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01

"李晟,考上北京大学了!"

1995年的盛夏,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像一阵旋风席卷了整个青山村。村里的大喇叭反复播放着这则消息,放羊的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田间地头的庄稼人也在谈论这个了不起的成就。毕竟,这是青山村建村以来,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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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李家那间坐北朝南的破旧土坯房里,气氛却异常沉重。墙角的泥皮剥落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的茅草,屋顶也漏得厉害,每到下雨天就要摆好几个脸盆接水。李晟的父亲——李根生坐在一张缺了角的老方桌前,双手微微发抖地攥着那张大红色的录取通知书,浑浊的眼里闪着泪光。

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留下一片斑驳的光影。墙上贴着李晟这些年获得的奖状,虽然已经发黄,但依然整整齐齐。李根生时常对人说,这些奖状比他家的地契还要值钱。

"爸,"李晟轻声说,看着父亲布满皱纹的脸,"要不...我不去了。"

"不行!"李根生猛地抬头,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娘临走时就说了,再苦也要让你上大学。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得供你读完!"

母亲去世已经三年了。那场重病,像一场噩梦,耗尽了家里所有积蓄。为了凑医药费,李根生变卖了家里能卖的一切,连祖上留下的几亩薄田也卖了。但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她的命。临终前,母亲拉着李晟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儿啊,要好好读书,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你等着,"李根生站起身,扯了扯身上打着补丁的老布衫,"爸这就去借钱。"

"爸......"李晟想说什么,却被父亲打断。

"你安心在家,抄那些什么......那个表格。"李根生笨拙地指了指桌上的助学贷款申请表,目光中带着些许自责,"爸文化不高,怕给你填错了。你在家好好准备,爸一定给你把学费借来。"

李晟看着父亲消瘦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这些年,父亲为了供他读书,起早贪黑地做工。春天给人家插秧,夏天帮人割麦,秋天到处打零工,冬天就去山上砍柴。那双手早已长满了厚厚的老茧,粗糙得像树皮一样。

可他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永远刻在他的记忆里,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刻在他幼小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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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根生,你说啥?要借五千块?"王富贵站在自家新修的水泥院子里,上下打量着李根生,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王富贵家是村里少有的大户,前年买了台收割机,靠着给人打工,日子过得红火。

"是啊,富贵哥,"李根生搓着手,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晟娃考上北京大学了,就差这学费......"

"哎呀,这不巧了么,"王富贵掏出一包红塔山,自己点上一根,却没有递给李根生的意思,"我家刚添了新家具,手头紧着呢。再说,这么多钱,我上哪儿找去?"

"富贵哥,我...我给你打工抵债!"李根生急切地说,"我什么活都能干,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使不得使不得,"王富贵摆摆手,眼神飘向别处,"你这身子骨能干啥活?去年就差点中暑晕在地里。再说这么大笔钱,万一你......"话没说完,院门"砰"地关上了。

02

李根生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夏日的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起来。他抹了抹额头的汗,又往下一家走去。太阳渐渐升高,照得水泥地面发烫,热浪阵阵袭来。

村里的狗懒洋洋地趴在阴凉处,看见他经过也懒得叫一声。李根生一家接一家地去,可得到的不是借口,就是冷漠。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人,今天却像是换了一副面孔。

"李根生啊,你家都这样了,还让娃读什么大学?让他去镇上学个手艺多好。"

"现在这世道,读书有什么用?你看隔壁村的老周,儿子念完大学还不是回来种地?"

"这事我真帮不上忙,万一你家还不起......"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钝刀,在李根生心上划过。他的脚步越来越慢,腰也驼得更厉害了。中午的时候,他想起裤兜里还揣着一个从家里带出来的窝窝头,可怎么也咽不下去。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李根生仍一无所获,他来到最后一家——张寿家门前。张寿是村里的富户之一,家里开了个小卖部,日子过得不错。

"张哥......"李根生的声音已经嘶哑,像是被火烤过一样,"求求你帮帮忙。"

张寿正坐在门槛上乘凉,手里捏着一把蒲扇,嘴里叼着旱烟袋。听见声音,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李根生啊,你也知道,我家老二明年也要上大学......"

"张哥,我一定会还的,我......"说着,李根生突然慢慢跪了下去。他的膝盖重重地磕在门前的石阶上,发出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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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一声惊叫划破黄昏的宁静,李晟从旁边的树丛中冲了出来。原来他早就跟在父亲身后,看着每一次碰壁,每一次失望。他实在忍不住了,冲上前想扶起父亲。

"你起来!"李晟红着眼睛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稚嫩的脸上,映出两行清晰的泪痕。

"我不起!"李根生固执地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水滴在尘土里,"张哥,只要你肯借钱,我天天给你家干活,什么活都干!挑水也好,喂猪也好,我都行!"

张寿被这阵势弄得有些不自在,掸了掸烟灰:"李根生,你这是干啥?快起来,让人看见像什么话......"说着,往门里退了退。

"张哥,求求你......"李根生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呢喃。

"爸,我们走!"李晟使劲拽着父亲的胳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不上大学了!读什么大学,没这个命!"

父子俩一路无言地往回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一大一小,在乡间的泥土路上蜿蜒着,显得格外孤单。风吹过麦田,金黄的麦浪此起彼伏,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李根生的背影从未像今天这样佝偻。他走得很慢,似乎每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膝盖上的泥土还没有拍掉,裤子上留下深深的印记。李晟跟在后面,看着父亲的背影,心像是被人揪着一样疼。

"晟娃啊,"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们。

父子俩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是村长老刘。老刘今年六十多岁了,一直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物。他拄着竹拐,慢悠悠地走过来。

"听说你考上北京大学了?"老刘笑呵呵地问,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慈祥的光。

李晟低着头没说话,只是用脚尖轻轻蹭着地上的土。李根生抹了抹眼睛:"是啊,刘哥,可是这学费......"说到这里,声音又哽咽了。

老刘看看父子俩狼狈的样子,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你们班主任老张不是一直很照顾晟娃吗?那娃在他班上读了三年,成绩一直拔尖。怎么不去问问他?"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照亮了父子俩的希望。李根生眼睛一亮:"对啊,老张......"

03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李晟就去找了老张。老张住在镇上,离村里有五里地。等他们走到老张家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老张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戴着一副老式眼镜,说话温和但很有条理。听完他们的困境后,老张陷入了沉思。

"助学贷款?"在听完老张的介绍后,李根生还是有些疑虑,粗糙的手指不停地搓着衣角,"这个真的靠得住吗?"在他的认知里,找政府借钱这种事,总觉得不太靠谱。

"当然靠得住!"老张拍着胸脯说,"这是国家政策,就是专门帮助你们这样的贫困学生的。再说了,就晟娃这成绩,申请奖学金肯定没问题。大学四年,光靠奖学金说不定就够交学费了。"

看着父亲还是将信将疑的样子,老张又补充道:"我把这事保证完了!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找我!"

就这样,在老张的帮助下,李晟办好了所有手续。临走前,老张还特意塞给他两百块钱:"路上买点吃的,大学里有什么困难就给我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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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那天,李晟背着母亲缝的旧帆布包,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临走前,他特意在村口停留了一会,看着那些曾经拒绝帮助的人家,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让父亲过上好日子。

火车缓缓开动,父亲在站台上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视线里。李晟扭过头,使劲擦了擦眼睛,却怎么也止不住内心的酸楚。

大学里的日子并不轻松。为了省钱,李晟经常吃食堂最便宜的白菜土豆,一顿饭总是在三块钱以内。他住在六人间的宿舍里,床位在最里面,每天晚上要爬上爬下。但这些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苦。

那年的秋天特别冷,李晟穿着父亲临走时塞给他的那件旧棉袄,在图书馆当管理员。工资不多,一个月只有一百五十块,但足够他省下些生活费。晚上闭馆后,他就借着值班室的灯光看书,常常看到深夜。

"你这样会累垮的。"宿舍的老大王明劝他,"该休息的时候要休息。"

李晟只是笑笑:"没事,我习惯了。"他不敢说,每当他觉得累的时候,就会想起父亲跪在地上的那一幕。那个画面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心里,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暑假的时候,其他同学都回家了,李晟却留在北京,跑到建筑工地搬砖。工地上尘土飞扬,水泥味呛人,但工钱给得还算可以,一天能赚五十块。

"大学生,你这是何必呢?"工地上的师傅们都劝他,"好好念你的书不就得了。"

李晟抹了把脸上的汗,咧嘴笑道:"多挣点钱,好给家里寄去。"

但李晟从不觉得苦。他像海绵一样疯狂地汲取知识,专业课次次第一,奖学金拿到手软。老师们都说他是最用功的学生,同学们也都敬佩他的毅力。

大二那年的春天,学校举办了一场校园招聘会。李晟本来是去应聘兼职的,却在那里遇到了改变他命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