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距离法国大革命过去了100年,距离庚子之乱还有5年,距离苏布建政还有22年,距离纳粹上台还有38年。这一年,法国著名的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勒庞,发表了他的名著《乌合之众——群体心理学》。勒庞开篇就预言:属于群体的时代到来了。
勒庞形象的说:一个群体中的个人,就像沙漠中的一粒细沙,可以被风吹到任何地方。勒庞指出,群体总是无意识,当个体融入群体时,个体的特性就会被湮没,群体的思想便占据了绝对的统治地位,这样的群体就是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这本小册子,核心讲了三层意思。第一层,主要讲乌合之众的特点。第二层,主要讲导致乌合之众的因素。第三层,主要讲如何操控乌合之众。今天,我们讲第一层和第三层。
那乌合之众有什么特点?
第一、目标单一。勒庞认为,群体累加的只有愚蠢,而不是天生的智慧。不论构成如何,所有群体的思维能力都很低下。因为群体表现的是向下兼容,否则就不可能成为群体。“群体不懂推理,他们只能全盘接受或者一概否定,不存在讨论、不接受矛盾。”“对群体而言,直白粗俗的口号远比严谨的论文更能触动人心。”
第二、追求狂热。勒庞认为,群体形象化的想象力,不但强大活跃,而且非常敏感,他们不认为世界上有做不到的事情。群体只能接受一个清晰的形象,要有鲜明的特征,而且不需要进行解释。比如天堂和乌托邦等等。勒庞认为,深入人心的是英雄的神话,从来不是真实的英雄。谁掌握了影响群体想象力的艺术,谁就掌握了统治他们的艺术。
第三、感情夸张。勒庞认为,群体情感的简化和夸张,使他们既不懂的怀疑,也不懂的犹豫。在孤立的个体中,萌生厌恶的心理得不到强化,但对群体而言,却能立刻转变成深仇大恨。他们会突然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内心的疑惑一旦出口,立刻就会成为不容反驳的证据。
第四、行事偏激。勒庞认为,孤立的个体需要考虑行动的后果,他的冲动会收到不好的反馈。而身处群体之中,个体就摆脱了原本的束缚和责任感。“约束个人的道德和社会机制,在狂热的群体中失去了效力。”这句话贯穿了整本书。群体的匿名化,成了他们的免死金牌。不过,群体破坏行为的爆发总是十分短暂,爆发之后又会陷入保守,本能地变成奴才。
第五、迷恋强权。勒庞认为,群体对强权俯首贴耳,却很少为仁慈心肠所动,他们认为那不过是软弱可欺的另一种形式。他们从不听命于作风温和的主子,而是只向严厉欺压他们的暴君低头。他们总是为这种人塑起最壮观的雕像。群体喜欢的英雄,永远像个凯撒。他的权杖吸引着他们,他的权力威慑着他们,他的利剑让他们心怀敬畏。
第六、目光短浅。勒庞认为,群体既不具有长久的意志,也不具有长久的思想。群体不会做任何预先策划,他们只是刺激因素的奴隶,没有能力做任何长远的打算或思考。群体对一切传统的迷恋与崇敬是绝对的,他们对一切有可能改变自身生活状态的新事物,都有着根深蒂固的无意识恐惧。
那如何操控乌合之众呢?勒庞给出的手段是:断言、重复、传染、名望。
第一、断言。
群体只能接受简单直白的目标,因此断言必须非常通俗直白,也就是抛开所有的推理和证据,强势地把一个观念植入到群体的头脑。夸大其词、言之凿凿。勒庞认为,词语的威力非常强大,如果选择得当的话,就可以让一件坏事变成喜事。
第二、重复。
有了断言之后就要不断的重复,而且不要改变措辞。正如拿破仑的名言:最重要的修辞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重复。戈培尔也掌握了这个精髓: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
第三、传染。
让群体相信什么,首先要搞清楚让他们兴奋的感情,并且装出自己也有这种感情的样子。群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拥有自己的幻想,因此群体会本能地转向那些迎合他们需要的人。
第四、名望。
成功是通往名望的主要台阶。名望是支配头脑和蛊惑心智的力量,名望可以阻止人们看到事物的本来面目,并麻痹群体的判断力。名望可以提供给群体一种现成的观点。因为群体真正去理解世界非常困难,最好是成功之人提供一个现成的观点。一次宣传的成功与否,完全取决于他的名望。
勒庞指出,群体看不见事实,也不在乎真相,他们只在乎幻象。因此勒庞认为,群体从来就没有渴望过真理,面对那些证据,他们会拂袖而去,假如谬论对他们有诱惑力,他们更愿意崇拜谬论。谁能向他们提供幻象,谁就可以很容易地成为他们的主人,谁让他们幻象破灭,谁就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乌合之众》成书已经120多年,但读起来依然冷汗淋漓,因为多少现实的戏码,就是如此的上演。
就像勒庞所说:要毫不犹豫地做出天花乱坠的承诺。对于竞争的敌人,去搜集他的证据毫无用处。要想法设法利用断言、重复和传染,将他说成是十足的无赖,并且宣称无人不知他的罪孽深重。如果你的对手不懂群体心理学,不是以断言回击断言,而是通过证据为自己辩护,那他将毫无获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