的精神品质，如，忠贞不渝的爱国精神。他对楚国和楚怀王忠心耿耿，即使在被流放和放逐的情况下，仍坚持对楚国的忠诚，最终因无法看到楚国的复兴而投江自尽。屈原始终勇于坚持真理，始终秉持自己的政治理念和道德情操，即使面对权贵和黑暗势力的迫害，也始终不渝地追求真理和正义。屈原具有很强的求索变法精神。“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主张改革内政，实行法制，振兴楚国，并希望通过楚国的统一来实现整个中国的繁荣，他的求索精神成为后世仁人志士所信奉和追求的一种高尚精神。屈原还具有廉洁无私的高洁品格。他面对楚国贵族的腐败和荒淫，始终保持自己的清白和正直，不与腐败势力同流合污。
对于屈原，历史上也有一些不同的评价，贾谊的《吊屈原赋》中在肯定他不向黑暗现实妥协，不与小人同流合污高贵品质的同时，也不赞成他太过刚强，甚至自沉的行为，认为这些做法不太明智。太史公对屈原的评价，也认为“悲其志”，悲伤他的志向不能实现，太过于执着。参照历史上对屈原的看法，看完屈原祠后，自己也写了一首悼念屈原的五言诗：
屈子临江畔，兰芳百代扬。
太公怜执着，贾谊叹刚强。
骚赋诗坛立，招魂情愫张。
汨罗含恨去，唯死问怀王。
（写于三亚，2024年10月15日修改于泉城济南）
【作者简介】二月梅，山东邹城人，研究生学历，山东省诗词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