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丨王聪
编辑丨王多鱼
排版丨水成文
癌症是全世界范围内成年人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在中国，每年有400万癌症新发病例和300万癌症死亡病例，其中，肺癌、结直肠癌、胃癌、肝癌和女性乳腺癌是最常见的癌症。
癌症的主要危险因素包括吸烟、慢性感染、女性生殖因素、饮酒，以及可能的某些饮食因素（包括新鲜水果、蔬菜和全谷物摄入量低和加工肉类摄入量高）。 几项主要针对西方人群的大型前瞻性研究显示 乳制品摄入与癌症风险之间存在 关联 —— 乳制品摄入与结直肠癌风险呈负相关，与前列腺癌风险呈正相关， 与乳腺癌及 许多其他 癌症 风险 缺乏明确关联 。
中国的癌症发病率、癌症发病类型与西方国家存在显著差异，此外，中国人的乳制品消费也与西方国家差异明显，中国人的乳制品摄入量远低于西方国家 ，中国人消耗的乳制品主要是牛奶，很少有芝士（奶酪）和黄油，且绝大多数中国人乳糖不耐受，不能正常消化牛奶中乳糖。然而，极少有关于中国人群乳制品摄入与癌症风险关联的前瞻性研究。
2022年5月，牛津大学、中国医学科学院和北京大学的研究人员合作，在BMC Medicine期刊发表了题为：Dairy consumption and risks of total and site-specific cancers in Chinese adults: an 11-year prospective study of 0.5 million people 的研究论文。
该研究对超过51万中国人进行了平均长达11年的随访，发现在中国成年人中，更多的乳制品摄入与肝癌和女性乳腺癌风险增加相关。
研究团队利用中国嘉道理生物样本库（China Kadoorie Biobank，CKB）前瞻性研究从510146名中国成年人那里收集的数据，分析了乳制品摄入量和癌症风险之间的关系。
该研究在2004-2008年间从全国10个不同的地区（5个城市地区和5个乡村地区）招募年龄介于30-79岁的志愿者。这10个地区的选择是为了涵盖广泛的风险因素和疾病模式，97%的参与者为汉族人，其中59%为女性，44%居住在乡村地区。
经过培训的医学专业人员在当地专门设立的调查点通过问卷形式向参与者收集包括乳制品在内的主要食物种类的食用频率信息，以及他们的社会人口学特征、疾病史和生活方式等信息。
在该项研究包含的51万余人中，20.4%的人经常（每周至少一次）食用乳制品（主要是牛奶），68.5%的人从不或很少食用乳制品，人群平均乳制品的消耗量为37.9克/天，而经常食用者的平均消耗量为每天80.8克/天。
在平均10.8年的随访期间，共记录到29277个年龄介于35-79岁的癌症病例。对包括年龄、地区、受教育程度、家庭收入、抽烟、饮酒、体力活动、癌症家族史、体重指数（BMI）、大豆和新鲜水果摄入量以及慢性乙肝病毒感染情况（针对肝癌）等一系列可能导致混杂效应的因素进行调整后，研究团队发现，乳制品摄入与癌症发病风险呈显著性正相关：
经常食用乳制品者的癌症总体发病风险提高9%，肝癌发病风险提高18%，女性乳腺癌风险提高22%。
每天每多摄入50克乳制品，总体癌症风险、肝癌风险和女性乳腺癌风险就会分别提高7%、12%和17%。
经常食用乳制品者的淋巴瘤发病风险升高23%，但此关联在多重检验校正后失去了统计学显著性。
该研究并未发现乳制品摄入与结直肠癌、前列腺癌或其他种类癌症的发病风险有显著性关联。
总的来说，该研究表明，与西方人群相比，中国成年人的乳制品消费量相对较低，但乳制品摄入量较高与肝癌、女性乳腺癌的风险较高有关。
论文共同通讯作者杜怀东博士表示，这项研究是迄今为止在中国人口进行的关于这个乳制品摄入与癌症发病风险的首个也是规模最大的研究。截至目前，关于食用乳制品是否会影响癌症风险的总体证据在全球范围内并不一致。在中国，乳制品消费量远低于欧洲和北美，且人们通常食用的乳制品类型也略有不同。例如，中国人消耗的乳制品主要为牛奶，而芝士（奶酪） 和黄油（用牛奶加工的固态油脂） 的消耗量则非常低。另外，大部分中国人属于乳糖不耐受 （不能产生足够的乳糖酶来分解消化牛奶中的乳糖） 而无法很好地代谢乳制品。因此在中国人群中研究乳制品摄入与癌症风险的关联十分重要。
论文作者还提醒道，这项研究有一定的局限性，包括癌症病例的数量可能不够多，无法对一些不太常见的癌症类型进行可靠的统计学分析 （比如淋巴癌和前列腺癌） 。该研究属于观察性研究而非随机对照试验，因此所观察到的关联性并不能用于确定乳制品摄入和癌症风险之间的因果关系。未来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来探索因果关系和潜在的底层机制。
论文作者还表示， 虽然这些研究结果表明经常食用乳制品和某些癌症之间可能存在直接关联，但必须意识到乳制品所含的蛋白质、维生素和矿物质对健康十分重要。仅仅根据目前的研究结果而限制乳制品的摄入是不明智的。
2024年11月8日，瑞典乌萨普大学的研究人员在BMC Medicine期刊发表了题为： Non-fermented and fermented milk intake in relation to risk of ischemic heart disease and to circulating cardiometabolic proteins in swedish women and men: Two prospective longitudinal cohort studies with 100,775 participants 的研究论文 。
该研究对100775名瑞典人进行了长达33年的随访，发现非发酵乳的摄入与缺血性心脏病（IHD）和心肌梗塞（MI）的关联因性别而异。
具体来说，在女性中， 非发酵乳（包括全脂、中脂和低脂牛奶）摄入量超过1.5杯/天时，缺血性心脏病（IHD）和心肌梗塞（MI）的风险增加， 与每天摄入 100 mL 非发酵乳相比，每天400 mL非发酵乳的女性的IHD风险增加5%；每天600 mL，IHD风险增加12%；每天800 mL，IHD风险增加21% 。而在男性中， 没有发现牛奶摄入量与IHD风险有关。无论性别， 发酵乳（例如酸奶）摄入与IHD或MI的发病风险均无关 。
如果将每天摄入非发酵乳换成200 mL发酵乳，女性的IHD风险会降低5%，MI风险会降低4%。
该研究发现，女性增加 非发酵乳摄入量与较高的血浆ACE2水平和较低的FGF21水平显著相关 ，这两种蛋白是调节血压和血流量的心脏代谢蛋白。因此，ACE2和FGF21相关代谢通路可能是这种相关性的基础。
论文链接：
https://bmcmedicine.biomedcentral.com/articles/10.1186/s12916-022-02330-3
https://bmcmedicine.biomedcentral.com/articles/10.1186/s12916-024-0365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