穰山之战是刘备入荆州之前与曹操的最后一场大战,这场大战以刘备的惨败告终:开战时刘备至少有三万人马,打到最后,只剩下不到一千残兵。
刘备离开袁绍,一方面是看出袁绍打不过曹操,自己不可与袁家破船同沉,另一方面是他的铁杆粉丝又给他攒了一份家底,曹操听到情报也吓了一跳:“刘备在汝南得刘辟、龚都数万之众。闻丞相提军出征河北,乃令刘辟守汝南,备亲自引兵乘虚来攻许昌。丞相可速回军御之。”
曹操当然知道刘备比袁绍难对付,他就留曹洪屯兵河上虚张声势,自己亲率主力杀向汝南,并在穰山与刘备展开了一场大决战。在穰山之战中,刘备带着赵云拼死力战,关羽和张飞的表现,却让人总觉得其中有猫腻:关羽刚从曹营归来,张飞刚娶了夏侯渊的侄女,这兄弟二人跟曹营大将打了好几场,为啥每次都输?
熟悉古代计数规则的读者诸君当然知道,三万以上才可以叫“数万”,在汉末乱世,有三万人马,就已经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尤其是像刘备那样的枭雄,有三万人马,几乎可以平推除曹操、袁绍、孙策孙权的所有格局诸侯。
打到最后,刘备又把家底输光了:“玄德教孙乾等保护老小先行。玄德与关、张、赵云在后,且战且走。操见玄德去远,收军不赶。玄德败军不满一千,狼狈而奔。”
刘辟和龚都白忙一场,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刘辟为救刘备,被高览一刀砍于马下;龚都替刘备运粮,也被夏侯渊杀了。
按照刘备的部署,关羽去汝南营救被夏侯惇包围的刘辟,张飞去接应被夏侯渊截杀的龚都,但是这两个人的任务都失败了:“不一日,飞马来报夏侯惇已打破汝南,刘辟弃城而走,云长现今被围。玄德大惊。又报张飞去救龚都,也被围住了。”
关羽被夏侯惇围住,张飞被夏侯渊围住,刘备身边就只剩下了一个赵云,更奇怪的是刘辟都跑回来了,关羽还不见踪影。
刘辟向刘备汇报:“夏侯惇军势甚锐,因此弃城而走。曹兵赶来,幸得云长挡住,因此得脱。”
刘备问起关羽在哪里,刘辟的回答也很蹊跷:“将军且行,却再理会。”
穰山之战,可能是刘备打得最惊险的一战赵云先后苦战许褚、张郃、高览、于禁、李典五员大将,看过《战官渡本初败绩,劫乌巢孟德烧粮》一回的读者诸君当然知道,张郃高览在颜良文丑被杀之后,阵前倒戈降曹之前,已经是袁绍帐下头等大将,与张辽许褚单挑都不落下风:“操怒,使张辽出战。张邰跃马来迎。二将斗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负。曹操见了,暗暗称奇。许褚挥刀纵马,直出助战。高览挺枪接住。四员将捉对儿厮杀。”
高览的武功,即使比许褚略差,也不会差很多,打刘备似乎不成问题,但是刘备在刘辟被高览砍死后,挥舞双股剑要亲自出马,这应该是已经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了。
还没等刘备出手,赵云从高览背后杀来,一枪秒掉了高览,又三十回合击败了张郃,这才看到云长、关平、周仓带着三百人马姗姗而来。
关羽来了,张飞还不见踪影,刘备只好让关羽再去寻找张飞,于是更蹊跷的一幕出现了:“原来张飞去救龚都,龚都已被夏侯渊所杀;飞奋力杀退夏侯渊,迤逦赶去,却被乐进引军围住。云长路逢败军,寻踪而去,杀退乐进,与飞同回见玄德。”
夏侯渊的武功不在黄忠之下,张飞能轻松击败夏侯渊,却不能冲破乐进的包围,而乐进的武功,在五子良将中可能是最弱的一个,不但比不上许褚典韦,甚至也不如夏侯渊夏侯惇曹仁曹洪,他能困住张飞,夏侯渊为什么不能?张飞在“追赶”夏侯渊,说明两军相距不远,乐进半路杀出与张飞混战,夏侯渊跑哪儿去了?如果夏侯渊回身再战,张飞能挺到关羽来援吗?
这些蹊跷之处,笔者一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但有两件事,笔者前面已经说过了:其一,关羽刚离开曹营不久,离开前还与夏侯惇闹得很不愉快;其二,张飞刚娶了夏侯渊的侄女,正在度蜜月的时候关羽和刘备来了,张飞跟随刘备从古城开赴汝南,新婚妻子应该是一同前往的——古城已经被放弃,张飞怎么可能把刚十三四岁的新婚妻子抛下?
关羽在汝南对战的是跟自己有过节,而且绝不会手下留情放水的夏侯惇,那一战双方肯定是出了全力,所以关羽最后只跑回来三百人。
夏侯惇的武功忽高忽低,急眼了能跟吕布大战无数回合不败,为了救曹操,他豁出命去跟吕布单挑,最后是大雨倾盆,双方罢战,要是雨小一点,两人还不知要打多少回合呢。
夏侯端早些时候因为不敢违抗曹操的命令,只好放走了关羽,此番在汝南“重逢”,应该是分外眼红,断然不会轻易放过。
关平周仓的武功都很不错,起码能跟庞德徐晃打上三五十回合不败,关羽领着这两位高手,却没有将独目将军夏侯惇斩于马下,这已经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夏侯渊,他居然被“侄女婿”打得头也不回地跑掉了,估计乐进也只敢在心里骂街:妙才呀妙才,你这厮可把我坑了!
妙才兄“打不过”张飞,估计乐进也会很理解,但是刘备在危急关头会怎么想,那可就难说了:我和子龙九死一生,二弟三弟在关键时刻都没有出现,他们是真没有能力斩杀夏侯惇、夏侯渊,还是双方一边打一边聊天叙旧?三弟见了夏侯渊有没有下马行礼?夏侯渊有没有给三弟封一个大红包?
这些问题,刘备是不好意思问,因为有些事情还是看破不说破为好:汉末三国,军阀混战,有多少“主公”是亲戚关系,估计连刘备也数不清,要是真论起来,他跟曹操也能攀上亲戚。
穰山之战达成了糊里糊涂一锅粥:跟关羽关系不错的张辽徐晃都没有出现,有过节的夏侯惇关羽大战一场,双方大将毫发无伤;有亲戚的夏侯渊张飞那一仗打得更是假得不能再假,以至于我们不知道夏侯渊是“败逃”还是“开路”,不开眼的乐进截住张飞,夏侯渊要是肯回头,也许会一箭把乐进射下马去。
夏侯渊比拼刀法没有输给黄忠,在铜雀台比箭,曹休、文聘、曹洪、张郃都不如夏侯渊——夏侯渊一箭射在前四箭中心。
曹营诸将没有一个善茬,关羽张飞更是勇悍无比,但穰山之战,只死了高览和刘辟龚都三个“不相干”的大将,睿智的读者诸君肯定也会认为这里面有猫腻:在您看来,如果双方都像赵云那样拼命,这一战的结果又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