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廖永和,原陆军39师269团2营副营长,因为受伤和组织走散......”
在西北军区,翻译正在转述一位蓬头垢面的奴隶的话语。
听到廖永和描述,众人都十分怀疑,直到廖永和详细地描述了当初的作战和细节,大家才知道这名蒙古奴隶竟真的是当初失踪的红军营长。
那么廖永和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在西海草原流落了十二年?
(图文无关)
一、掉队
1937年3月14日,廖永和在支援高台的战斗中右腿附伤,在转移中掉了队。
廖永和拖着负伤的身体,试图通过前人的脚印,跟上大部队。
然而面对风雪弥漫的祁连山,前面部队所踩出的脚印已经被大雪覆盖,无法辨认。廖永和只能靠直觉慢慢地前行。
(祁连山)
在前进的过程中,廖永和先后又遇到了十一位掉队的同志,并组成了一个集体。他们大多数都是伤员,并且身着单薄的衣服,在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中翻山越岭。
廖永和根据后掉队同志的指示,向西追赶大部队。然而没人知道的是,前面的部队接到指示已经往北向新疆出发。
(长征过雪山)
他们这十二人与大部队也越来越远。
在西行的途中,他们不仅要面对严寒的天气,还要忍受缺粮的饥饿和敌军的追杀。
在经历了约20天的雪地前行后,十二人的部队才见到了藏族老乡,在老乡的叙述下,他们才意识到大部队没有西进而是北上入疆。
就这样,他们稍作整顿就转头北上,继续追赶大部队。
到了4月初,廖永和到了苏里,他们驻扎在一条河沟的岩洞中,准备过了今晚继续向北出发。
(可可苏里)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举动,却直接导致了十二人部队的分崩离析。
二、被劫
次日清晨,一位洪姓战友发现东边山坡上有人影出没,便决定去探探虚实。
然而他提枪还没走五十米远,就被人影击中,倒在了雪原之上。廖永和以及班长立即进入作战状态,冲出岩洞准备反击,却被埋伏在后方的敌人击中。
(土匪)
班长中弹应声倒下,廖永和也陷入了昏迷。八天后,廖永和从昏迷中清醒,然而班长和洪指导员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在同伴的叙述中,廖永和了解到他们受到了当地土匪的袭击。部队中包括枪弹在内的所有能用的东西全部都被抢走。
廖永和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双腿负伤,无法前行。
(过雪山)
为了不连累大家,廖永和对大家说:
“你们别守着我了,找部队去吧!干脆抬个石头把我压死算了,省得你们再挂念我!”
众人抱头痛哭,表示一定不放弃廖永和一个人在茫茫雪山。经过商议,同志们决定将通讯员何延德留下来照顾廖永和,其余的人即刻出发找大部队。
然而两人生活在这茫茫的雪原之中是十分困难的,廖永和负伤无法行走,寻找食物和柴火的重任便压在了何延德的身上。这个未成年的孩子一边肩负照顾廖永和的重担,一边要在寻找食物的路上防止敌人和土匪地袭击。
(过雪山)
尽管何延德再小心,土匪在一次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并将他们的行踪告诉了当地的居民。
三、被俘
没过几天,听闻此处有人,一位蒙古族大娘给他们送来了粮食。
半个月后,粮食也被吃完了,那位蒙古大娘便将他们拖回家里,让他们在家中养伤。然而并不是所有的蒙古人都是好人,他们刚进入部落,就被部落头子尕布盯上了。
(蒙古百姓老照片)
尕布强迫何延德去给他们当奴隶,廖永和因为负伤就被安置在一个棚子中。相依为命的二人在此地彻底分开。
大娘的丈夫是奴隶主的管家,十分介意廖永和共产人的身份,试图将廖永和杀掉。在大娘的苦苦哀求下,廖永和保住了性命,却也开始了他的奴隶生涯。
他拄着拐棍能勉强走动时,便被要求去牧羊。
(蒙古百姓老照片)
在牧羊过程中,稍有不慎便会被打得死去活来。
两年之后,廖永和的腿彻底好了,他便开始策划从这个魔窟中逃离出去。然而每一次逃亡,都被管家追到,迎接他的便是一顿又一顿的毒打。
有一次,管家想要借刀杀人,向马步芳邀功请赏,于是对廖永和说道:
“你是共产党的副营长......将你送给马步芳,死活在你。”
(马步芳)
便派人将廖永和往西宁押送。但是由于青海湖附近的土匪过多,他们害怕被抢劫,只能作罢。
到了1942年,廖永和终于逃脱了管家的控制,并改名黄永和,在八音河西岸的一个土洞住下。
不久后,廖永和结识了同样是流落在异象的蒙古族姑娘格民,两人在无数个寂寞的夜里互诉衷肠。
(如今的德令哈)
不幸的遭遇将他们链接在一起,到了年底,他们已然成婚并且有了一个孩子。
此后,为了躲避战乱,他们搬到都兰寺给人帮工,直到1947年又回到了德令哈。
四、回归
1949年9月5日,解放军赶走了马步芳,顺利解放了西宁。
消息传到了德令哈,廖永和听到了这个消息,便想去西宁看看。
他找到一个奴隶主,以为他牵骆驼为条件,请求带他到塔尔寺去。
经过十八天的长途跋涉,廖永和顺利来到塔尔寺,并进入到了湟中县。
(塔尔寺)
当时湟中县正在庆贺解放,廖永和看着台上演绎着当初的故事,不禁泪流满面。
直到熟悉的镰刀斧头的旗帜在台上挥舞,廖永和才记起来,这是他的党旗,解放军就是我党的军队!
(图文无关)
廖永和立刻找到湟中县县委书记尚志田,向他诉说这些年的经历。
尚志田立刻给廖永和开具证明,介绍他去西宁找省军政委员会主任廖汉生。
由于沟通障碍,廖汉生又找来翻译,在翻译的帮助下,廖汉生了解到廖永和的经历。
但是由于情况特殊,部队并没有收留廖永和。
(西宁解放)
在临走时,廖永和泪流满面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我想党,盼党,党来了又不认我,我就活该受苦吗?你们不要我,我只好回去当奴隶。”
也许被这句话感动,次日部队便派人来邀请廖永和到青年干部训练班学习。
直到1950年3月,廖永和因为表现积极,立场坚定,又重新被吸纳入我党。
自此,在西海草原漂流十二年的游子终于又回到了我党的怀抱。
参考资料:
朱玉.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 回忆录卷[M].甘肃人民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