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9月30日深夜,一列神秘专列从双城堡驶入哈尔滨火车站。此时的哈尔滨火车站戒备森严,连一只耗子没有东北野战军司令部的通行证也进不去。几十辆军用吉普和卡车将一批神色严肃的军人送到车站,悄无声息地登上了这列神秘专列。待所有人上车后,这辆专列没有像别的列车发出一声汽笛声后再开出,而是安静地离开了哈尔滨火车站。
从它出发的这一刻起,它将迎来自己不为人所知的光辉使命,一系列满载历史时刻的命令、电报将凝聚于此。1948年9月12日,辽沈战役打响后,毛泽东急令东野最高领导人林彪、罗荣桓、刘亚楼率指挥机关向锦州前移。按照安排,东野前指的所有高级将领都乘坐这趟神秘的专列,于9月30日出发,开始了它险象环生的行程。
按照后人的回忆,说这列神秘列车是依命令而出:东野前指专列是高度机密的,为防止机密泄露,作了双保险安排,先向东开(吉林方向),再向西开(锦州方向),有效迷惑了国民党特务,是一次成功的佯动。其实这种说法在逻辑上都有点说不过去,如果国军知道了这辆专列上有林彪、罗荣桓、刘亚楼这几个东北野战军的大佬,这样的行动只能为国军的飞机轰炸和特务破坏争取更多的时间。
笔者更为相信的是另一种说法,“东野前指专列”从哈尔滨出发后,沿滨洲线向西北到齐齐哈尔南面的昂昂溪掉头南下,再往西南下阜新,然后转乘汽车到锦州前线。但哈尔滨火车站却错误地将专列发往了东往吉林方向,如果错误没得到纠正,这列专列将把所有东野最高层领导全部送入敌军控制区。
当专列往哈尔滨东南方行进近3个小时后,此时已是凌晨,专列停车加水。此时一名工作人员未入睡,他下到了站台上,准备抽根烟,透透气。当走到站牌下,抬头一看,他立即被吓出一身冷汗。“拉林站”几个字格外刺眼,恰恰他又特别熟悉东北交通,非常清楚地知道,如果专列继续向东就要进朝鲜,如果继续向南就是直插敌人重兵占领的长春、沈阳。
烟看来是抽不成了,他立即上车找到参谋长刘亚楼,向他汇报了情况。刘亚楼一听当时也懵圈了。急切之下,他就地采取非常措施,临时征用李天佑一纵后勤运送物资列车的车头,挂上专列立即返回哈尔滨。当专列开始往回开时,刘亚楼才长长地舒口气。
按照这个说法,可以说哈尔滨火车站的一个错误的调动就险些让辽沈战役尚未开始,我方战役最高指挥者就有极大的可能被国军俘虏,让国军获取他们想都不敢想的胜利。幸运的是一名工作人员及时发现,加上刘亚楼的紧急处理,让这辆专列转危为安。
在这辆专列开往锦州的路上,其实国军依旧有机会改变战局,因为他们的侦察机发现了这辆专列。
10月1日,发生了一次险情,“前指”向东北野战军全体指战员发出了“夺取锦州,全歼东北敌人的动员令”后,当进入科尔沁左翼中旗时,突然发现从沈阳方向飞来两架敌机,前指高层不愧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将,立即作出响应,首先就是要求关闭所有电台,其次命令列车依然向前正常行驶,敌机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异常,“一骑绝尘”向南飞走了,事后,确认这是两架侦察机。
10月2日,再发险情,黎明时分专列到达彰武,这个位置非常关键也很危险,处于沈阳西北、北宁线沈锦中间地带,到了中午,又一架敌机盘旋过来,这一次,车上人都提前下车隐蔽,过了一阵,敌机一掠而过,没有带走一丝丝云彩,事后确认这又是一架侦察机,如果是一架轰炸机会是何后果,无法想象。
也许是天意,也许是胜利之师气场强大,更多的是我党战斗经验丰富应对自如,使得东北“剿总”侦察机成了摆设,虽被派出日夜侦察,但大多只能是走走形式忽悠一下。
灵活机动行驶保安全:东野前指专列到达胜利彼岸绝非侥幸!
10月1日清晨,专列到达昂昂溪车站,为迷惑敌人,也为了更安全,前指高层决定改换棚车(东北人叫“闷罐车”),事实上确实迷惑了敌侦察机。10月2日到10月5日非常关键,稍有不慎,不光是专列处于危险境地,夺取锦州也许会失败。
10月2日更是多事之日,清晨,专列到达彰武;此时蒋介石也到达沈阳布置“东北决战”;在小山村塔山堡,战士们正在拼杀,打得异常惨烈,但是林彪的命令是绝对不能撤退;锦州守敌从原来的五个半师增加到了七个半师,从锦西向北增援锦州的9个师,半天就可到达;更让人头疼的是,廖耀湘12个精锐美械师,已经把我军后方供应线切断。前指需要好好研究慎重决策。
因此,直到10月4日下午,才决定专列继续前行,但决定把“前指”分成两个梯队,前梯队是司令部和政治部有关部门,由林彪、罗荣桓、刘亚楼、谭政带领到锦州前线,后梯队是政治部另一些部门,到赤峰执行任务。天黑后,专列离开彰武车站,10月5日凌晨,到达阜新,专列进站时,车站没有灯光,趁着漆黑,前指人员全部下车,改乘汽车开往锦州,上午,到达距锦州30余公里的一个小村庄——牤牛屯,安全到达攻打锦州的前线指挥机关预计所在地。
10月5日后,在“山海要冲”锦州展开了激战,仅仅九天,10月15日,在牤牛屯,新华社东北野战军总分社电台向全国及全世界发出一条消息:东北野战军解放战略重镇锦州,歼敌12万人。
9月30日深夜开出哈尔滨的这趟神秘列车所经历的风险,一直不为世人所知,现在解密的资料也就是将冰山揭开了一角而已,它的隐秘将永远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成为一粒砂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