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喀喇昆仑,我们就是祖国的界碑,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祖国的领土,无比自豪!”
这是卫国戍边英雄烈士肖思远的战斗日记,每次拜读,壮烈的豪迈感都会涌上心头。
同样将热血洒在藏南加勒万河谷的,还有18岁的英雄陈祥榕。
而他那句战斗口号--“清澈的爱,只为中国”,更是让无数人热泪盈眶。
正因为有肖思远、陈祥榕这样“宁舍自己一条命,不丢祖国半寸土”的雪域英魂,替我们负重前行,才有了万家灯火,岁月静好。
司令视察墨脱,为何大动肝火?
1986年,成都军区司令员傅全有第一次进入西藏。
一路上,傅全有乘车来到了大大小小上百座边防哨所,看到那些不畏艰苦保卫边疆的战士们,傅全有很受感动。
傅全有提出,要去林芝市墨脱县看看那里的人民子弟兵。
听说不通公路,傅全有表示坐直升机也要上去。
墨脱位于西藏东南,雅鲁藏布江下游,与印度接壤的墨脱,号称“世界上最难抵达的地方”。
墨脱全县平均海拔在5000米以上,50公里以内,它集齐了从“寒带”到“热带”的所有景观。
在这里,人们可以看到热带的芭蕉、亚热带的栎林、温带的冷杉,甚至还有寒带的冰川,有人将它称为“地球迷你版”。
墨脱,在藏语中的含义是“隐藏的莲花”。而它,的确是藏匿在喜马拉雅山中的孤岛。
从高空俯瞰,墨脱如同一叶扁舟,孤零零的停泊在青藏高原的东南角。
北面,巍峨耸立的高山,将它紧紧围困;南面,蜿蜒曲折的中印国界,阻挡了往来的脚步。
即使到了今天,也很少有人能亲临墨脱感受这朵“莲花”的奥秘。
当墨脱戍边营300名官兵,听说了军区司令员要来,便自发的赶往停机坪迎候。
但是,傅全有下了飞机后很不高兴。
他满脸严肃的叫过一名班长,质问道:“你们为什么不穿军装?”
原来,戍边营的官兵们无一人穿军服。
他们衣衫不整,身上穿的都是五颜六色的便装。
“报告首长,我们当兵以来,只发过一套军装,早就穿烂了。”这名已经在墨脱驻守了5年的老兵,铿锵的回答道。
听到这里,傅全有红了眼眶。
墨脱的守军,太苦了!连军装都没有,其他后勤物资就更不用提了。
从山下通往墨脱的道路,一度被称为“天路”,比登天还难的道路。正因如此,傅全有也只能坐着直升机“从天而降”。
一年有12个月,墨脱却有至少8个月面临大雪封山的困境。
所有需要的物资,只能在冰雪消融的时节,利用人驮马运,历经千难万险,如“唐僧取经”般,才能运到墨脱。
去墨脱有四怕:怕雪崩、怕泥石流、怕猛兽、怕蚂蟥。
雪崩、骤雨、飞石、泥石流百般险阻;摔下悬崖、坠落河谷之人,不计其数;被雪崩和泥石流卷走,也是时有发生。
而在墨脱原住民门巴人的心中,有一座别样的“彩虹桥”--墨脱首座钢索大桥。
1963年,戍边营副营长李春,率领75名官兵与群众翻雪山、攀绝壁、钻原始森林、闯“老虎嘴”、拐“99道弯”,走了近100天,将12根300米长的主钢缆扛进墨脱,建成了墨脱第一座钢索大桥。
门巴族百姓都说:“这是解放军架在我们门巴人心中的彩虹。”
不论是墨脱百姓,还是戍边营的300位英雄,基本上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官兵们省吃俭用,勒着肚皮守着国门。
他们常常一连半年都见不到外来的人,每当有领导前来看望,大家都会奋笔疾书,托领导捎回去寄到信箱。
傅全有走的时候,甚至有人把家书递进了他的口袋,于是,将军就成了“信使”。
中国最后一个通公路的县城
傅全有回去后,就开始研究墨脱的交通运输问题。
他发现,早在1961年西藏军分区,就派人进入墨脱勘察。1965年拉萨市提出,要打通自帕龙老虎嘴沿帕隆藏布江、雅鲁藏布江通往墨脱的道路。10年后,墨脱公路正式动工。
可是,沿途海拔太高,冻土太厚,还时常发生地质灾害。修了6年,只粗通了不到100公里。这100公里的代价是:2538万人民币、34人牺牲、百余人重伤。
路通后不久,绝大部分路段便不能使用,只剩下扎木大桥以及扎木到嘎隆寺段可以勉强通车。
我们的设备落后,资金也不足,墨脱公路只好暂时搁置。
在那个年代,别说是藏南的墨脱,就连拉萨、日喀则等地,交通也十分不便。
“西藏的稳定和发展,离不开‘三条线’——边防线、交通线和电话线。”
时任成都军区司令员的傅全有,对于边疆建设有着自己的理解:“铁路的运输能力是任何一种交通方式都无法比拟的。”
傅全有知道,墨脱修公路是最难的。
墨脱作为“世外桃源”,想要与外界建立联系,首先青藏高原就要先发展交通。
傅全有与自治区商量后,决定立刻上马铁路工程。
当时,摆在傅全有面前的有三个选择:青藏线、川藏线、滇藏线。
在详细分析了三条路线前期准备、工程难易、投资多少、工期长短等情况后,傅全有选择了青藏线。
2006年7月1日,青藏铁路建全县通车后,傅全有激动地说:“历史终将证明,青藏铁路是一条振兴西藏经济、推动西部发展、融洽民族关系、增进国家安全的‘致富路’‘幸福路’‘连心路’和‘战略路’。”
青藏铁路已至,墨脱公路还会远吗?
2007年,墨脱副县长吕雨主导拍摄的纪录片《墨脱人民的期盼》横空出世,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墨脱的生存现状。
交通部迅速组织专家抵达墨脱,并提出了《可行性报告》。
2009年墨脱公路正式开工,四年以后,这条全长约117公里的“生死路”终于修通。
2013年10月31日,墨脱公路全线通车,至此,墨脱摆脱了“全国唯一不通公路县”的历史。
墨脱戍边营:今天我们弄丢了主权,明天就要用生命来换!
从1986年傅全有第一次到墨脱视察,如今已经过去了近40年,那么,如今的墨脱官兵们还好吗?
“我站立的地方是中国,我用生命捍卫守护,宁舍自己一条命,不丢祖国半寸土。”保家卫国的信念,支撑着墨脱戍边营的官兵,在墨脱坚守了60余年。
1962年6月,西藏军区158团一部,用鲜血染红了这朵“莲花”,把五星红旗插上祖国这片神圣的领土,也把自己深深植根于这片热土。
墨脱公路通车后,戍边营的官兵们,条件得到极大的改善。
可这里,依旧是危机重重。
每一天,都会有团党委常委,率领巡逻队在海拔500至4000米跌宕起伏的山间巡逻。
途中老虎嘴、刀背山、无底滩、雪人坡,这一个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名字,是戍边营官兵的必经之地,也是他们用生命守护的热土。
鹰嘴崖上,上等兵张竣将手指抠进峭壁里,脚下别着岩层。每走一步,都要一万个谨慎。
忽然,张竣踩到了冰晶,一个前倾就倒了下去。如果再往前滑半米,就是万丈深渊。
班长达瓦罗布,眼疾手快,瞬间把张峻拉住。班长问他:“怕不怕?”
“不怕!只要我活着,再险,也要到边境线上!”这是张峻的回答,也是所有戍边营官兵的心声。
戍边营战士詹雨在他的入党申请书上写道:“父亲的工作没有干完就离开了,那穿上军装的我就多干点。”
这句话的背后,有一段关于传承的故事。
詹雨的父亲就是戍边营的老兵,在建设墨脱时,老兵不幸牺牲。而詹雨从学校毕业后,继承了父亲的遗志,又回到了墨脱。
郑宗钊是戍边营的军医,他出身贫苦,好不容易考上了医学硕士,却没有选择留在大城市。
毕业后,郑宗钊义无反顾的回到墨脱,用知识和青春,守护着祖国的土地。
而在2021年,墨脱戍边营还迎来了首批女兵。
“谁说女子不如男!”这些巾帼英雄与男兵们一样,怀揣戍边理想,与险峻的地形、缺氧的环境,还有虎视眈眈的敌人们,作着斗争。
大家都说:“我们身上肩负着祖国和人民的重托。如果,今天我们把领土守小了,把主权守丢了;那么,明天就要用鲜血和生命来换取。”
在墨脱,除了能看到戍边营官兵保家卫国的身影,也能见证浓浓的军民鱼水情。
2019年,墨脱县“脱贫摘帽”,与戍边营官兵,密不可分。
戍边营不但大力扶持墨脱特色产业,还经常派出军医义诊。
在墨脱,还有一所军办小学。每年,戍边营都会抽调一人前去支教。
对于未来,我们的子弟兵很有信心:“墨脱再苦,只要我们不懈奋斗,就能把苦日子变成甜生活!”
参考文献:
《为能参与推动青藏铁路的修建感到自豪”——专访原总参谋长傅全有将军》来源:新华社
《焦点访谈:路通墨脱 十年巨变》来源:央视网新闻
《墨脱戍边模范营:用忠诚唱响戍边之歌》来源:中国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