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王国忠 文/小月文史

注:故事来源于生活,部分情节虚构处理,望注意甄别。

三叔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被他一直紧紧攥着,谁拉都不肯放。

生命弥留之际,他把钥匙递给了我媳妇,媳妇轻轻对他说了几句话,他才终于松手,像是心愿达成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钥匙有些年份,我问媳妇这钥匙用在哪里,媳妇没有说话,她一脸茫然表示不知。

我也不再多问,只是觉得三叔有些偏心,他对媳妇特别好,我才是他的亲侄子啊。

三叔的丧事办完后,我去收拾他屋子。

按照当地规矩,家里有亲人过世,过世之人生前的东西都要烧毁,哪怕是新买的也不能留下,老一辈人解释,这是为了防止活着的后人睹物思人,太过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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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房屋里的东西都被清理了,他在世时再三交代,说若有一天他走了,这个柜子一定要给他留着千万不能烧,既然三叔都吩咐了,所以这个柜子一直留了下来。

三叔生性节俭,在我看来是抠门到了极点。他在我们家住了二十多年的人,身边除了几件破衣服,几本发黄的旧书,并没有留下什么,房间里唯一属于他的家具就是一个陈旧的木柜,柜脚有些歪了,每次打扫,我总念叨着要扔掉这破柜子,免得占地方。

这时三叔就会训斥我,说这柜子是他的命根,我听了立马不敢说话。

可是现在我看到这个柜子,内心却有些莫名的沉重。

柜门打开后里面有个小抽屉,抽屉竟然上了一把锁,我正纳闷着在哪里找钥匙。这时媳妇走了过来,她把钥匙递给我,我顿时明白过来。

我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拧,门锁“咔哒”一声开了,柜子里很干净,静静地躺着一封信,信鼓鼓的,看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当我拆开信封一看顿时就傻楞住了……

我叫王国忠,今年55岁。

爷爷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他有三个儿子,父亲排行老二。

大伯和父亲都是老实憨厚之人,只有三叔不安分。

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脾气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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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年轻时长得挺俊,个子高高的。他学习成绩很好,是村里少有的高中生,放在那个年代,高中生已经算得上是个“有文化的人”了。

爷爷奶奶也对三叔寄予了厚望,他们在地里刨了一辈子,唯一的指望就是能让孩子们过上好日子。三叔有机会去当老师吃上“皇粮”,那可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儿。

可三叔对当老师没有兴趣,为了躲避当老师,他甚至把自己反锁在卧房内。

他总觉得自己的生活不该被安排好,他想要过自己的生活,他的理想是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因为这件事,三叔和爷爷没少吵架。

只是爷爷奶奶无法理解三叔的想法,他们总觉得三叔“太不听话”了。

有一次,父子俩大吵一架后,爷爷气得不行把三叔赶出了家门。

只是没过半个月三叔又回来了。

三叔深知爷爷奶奶的良苦用心,他主动认错道歉。爷爷见三叔终于懂事,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久后,爷爷托媒人给三叔介绍了一个对象。

对方是邻村的一位姑娘,长得还不错。爷爷琢磨着,只要三叔成了家,有了老婆、孩子,自然会安分下来,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三叔不喜欢那姑娘,见了面后扭头就走,爷爷见三叔还是不懂事,当场就怒了。

那晚,三叔和爷爷吵得很厉害。爷爷责怪三叔不懂事,不体谅家里辛苦,为了这门亲事,爷爷可是下了血本,塞给媒婆不少钱;三叔则埋怨爷爷专横,什么都想替他做主。

爷爷气得直抖,指着三叔的鼻子骂:“你这臭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我一辈子辛辛苦苦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过好日子!”

奶奶在一旁拉着爷爷的衣角,低声劝着:“孩子他爹,三娃有他自己的想法就由他去吧……”

可三叔哪里听得进去,甩开手就走了,边走还边嘟囔着:“你们只知道我不听话,哪里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三叔的这句话让爷爷一愣,可他随即怒火更大,大喊着:“你有本事别回来了!看你这副德行,能干出什么大事!”

三叔停在院门口,眼神里满是愤怒,也带着几分不舍,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推开院门就大步走了

第二天,爷爷还以为三叔出去散散心,很快就会回来。可是一连几天,三叔都没回来。爷爷有些后悔。奶奶劝爷爷去找找,爷爷固执地说:“不找!他自己跑出去的,我找他回来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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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三叔仍旧没有回家,爷爷的倔脾气也渐渐被岁月磨平,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日日盼着三叔能回来。每当听到有村里人说外头遇到流浪的人,他都会悄悄地打听,可总是失望而归。

几年后,爷爷的身体不如从前,没多久就病逝了,奶奶也在几年后随他而去,他们始终没等到三叔的音信。

作为侄子,我对三叔的印象很模糊,直到后来大伯和父亲相继去世,我们这一家人再也没提起三叔的名字。

可谁能想到,二十年后,那个让爷爷牵挂了一辈子的三叔,竟会突然出现在村口,像个老乞丐一样,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那是一个傍晚,我正在院子里忙活,忽然听到村口有人喊:“快来看啊!村里又来了个要饭的!”

那一年大旱,小村因为有渠道水灌溉所以粮食庄稼没有受旱情影响,陆陆续续有乞丐来我们村乞讨。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正步履蹒跚地向村里走来。他穿着破烂的衣服,一只鞋子还露出脚趾,看上去极为狼狈。那人一路走,一路向四周打量,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当我走近他时,那老人抬起头两眼紧紧盯着我。

他面露复杂情绪,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你是……国忠?”

我怔住了,愣愣地看着这个老人,想不到他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