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是《红楼梦》贯穿首尾的一个重要人物,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正是由他将香菱、林黛玉串联到了贾府。而香菱和林黛玉的命运,也与贾雨村息息相关。
关于贾雨村其人,如今观点很撕裂。认为他有能力毋庸置疑。但对其人的认识却有不小的分歧。甚至出现了替他“洗白”的声音。具体观点如下:
比如,贾雨村给了甄士隐妻子很多钱,已经报恩了。
比如,贾雨村不敢得罪四大家族,放弃恩人之女甄英莲也是不得已。
比如,贾雨村一直支持学生林黛玉,是她的“护花使者”。
比如,贾雨村在林黛玉死后,掀翻了贾家,给林黛玉“报仇”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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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种论调此起彼伏,站在贾雨村的角度去理解,似乎都能说得通。但就像站在邢夫人和尤氏的立场去理解她们“过于从夫”的不得已,真就能说明她们是“贤妻良母”么?显然不是!贾雨村也一样,他的这个人物本身就是一个“伪君子”“真小人”,这点是不容洗白的。
贾雨村确实在知道了甄家家破人亡后,赠送了甄士隐妻子两封银子,四匹锦缎。“两封银子”的数目不详。有资料显示一封是五百两,这个应该是“官封”,民间不可能用这么大封银子。真要两封银子一千两,需要两个人抬着才是。
其实当日甄士隐资助贾雨村时,就吩咐小童去“速封五十两白银并两套冬衣”,而贾雨村如今是“两封银子,四匹锦缎”,就是加倍给的。推测就是一百两银子。
看似贾雨村翻倍报答了甄士隐,两家是不是就“互不相欠”了呢?都不提他随后又要了甄家大丫头娇杏这件事,毕竟后面又给了甄家娘子财物。只说这个账不能这么计算。
古语有云:大恩不言谢。甄士隐给贾雨村的不是五十两银子、两套冬衣那么简单,而是资助他飞黄腾达的机会。银子是现成的,衣服可是要提前请人花钱去做,还要合体合身,这可不是日后贾雨村功成名就,翻倍给一百两银子,四匹锦缎就清帐。
“受人点水恩,誓当涌泉报”,贾雨村拿出一倍的财物给了甄士隐妻子,实际是对“恩义”的最大羞辱。当然,他能如此酬报比那些忘恩负义者强的多,脂砚斋才有“甲戌侧批:雨村已是下流人物,看此,今之如雨村者亦未有矣。”
我认同脂砚斋的观点,贾雨村就是“下流人物”。重点不在他给了甄士隐妻子那些钱,而是他觊觎人家大丫头,又罔顾恩义,对甄士隐的女儿甄英莲弃之不顾!
为什么说贾雨村此人是“下流”?以刘姥姥为例就能说清。刘姥姥一出场是个“打抽丰”的小人物,粗鄙、谄媚、低三下四、卑躬屈膝。如果她穷的吃不上饭,这样求施舍只会很可怜。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前,家境比贾雨村好的太多。但相同处是都面临“缺钱”的困境而被作对比。贾雨村求“财”虽比刘姥姥高明,本质却是一样。
贾雨村被称“下流”,刘姥姥却是“高义”,就源于二人“报恩”的操守截然不同。
刘姥姥受了贾府的金钱恩惠,并没有还给贾家钱财。而是在贾府抄家后仗义收养了巧姐。看似“收养”无足挂齿。但巧姐彼时是抄家罪臣之后。收养罪臣之女,稍一不慎就会受贾府抄家连累家破人亡。
王仁都不敢收留外甥女,刘姥姥要撒手不管给点钱也无可厚非。可刘姥姥的仗义就在于不顾自身的安危和利益,勇敢的救助并收养了巧姐。这才是报恩。
对比贾雨村,面对恩人之女甄英莲被薛家抢去。别说他还亲口承诺要给甄士隐妻子找寻女儿。就算没有承诺,知道恩人女儿下落,他能不能去找薛家讨还甄英莲?以他的身份地位,给贾政或者王子腾去一封信讨要,肯定能将甄英莲要回去,送还给甄士隐的妻子,让她们母女团圆,这叫知恩图报,而不是考虑什么自身利益有没有损伤。
我承认,贾雨村真要讨要甄英莲,肯定要得罪了薛家。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才有“一往无前”之说。贾雨村远比刘姥姥有自保之力,何以刘姥姥能够豁出一切只为报恩?
那刘姥姥连续打抽丰,属于食嗟来之食者。妙玉、林黛玉不喜欢她,皆因其德行如污泥。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尚且知晓报恩乃人之大善,岂不比贾雨村更有礼义廉耻之心!
这才是为什么贾雨村是下流,刘姥姥是上流的原因。如此贾雨村,让他突然转兴对林黛玉另眼相看,还成为她“背后的男人”,怎么可能!
而香菱就是林黛玉的影,也注定林黛玉终将为贾雨村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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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