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保时捷跌破40万”上了热搜,玛莎拉蒂“降价至50万元没人要”的消息不胫而走之后,在我们的舆论场上,关于西方豪车的议论就没有停过。
有人质疑这些豪车降价决策的合理性,也有人质疑这是割不动国内富人“韭菜”而想到的新玩法。不管怎么说,大家感兴趣的无非就是两个方面,一是这些欧洲豪车为何降价,另外就是为什么中国有钱人不像从前那样愿意“买单”了。
“为何降价”这个问题很好解答,一组数据足以说明一切。今年1-9月,玛莎拉蒂的进口总销量为878辆,同比下跌79%。宾利、劳斯莱斯、法拉利、兰博基尼和迈凯伦等品牌的同期销量跌幅,也分别达到了44%、57%、44%、48%、88%。车不好卖了,车企需要活着,降价是最直接、最简单的突围思路。
不过,简单的思路未必是有用的思路,西方豪车或许没有考虑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降价对于国内的富人来说,其实作用并不大。干巴巴的销量,已经反映了大家对这些豪华品牌的态度。说白了,国内的富人大多不差钱,大家不愿意选择这些品牌,说明他们对于这些品牌及其背后的文化认同发生了变化。
过去,大家对西方的产品往往会产生莫名的好感,不管是车,还是其他用品。而这种好感,归根结底还是源自于对西方文化的认同乃至跪拜。
至于这种认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近代我们可以追溯到鸦片战争时期。从清廷派遣120名男孩远渡重洋奔赴美国,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再到后来改革开放,进一步学习西方的思想、文化、科学、技术、资本。这么多年过去,我们确实在其中借鉴到了不少好东西,而国人也形成了“西方的月亮更圆”这种刻板印象。
特别是在后来的工业革命中,西方豪车更是利用国家工业实力和国家信用背书建立起了认知壁垒。
这其实就是让大家在潜意识里将欧美、工业和文化等元素绑定在了一起,让人一看到这些豪华品牌,就自然而然地认同其背后的品牌价值。更何况,百年品牌、圈速之王、皇室座驾等等由西方豪华品牌讲述的故事无一不是和社会地位、财富、身份背景相挂钩,这对于刚刚崛起的中国富人群体来说,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
时代在变化,中国各行各业都在崛起,东升西落之际,国人对于西方文化的认同感也开始发生了变化,西方豪车过去的故事很难再勾起新一代富人的兴趣。
《环球时报》曾经在2021年做过一次以“中国年轻人‘西方观’变化”为主题的民调,调查显示,五年时间,中国年轻人“平视”西方国家的比例上升了6个百分点,“仰视”西方的比例下降约三成。
就像中国外交学院教授李海东所说的那样,在过去数年里,中国民众整体进入了一个对西方“再审视的时代”。年轻人成长在中国飞速崛起的时代,国家的繁荣给了他们更强的自信,因此在与西方的交往中,年轻人底气更足,也更容易采取“平视”的视角。
更重要的是,近些年,西方着力塑造的自由和民主形象正在逐渐崩塌,特朗普更是亲手戳破了西方政治制度的神话,这让不少国人开始主动对西方文化“祛魅”。而当国人不再盲目认同西方文化,连带着豪车乃至于奢侈品的影响力,也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时代变迁,大家对西方文化的认同感越来越弱,老欧洲的汽车故事已经没多少人爱听了。以往,中国汽车品牌没有崛起,是因为大家对自己的文化不够自信,中国的富人需要从豪车的品牌故事里获得满足感,证明自己的成功与实力。
现在,我们的自主品牌已经足够优秀,轻松碾压顶级内燃机的电驱系统,看齐传统百万级豪华车的配置,领先传统豪华的智能化优势,这些都能为国人带来不一样的新奇体验。而且,比起借用有历史的超豪华品牌来印证自己的成功,如今的富人们更喜欢参与到自主品牌打造的豪华汽车中,去塑造新的品牌故事。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西方豪车上百年的历史沉淀仍然会对市场造成一定的冲击,不管是“保时捷跌破40万”,还是“玛莎拉蒂降到50万”,这都是前所未有的降价力度,有一定消费力的中产阶层受众,或许会对此动心。不过,也仅仅是有可能动心而已,毕竟现在的大环境如此,消费意愿收紧已经是常态,这也是时下LV、爱马仕、瑞士手表等奢侈品在中国遇冷的关键原因。
当消费意愿收紧,国人对西方豪车文化的认同感又逐步降低,大家转而选择自主品牌高性价比的新能源车型的可能性明显会更高。即便抛开品牌多年来经营的品牌价值不谈,这些西方豪车自降身价去迎合中产阶层,是否会获得好的效果其实也还是个未知数。
事实上,欧洲豪车在中国市场遇冷不过是一种“表象”,内因还是欧洲的整体实力在快速溃缩,直接导致国人降低了对其文化的认同感,再加上对自家文化的自信心提升,两相结合之下,豪车大降价就成了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你买的不是商品,你买的是文化认同,一旦支撑文化的实力下降了,而这些豪车又讲不出“新故事”,品牌在你心目中的价值,就必然会迎来一次疾风骤雨般的打折,更为残酷的是,作为消费品的豪车,它的滞销打折其实只是欧洲整体衰败的一个开始,以后的苦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