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四月,程子华闻知汾阳县悍匪王魁元被生擒的消息后,不禁满面笑容的说:这厮好大名气,不料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1949年4月,华北野战军集中三个兵团九个军,外加西北野战军一个军(第七军),共30万人,围攻山西重镇太原。
为了确保胜利,四野炮兵一师(欠炮25团)、炮2师3个营、高射炮第1团3营,也赶赴山西助战。
程子华是山西人,炮一师前身,是他任冀热辽军区司令员时组建的炮兵一旅,所以对太原战役格外关心。
四野的4个炮兵团,被布置在太原城的4个方向,4月20日开始清除外围防御工事,压制守军炮兵火力。
4月24日,太原获得解放。
此时四野主力已经兵分三路南下,由于十四兵团司令员刘亚楼奉命组建空军,第十四兵团番号取消,其所辖第39军划归第十三兵团。
此时13兵团已经拥有第38、 39 、47 、49 共四个军,其战斗实力,在四野几个兵团中首屈一指。兵团扩编,南下时遭遇到种种难以预料的困难,让兵团司令员程子华整天忙得不亦乐乎。
屋漏偏逢连夜雨,第49军在青树坪又吃了一次败仗,这可是四野自南下以来,吃的唯一一次败仗,作为兵团司令员,程子华感到压力山大。
两个多月后,第13兵团在衡宝战役中,立下汗马功劳。程子华一雪前耻,却收到一纸去往山西的任职的调令。
调令下达到野司,其实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只是战事频仍,直到战役结束,野司这才正式通知程子华去往山西赴任。
原来几个月前,由于攻城部队缺乏接管大城市的经验,太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战斗中,攻城部队俘虏守军八万多人,其中不少人背负累累血债,结果这些作恶多端的家伙,没有受到任何惩处,就被遣散回家了。
被遣散的俘虏,以路上不安全为由,事先藏匿了大量武器。他们三五成群,竟然在市场上公开叫卖枪支弹药。
一时间枪支泛滥成灾,街头枪声不绝于耳。
市区内,阎锡山一共有5个大型军火库,其中一个军火库里,储藏的黄色炸药就有200多吨。
由于疏于防范,导致一个军火库被特务纵火。
大火中,40多万发炮弹殉爆,剧烈的爆炸声整整响了一昼夜,蔓延的火势,已经危及到了那200多吨黄色炸药。
如果炸药被引爆,半个城市就平了。
时任太原市长韩纯德,命令留用的消防队救火。
没想到这些家伙推三阻四,拒绝执行任务。
最后韩纯德亲自带人,赶往现场,在付出巨大牺牲后,终于控制火势蔓延,将危机化解于无形。
大火扑灭后,为了消除隐患,不知谁出的主意,将几个军火库里的炮弹运出城去。因为怕麻烦,把炮弹都丢进汾河里,让河水把炮弹都冲到下游去。
这绝对是个损主意,汾河是山西最大的河流,也是黄河的第二大支流,此举会给下游的百姓带来无穷的后患。
事实比预想更糟糕,河水冲不走炮弹,太多的炮弹,淤积在一座临时架设的浮桥下,当天夜里浮桥被炸毁。
无数的炮弹,蜂拥着冲向进出太原的咽喉要道洋灰桥(迎泽桥),几天过去,淤积在桥墩下的炮弹已经达到数万发。
韩纯德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又动员大批百姓,从河水里把炮弹捞出来。足足折腾了半个多月,危机终于解除。
捞出来的炮弹,存放在城西的一个山谷里。
随后又有人出谋划策,将炮弹集中销毁。
可是不知是有特务搞破坏,还是操作失误,在引爆过程中,炮弹突然爆炸。现场70多名工作人员无一生还。
事后清理现场,竟然发现还有不少没有爆炸的炮弹。
再也没人敢轻举妄动,于是从北平和天津找来一些拆弹专家,结果阴差阳错又炸了,这次炸得很彻底,什么都没留下。
其实这批缴获的炮弹并非没有用处,这不,刚进6月份,正在进军大西北的一野部队,就因为弹药紧缺,来太原寻求补给。
结果一问,炮弹没有了。
没炮弹有粮食也可以,毕竟当初十多万太原守军,声称能坚守十年。
古人曾经曰过:金汤之固,非粟不守;韩白之勇,非粮不战。太原守军说他们能守10年,有吹牛的成分,但储备的粮食,够他们吃个一年两年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结果这件事又让人失望了,粮仓里的粮食,都装在麻袋里,可是打开一看,都变成了喂马的豆饼。
至于什么时候被调的包,什么人调的包,谁也不清楚。
没过多久,太原屡遭蒋军飞机轰炸,搞得城内人心惶惶。
更有些土匪恶霸趁火打劫,到处纵火。
7月初的一次轰炸过后,城内突然几处起火,工作人员顾此失彼,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仅大南关一带,就有200多户人家化为灰烬,财产损失难以计数。
市民害怕敌机轰炸,都纷纷跑到汾河岸边居住,上北街、关外街、永兴堡都变成了无人村。
另外,市区内还有布置有大面积的雷区,
韩德纯在进城之初,就曾组织工兵进行排雷,一个多月时间,排除地雷6000多颗,发现深埋地下的各类弹药4.3万多箱,掩埋触雷牺牲者的遗体1200多具。
可由于雷区排除不彻底,无辜百姓触雷的事故时有发生。
更让人感到恐怖的是,那些散兵溃勇重新组合在一起,由溃兵变成股匪,人数从十几到数百不等。
这些土匪都经过过正规的军事训练,装备精良,单兵素质很强。
我军刚组建的地方部队,在剿匪战斗中经常吃亏,以至于士气低迷,甚至消极避战。闻听有土匪作乱,不是袖手旁观,就是出发时磨磨蹭蹭,等赶到时,土匪已经远走高飞了。
土匪们屡屡得手,表现的愈发猖獗。
有一个叫王月兴的土匪头目,以前在阎锡山手下是个连长。
1949年8月,王月兴带着七个土匪,袭击了清徐县郭家庄,残杀民兵王根明等七人。
随后土匪又糟蹋了民兵家属,事后又逼着那些可怜女人,抱着孩子跳井。
几天后,乡亲们从水井里打捞起17具尸体。
匪首兰珠庆,绰号兰黑子,之前只是阎锡山手下的一个排长。
他伙同五六名散匪,用暗杀、活埋等手段,到处为非作歹。仅在坛底村,一次就被他杀死15人,并当众挖出遇难者的芯甘,炒熟了做下酒菜。
土匪手段之残忍,已经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所作恶事罄竹难书。
太原地区的匪患已经失控,市民人人自危,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大祸临头,所以请求剿匪的呼声越来越高。
但是选择一个合适的剿匪部队负责人,并不是一件容易事,而程子华无疑是最合适人选。
程子华被任命为山西军区司令员兼政委,副政委赖若愚。第一副司令员肖文玖,第二副司令员赵辉楼。
赵辉楼是程子华亲自点的将,这个人虽然名气不是很大,但打仗绝对是把好手。
抗战初期,赵辉楼率领他的游击队,先后收复了五座县城,消灭日军2000多人。
这个歼敌数字绝对准确,每次战斗结束后,对被击毙日军的尸体,他要亲自一一统计。
另外赵辉楼剿匪也挺厉害的,巨匪杨小贞横行太行山20年,手下土匪近千人。
赵辉楼奉命剿匪,但是派给他的只有60名战士。
接着赵辉楼上演了一出堪称教科书式的突袭行动,60人全歼全歼近千名土匪。
美中不足的是杨小贞跑掉了。
不过也有人说,杨小贞被活捉后,赵辉楼把他给放了。
1937年9月,赵辉楼率领他的抗日游击队,曾经与杨小贞并肩作战,一举收复日军重兵盘踞的藁城县城。击毙日军200多人,还抓了四十几个俘虏。
这是自卢沟桥事变以来,第1次有记载的大规模抓获日军俘虏。
换句话说,杨小贞算得上是抗日英雄。英雄惜英雄,赵辉楼放掉杨小贞,也在情理之中。
自古以来,太行山里就有不少土匪,赵辉楼的能力有目共睹,所以剿匪的任务,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他的肩头。
赵辉楼也不负众望,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就把八百里太行的土匪收拾得一干二净。
随后赵辉楼又被调往晋南的中条山区剿匪,同样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赢得了剿匪战斗的胜利。
这一次,程子华把赵辉楼调往太原,就是想让他把的优势,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
程子华和赵辉楼碰面以后,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商议以后剿匪的作战计划。
太原及其周边地区,虽然土匪人数不少,但规模都不大。剿匪部队动辄动用成团成营的兵力去剿匪,不但行动速度慢,而且容易走漏风声。
往往等剿匪部队赶到事发地点,土匪早就远走高飞了。
剿匪部队以后应该摒弃这种兴师动众,却劳而无功的战术。计划从驻扎在太原的军区直属特务营,警备第一、第二团中,抽调出1000多名作战经验丰富的精干力量,组成若干个便衣侦察小组。
每个小组10~20个人不等,小组长由排级以上干部担任。需配备强大火力,包括机枪两挺,掷弹筒两个,另外长短枪必须配备人手一支。
各小组发现匪情后,务必全歼之,不给敌人任何机会,进而达到震慑敌人的目的。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数十个侦察小组,竟然都没取得什么像样的战果。
土匪似乎察觉到什么,销声匿迹,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韩纯德向程子华反映问题:有人在太原街头,低价兜售粮食,只收银元。严重扰乱市场,以至于百姓拒绝使用流通的纸币。
程子华道:前些日子发往西北的粮食被调了包,变成了豆饼。现在大街上兜售粮食的人,就是当初把粮食调包的人干的。上百万斤粮食都换成了豆饼,谁平白无故的在家里存那么多的豆饼。
随后韩纯德经过仔细调查,一个叫苟福祥的家伙浮出水面。
这厮家中,藏着上百万斤粮食,据他自己说:家里粮食太多,换点零钱花。
可很快就有知情人出来指证说,苟福祥是阎锡山骑兵部队的军需。
1948年十月,华北野战军包围太原,阎锡山的骑兵部队全军覆没。苟福祥则将上百万斤喂马的豆饼,统通据为己有。
城市被围,城里出现粮荒。苟福祥的豆饼突然成了紧俏商品,以前便宜至极的豆饼,愣是被他卖到14块个钢洋一斤。
太原战役前后持续了六个月,苟福祥赚得盆满钵满。
太原解放后,苟福祥暗渡陈仓,带人将仓库里的军粮,用豆饼置换出来,然后低价出售,试图攫取最后一桶金。
韩纯德从审讯记录中,看出些端倪,能够将上百万斤的粮食随意置换,人少了肯定做不到。
随着调查的继续深入,苟福祥的真实身份终于暴露。这厮是当地最大的土匪头目,负责3000多人的粮饷。
剿匪部队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各侦察小组星夜出击,仅仅十几天,击毙或镇压罪大恶极的匪首,就达到300多人。
其间最激烈的战斗,是对匪首贾徐丁的追剿。
贾徐丁手下有近百人,在各股匪中,实力算是比较强的。
贾徐丁作恶多端,在贵濮村,他一次就杀害无辜村民51人,只因村民梁启娃是军属,村民们知情不报。最后梁启娃被带到下堡村,当众乱棍打死。
1950年1月17日,在汾河畔召开公判大会,为了达到震慑宵小的目的,赵辉楼在现场布置了12门七五山炮,炮弹没有装弹头,就是为了开炮时惊天动地。
山炮三次齐射,贾徐丁、兰珠庆、苟福祥、王月兴等九名身负累累血债的匪首人头落地。
数万百姓欢声雷动,从此再也不用因为匪患猖獗担惊受怕了。
那些暂时没有被清剿的土匪,也被震慑住了,他们纷纷放下武器,到剿匪部队设立的土匪登记站登记自新。
太原的匪患,似乎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但是到了3月19日,那天是农历的二月初二,龙抬头,汾阳县城到孝义县城的电话线,被人割断带走。
随后在三泉镇,东许村等地,20多名民兵被打死,他们武器也被夺走。
另外村里百姓的骡马、粮食、以及贵重财物,也被劫掠一空。
匪患再起,一时间当地百姓人心惶惶。
3月25日,程子华发布《山西军区关于加强情报工作,继续肃清匪徒的命令》。规定各便衣侦察小组,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匪患全部肃清。
据一些已经自新的土匪供诉,这次突然兴风作浪的匪首名叫王魁元,原先是阎锡山部第70师208团团长。
王魁元虽然职务不高,可是名声却很大。他叫嚣,杀人的手段越残酷,对旁观者的震慑力越大。
1948年正月十六,他路过汾阳县的河北村,头天晚上酒喝多了有些肚子痛,就诬蔑有人给他投毒。
可是村子里的成年人,对他都敬而远之,院子里只有五个孩子,三个男孩和两个女孩正在做游戏。
几个孩子最大的13岁,小的才7岁。
少不更事的小姑娘,看着手中提着大木棒,凶神恶煞般冲上来的土匪,还天真的从口袋里摸出几粒花生米,问人家吃不吃?
话音未落,木棒就敲碎了小女孩的脑袋。
其余的孩子吓得哭爹喊娘,结果都被土匪活活打死。
有个70多岁的老太太,挺身而出,仗义执言说王魁元乱杀无辜。
结果王魁元狞笑着说:“我说那几个小崽子也没这么大胆子,原来是你个老东西指使的”。
不由分说,又把老太太乱棍打死在当场。
老太太临死前哀嚎道:“好冤枉啊,好冤枉啊,老天爷,你就这样没长眼睛……”
仅仅两个月时间,王魁元在汾阳县就用棍棒残杀了900多人。年龄最大的80多岁,最小的还不满6岁。
这其中还不包括被他枪杀、活埋、被逼着上吊、跳井的400多名无辜百姓。
最令人发指的,在孝义县圪卓头村,王魁元直接下令,逼着村里的妇孺23人喝下毒药。看着中毒的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挣扎,恶魔王魁元竟然开心的仰天狂笑。
在太原绝大多数土匪都被剿灭之后,王魁元倒行逆施,居然打出“山西复国军”的旗号。
名字挺唬人,外人也很少知道王魁元手下到底有多少人。结果招惹的剿匪部队如临大敌。
为了对付王魁元,剿匪部队还专门为他设立了一个剿匪领导小组,所辖部队,包括汾阳县独立营,以及太原的一个公安中队。
程子华担心兵力不足,又命令军区直属侦察营,参加对王魁元股匪的追剿行动。
根据情报显示,王魁元家住汾阳县三泉镇,最近几个月来,那里也是他露面最多的地方。
剿匪部队采用守株待兔的战术,派人在三泉镇昼夜蹲守,结果仅两天时间,一个名叫何庆卿的土匪,趁着夜色鬼鬼祟祟的进了村子。结果被蹲守的侦察员逮了一个正着。
何庆卿是个受气包,要不大半夜的,土匪们也不会派他出来望风,这可是个遭罪又不讨好的活儿。
侦察员略施小计,就让何庆卿把心里知道的秘密,都交待的一干二净。
根据何庆卿提供的情报,当天晚上温度太低,王魁元正带人躲在贤者村西满的娘娘庙里,烤火过夜呢。
可是具体多少人,何庆卿并不清楚。
侦察员们不敢怠慢,连夜通知剿匪部队,突袭贤者村娘娘庙。
收到情报后,由于军区侦察营驻地较远,来不及通知他们。这次行动由军分区科长王飞直接指挥,他率领公安中队为突击队,县独立营紧随其后,由营长王芝树负责指挥。
当时天色阴暗,野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剿匪部队的战士们一路上跌跌撞撞,几次迷失方向,20多里地的路程,足足走了5个多小时,直到次日黎明时分,才抵达贤者村娘娘庙。
战士们又冷又饿,但他们顾不上休息,马上把娘娘庙团团围住。
此时在贤者村蹲守的侦察员,早已经先行赶到,他们事先对庙里的情况进行了侦查。报告说土匪们都集中在娘娘庙的佛堂里。
可能是土匪们连日奔波太过疲劳,也许他们是太自信了,娘娘庙周围竟然没有安排人站岗放哨。
公安中队一排长王继臣,率领战士们冲入娘娘庙。
两堆篝火周围,横七竖八睡满了土匪。
面对战士们黑洞洞的枪口,睡眼惺忪的土匪们,根本没有反应时间,就乖乖的举手投降了。
这次行动,包括何庆卿在内,剿匪部队一共抓获了27名俘虏,王魁元并不在其中。
俘虏人数虽然不多,可含金量挺高,师长旅长的一大堆,职务最低的也是个团长。
据俘虏们交代,他们都是王魁元的亲信,是“山西复国军”的骨干,现在复国军有一万多精兵,都隐蔽在吕梁山中,等这阵风头过了,这些“复国军”骨干们,就能带上自己的部队,轰轰烈烈的做一番大事业了。
王飞也没有甄别土匪们的口供是否有漏洞,就将这次剿匪行动的战果,如实的报告给了程子华。
程子华下令,对参加行动的指战员予以通令嘉奖。另外又明确指出:俘虏的口供,有吹牛的嫌疑。王魁元手下的土匪,最多不超过300人。
问他有什么根据,程子华坦言凭直觉。
剿匪部队前线指战员,对土匪的口供却深信不疑,他们担心被土匪一网打尽,于是收缩兵力,将主力集中在县城中,继续派出侦察小组,寻找王魁元的行踪。
王魁元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认为剿匪部队刚在贤者村取得胜利,在以后一段时间,剿匪部队肯定不会再光顾贤者村。
无巧不成书,几个侦察员以前在贤者村立了功,现在连日追剿王魁元毫无线索,便来到贤者村碰碰运气。
侦察员,三件宝,大饼子、咸菜、破棉袄。
吃晚饭的时候,除了大饼子、咸菜,还要到村长家里讨口热水喝。
村长很热情,可他七八岁的儿子,对侦察员的晚餐,充满了鄙夷。
孩子说村东白大丫头家,住着一个大官,整天喝酒吃肉,喂马都用炒熟的黑豆。
几个侦察员面面相觑,不知孩子口中那位大官是什么来头。
村长见孩子说漏了嘴,只得坦言相告:白大丫头不姓白,只是长得白,她真实的身份,是王魁元私自在外养的小妾。
几个侦察员也是艺高人胆大,匆匆忙忙吃过晚饭,然后趁着夜色闯进白大丫头的院子里。
屋里本来亮着灯,闻听门外有声音,灯熄了,白大丫头嗲声嗲气的问门外是谁。
侦察员们还没来得及回答,两个身手矫健的家伙,从黑暗的角落中扑了出来。
侦察员手中的驳壳枪爆响,那两个土匪顿时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另外三名侦察员已经冲进屋里,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一个赤着身子的中年男子,正在手忙脚乱的从枕头下摸枪。
侦察员颜培涛,飞起一脚将那男人踹下炕去,没容他挣扎,就被摁在地上,绑了个结结实实。
就这样,匪首王魁元落网了,在他的枕头下,有两只已经打开保险的驳壳枪,在灶膛里,还找到十几颗手榴弹。
听到枪声,住在村里的二十几个土匪赶来增援。
战士们用枪顶着王魁元的脑袋,命令他下令,让大门外的土匪们缴枪投降。
第2天一早,侦察员们押着29名俘虏回到汾阳县城。
王魁元坦白交待,他的“山西复国军”,一共只有58个人,其中两人已经被击毙,至于藏匿在吕梁山中的1万多精锐,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直到此刻,前线的指战员们才想起程子华当初的判断,由衷感叹司令员真是了不起。
程子华收到王魁元股匪被彻底剿灭的消息后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的说:这厮好大的名气,不料是个只会吹牛的草包。
王魁元为了活命,又供出了不少眼线同谋,西石村民兵连长刘念富赫然其中。
剿匪部队几次行动失利,都是他事先通风报信。
五月初,不久前出现在汾河畔的一幕,重新出现在汾阳县城,随着轰隆隆的炮声响过,王魁元、刘念富等11名罪大恶极的匪首,被镇压后枭首示众。
围观的百姓欢声雷动。
太原剿匪,也成为程子华军事生涯的最后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