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8年,梁启超紧随康有为发起“公车上书”,参与戊戌变法,结果全面失败,师生两人不得不亡命国外。在夏威夷,他邂逅一位红粉知己,不顾自己已经成婚的身份,一度动了再娶的念头。
夏威夷岛檀香山埠为华侨的集聚地,梁启超去后,积极鼓吹变法维新。他四处筹募捐款,开会演讲,交际应酬,很快成为檀香山华侨社会的要人和大忙人。有一天,檀香山一位姓何的华侨巨商在家里举行宴会,邀请梁启超作即席讲演。梁启超应邀赴宴。席间,主人叫来他的大女儿与梁启超相识。主人很得意地向梁启超介绍说,他的女儿精通英文,全檀香山的华侨男子无人可及。该女姓何名蕙珍,当年20岁。相貌并无特别出众处。因而梁启超初时并不特别注意。宴会开始,梁启超即席发表演说,主人即命他的女儿做翻译。一场演说翻译下来,梁启超被何蕙珍小姐落落大方的风度和干练利索的口才折服。两人交谈起来,十分投机,越说越热乎。临别时,何小姐伸出玉手与梁启超握手道别,她含情脉脉地说:“我对于梁先生万分敬爱,希望先生能赐我一张小照,留作纪念。”
握手道别,就西方风俗来说,是极为平常的。一个妙龄女于向自己内心仰慕的知名男士要一张照片,或者是索要一纸签名也是司空见惯的事。可是这对于梁启超这个饱读经书,熟记“男女授受不亲”古训的旧时文人来说,却是破天荒第一回。当他接住何蕙珍小姐伸出的手的一瞬间,如同触电一般,心旌摇荡,激动不已。
梁启超开始期待与何小姐的第二次握手。一日,何小姐的老师、一位洋人请他赴宴。席间,他与何小姐再度会面,两人热烈交谈,从振兴女学谈到小学教育,从基督教谈到国外的留学生。梁启超对何小姐“以妹相称”,并向何小姐面请:“我有一女,他日如有机缘,我想命小女拜贤妹为师。”据说何小姐是答应了。临别时,自然又是依依不舍,再度握手,“珍重而别”。不过,梁启超却情热难耐,竟给自己的妻子李蕙仙写了一封长信,直言不讳地表明对何蕙珍的爱恋,并希望妻子能够理解他支持他。
梁启超的这封长信寄出不久,没有料到他的夫人立即给了他当头一棒。李蕙仙很快给梁启超回了一封信,信中她表示很同情梁启超与何蕙珍之间的苦恋,因而决定“玉成其事”,接着,她十分郑重地说,她将把这一件事的前后经过,详详细细地作书禀告梁启超的父亲梁宝瑛。梁启超顿时惊慌失措,他急忙写信求夫人手下留情。梁启超不惜笔墨再三向夫人解释,竭尽全力打消夫人的疑虑。但他又不甘心受制于夫人,窝了一肚子气无处发,在请罪信的末尾,又对夫人说了一番阴阳怪气的话作为抗议。不打自招地说自己并未守身如玉,结婚后有过二此“犯规”。这封信发出不到一个月,梁启超便“急抵沪”,当面向夫人请罪,消除影响。由于夫人的一记杀手锏,打得梁启超几乎七窍生烟,这位28岁的多情种子为之怅惘不已。
梁启超在与何蕙珍二度会面之后,曾向何蕙珍求婚,但何小姐考虑到梁启超是有妇之夫,便托人答复他八个字:“文明国律,不许重婚。”梁启超在檀香山小住了一年半,当他得知何小姐的态度后,自知不可强求,于是“乃为情诗二十绝以解嘲”。梁启超写他自己这一段奇情艳遇的情诗一共是24首,曾陆续发表在日本横滨的《清议报》上,他的老师康有为看到后,连连摇头,斥之为“荒淫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