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柯基
曾一度深陷被“踢出果链”传闻的歌尔股份，似乎找到了新的“大腿”。
近日，有消息称小米正紧锣密鼓地筹备新一代AI眼镜的发布，并已与歌尔股份达成合作意向，预计该产品将于2025年第二季度，很可能是4月的米粉节期间面世。
据了解，小米公司创始人雷军对这款产品的出货量寄予厚望，预期销量将超过30万台。
对于歌尔股份而言，30万台的订单量虽难言大幅缓解经营压力，但如果能背靠小米切入AI终端领域，在“果链”内部严重内卷的态势之下，算是找到了一个“去苹果化”的新出路。
01
成败皆苹果
歌尔股份和立讯精密、蓝思科技被称为A股三大“果链”企业，它们均是跟随苹果产品上量的脚步，成长为行业巨头。
其中，歌尔股份在2010年前后开始切入“果链”，为苹果供应扬声器模组、麦克风、有线耳机等。2010-2017年，歌尔股份营收增幅超8倍。
2018年，歌尔股份拿下苹果AirPods的订单，以30%的份额成为全球AirPods第二大代工厂，这期间，股价（前复权）暴涨，从每股6元左右的价格，一度跃升至2021年末的接近60元。
2022年11月8日，歌尔股份称，境外某大客户通知暂停生产其一款智能声学整机产品。天风国际证券分析师郭明錤称，歌尔股份暂停生产的一款智能声学整机产品可能为苹果无线耳机AirPods Pro 2。
受此影响，歌尔股份计提资产减值准备总额为17.97亿元，2022年归母净利润同比跌近6成。
此后，市场上关于歌尔股份被“踢出果链”的传闻不断，虽然公司回应这些消息均为虚假，但难掩公司在资本市场上的颓势，最为凶险的时候，公司距离巅峰时期的市值，已接近蒸发1300亿元。
具体业务来看，歌尔股份产品主要分为精密零组件、智能声学整机以及智能硬件三部分，是典型的供应链企业，势必要受到上游订单多寡的影响。截至2022年末，苹果已占歌尔股份销售收入的42.49%，为公司第一大客户。
此外，“踢出果链”的传闻还将影响歌尔股份的其他业务，苹果对供应链的管理、创新能力，以及进入“果链”的行业标杆效应、资本市场认可等，都能带来订单以外的收获。
02
抱“大腿”的宿命
作为一家供应链企业，歌尔股份的增长逻辑从未发生变化，未来还将继续依赖于行业风口和大客户的发展。
一名苹果供应商高管表示，尽管苹果订单的利润不一定是最高的，但一定会给供应商提供合理的利润，不会出现压榨供应链导致产品品质降低的情况。
该高管所言非虚，从财务数据上看，歌尔股份一旦得到苹果订单的驰援，就立马“满血复活”。
2024年前三季度，在苹果耳机订单的驰援下，歌尔股份实现营业收入696.46亿元，同比下降5.82%；归母净利润为23.45亿元，同比增长162.88%；扣非归母净利润为20.46亿元，同比增长160.22%。
因此，在相对丰厚的利润率和订单量的诱惑之下，“果链”企业甘心接受苹果“低库存、随时下单”的JIT（Just in Time）供应链模式。一般而言，苹果仅向“果链”企业提供未来三个月内的需求预计情况，需要供应商快速响应。倘若市场表现不佳，苹果大概率就会立即下手砍单，且防止被核心供应商裹挟，多采取分散投放的模式。
但同时，苹果对产品良率要求很严格，若在试生产过程中良率始终不能达标，苹果会迅速切换供应商，导致一众“果链”企业都是时刻紧绷神经，生怕一不留神就会被苹果踢出局。
久而久之，“果链”企业都不同程度地患上了“苹果依赖症”。A股三大果链公司的其余两家——立讯精密和蓝思科技，情况与歌尔股份类似。
其中，2019年，立讯精密前五大客户营收占比分别为55.43%、6.34%、6.25%、6.13%、2.89%，而到了2021年这一比例分别为74.09%、3.27%、2.35%、2.07%、1.62%。第一大客户苹果的营收占比在两年内提升了近19个百分点。
蓝思科技来自苹果的订单占营收的比例，则由2019年的43.07%上升至2021年的66.49%。
另一方面，因竞争加剧，“果链”内部互相倾轧现象频频出现，比如郭明錤就曾爆料称，歌尔股份丢失的Air Pods Pro2订单，是被公司竞争对手立讯精密拿走。
03
小米的“大腿”，够粗吗？
歌尔股份奉行的“去苹果化”，实际就是寻找其他大客户来对冲苹果撤单的负向影响。
在苹果撤单的传闻之中，歌尔股份就找到索尼稳住局面。2020年10月，有市场传闻称，歌尔股份拿下了索尼PS5的大订单。
在智能终端领域，歌尔股份似乎也意识到，苹果有些“靠不住”。
2023年，苹果发布了Apple Vision Pro，歌尔股份作为其多年的合作伙伴，虽然拿到了这一产品的订单，但2.5万元的售价却让其注定难以走量。
截图来源于苹果商城
对于歌尔股份来说，Apple Vision Pro并没有像当年的iPhone一样，成为点燃整个赛道的产品，故终端的走量意义要高于一切。一台Apple Vision Pro与Air Pods的终端售价差距高达2万多元，而代工差价不足千元。根据相关机构预测，Apple Vision Pro单台代工价格为130美元，Air Pods代工价格为93美元。
况且，整个VR市场的出货量其实并不如人意。根据市场调研机构IDC最新发布的《AR/VR头显市场季度追踪报告》，2024年上半年，中国AR/VR头显出货23.3万台，同比下滑29.1%。
目前看，歌尔股份在短期内难以从VR等领域抽身，自2013年就开始系统布局的领域，已经上升为公司战略级业务。2022年年报中，歌尔股份直言将进一步拓展新的业务方向和业务机会，积极把握精密光学器件和模组、传感器、微系统模组、VR 虚拟现实、AR 增强现实等领域内的新产品机会。
所以，歌尔股份需要新的“大腿”来对传统VR赛道进行升级。而近期势头正盛、且擅长用新概念改造旧行业的小米，进入了歌尔股份的视野。
对于歌尔股份来说，小米算是“旧相识”，小米的Buds 4 Pro耳机，就是歌尔股份代工。根据IDC的《中国无线耳机市场月度跟踪报告》，2024年1-8月中国蓝牙耳机市场累计出货量达到7338万台，同比增长19.5%，其中小米位列真无线耳机市场累计出货量第一。
从小米自身出发，其正在用AI概念重塑智能硬件设备。据知情人士透露，小米AI眼镜将全面对标 Meta Ray-ban，不仅搭载先进的AI功能，还集成了音频耳机模块和摄像头模块，并计划以小米自有品牌的形式推出。
近期有媒体爆料称，小米上周进行一系列人事变动，其中基础技术平台部成立AI平台部，张铎担任AI平台部负责人，向基础技术平台部总经理冯宏华汇报，组织上基础技术平台部属于小米技术委员会。
对于歌尔股份而言，AI在消费电子硬件产品端侧的落地，有望为声学传感器、精密光学器件等精密零组件产品带来更广阔的市场需求，同时为智能眼镜、AR增强现实等新兴智能硬件产品带来快速发展的新机遇。
不过有业内人士指出，虽然OPPO、vivo、华为、腾讯、字节等公司积极评估AI眼镜项目，但尚未进入立项阶段，仍在与供应链企业进行密集交流。
似乎，全行业都在等待小米点燃属于AI眼镜的“iPhone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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