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原空7师副参谋长周寿星的儿子周飞兵,在《兵工科技》2006年第2期,发表文章《公路迫降-父亲的空中历险记》,讲述了1975年发生的一起飞行事故。

一、1975年年底,空7师9团副团长,从广西田阳机场转场到华北XX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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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12月14日,是一个星期天。空7师9团副团长周寿星,驾驶一架歼教5,从广西田阳机场转场至华北某机场,中间加油一次。飞行航线:田阳——零陵——郑州——华北XX机场。

周寿星是新中国第一批飞行员,除抗美援朝时,因北京周围必须要有几架飞机留守而未去前线外,其他的金门炮战、福建轮战、自卫反击,对越轮战他都在一线。福建前线时被蒋方称为中共空军的八大金刚,经常被点名要求投奔自由,有多少两黄金在等着他。

起飞前飞机检查一切正常,上午9点02分,周寿星驾驶歼教五起飞,地面导航站引导飞机从广西进入广东,出了广东,进入湖南。

广东的空管交棒了,该湖南的同志忙了。正常情况下,导航站的雷达上会出现飞机的影象。

二、海航零陵机场出纰漏,导航站停电,导航主任没有及时告知飞行员实情,让他一直往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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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时湖南的零陵机场导航站出了事故——它停电了。

零陵机场是海军第八航校的机场,非战斗单位,战备意识非常差。

此时雷达不能用,无线电还能通话。

文章中写道:

导航主任让赶快启动备用发电机,可找不到管电的主任或任何一个懂电的人,他们全回家休星期天了。于是就让一个地勤战士去开动发电机。那个外行三鼓捣两鼓捣居然把发电机烧坏了。

(老卡:事故报告则是这样写的:调度室通知临时应急油机发电机保证工作,可是所有的油机发电机技师都放假去玩了,没有留值班的,所以油机也无人开,临时找了一个机械师去开油机,机械师不懂油机结果将油机发电机烧坏了,所以地面,雷达,通航台,无线电,导向台等一切保障工作失掉了作用。

所以,并非如文章中所说的让一个地勤战士去开发电机,而是派的机械师。)

雷达、通航台、导向台停电了,导航主任你赶紧告诉飞行员,让他在其他机场紧急降落啊,因为天上的歼教5已经没多少油了。

文章中写道:

“但这老兄下了一个指令:一直往前飞。这一飞就飞出了好几吨油。这期间估计地面在修发电机、这个指令让飞行员肯定很困惑。

感觉有点不对头,没理由一直飞这么久呀,这时第二道指令来了:飞回广西去!

那个导航主任已经放弃了维修发电机而是在考虑责任问题了。

当时我爸就急了:不可能,我这没油了。

领航主任知道情况后还是那句话:飞回去。

我爸说:“我这没油了,飞不回去,请求降落加油。”

领航主任:“飞回广西,你就没责任了。”

我爸:“飞不回去,要求迫降。”

领航主任:“我没办法了,你自己降落吧。”

(老卡:歼教5最大燃油量为1085千克,带副油箱还可以增加近700千克燃油。所以不存在多飞掉数吨燃油的可能。

另外,这段对话有演绎成份。实际上,周寿星驾机在飞行44分钟后到达零陵机场上空,原本该在零陵机场降落加油的。

但地面雷达和导航全部停摆。领航主任让他继续往前飞,这一飞就飞出150公里外,

零陵机场(代号青平)的领航主任,是要求周寿星(代号837)飞回零陵机场,并非让他飞回广西。但周寿星的歼教5油量不够,必须尽快降落。)

三、副团长技术过硬,在加宽过的小公路跑道上迫降成功,整个衡阳七八万人跑来看歼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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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寿星站在一架歼5战机前。图片来源于《兵工科技》2006年第2期翻拍。

老卡:当时零陵机场(代号青平)与周寿星(代号837)的真实对话:

青平:837,你在那里,你回来。
837:我油量没有了,我现在在道路迫降,你放心,我一定保证安全。
青平:你一定回来。
837:我一定不回去,我回不去了!!!
青平:837,我命令你回来。
837:命令也不回去,我已落地了。
青平:你落地了吗?
837:没有,我马上落地。
青平:你回来,听到了没有?
837:我要做强迫落地,你不要讲话了。

感觉领航主任和周寿星的对话也有点搞笑,地面喊:你一定回来。飞行员答:我一定不回去,我回不去了!

此时,这架歼教5已经飞到衡阳,周寿星发现下面有条公路看着挺宽,可能适宜降落。可是公路上满是玉米和稻子,还有人和车,公路两边更全是人,他们星期天在赶集。

周寿星进行了两次俯冲,并发射了4枚信号弹,总算把公路上的人群驱散,立即降落下去,滑行了500米后,飞机停下来了。

飞机平安降落,地面上也无一伤亡。但老百姓看见公路上降落一架飞机,都涌上来看热闹。

当时周寿星掀开机舱盖,赶紧掏出手枪,不让老百姓过分逼近飞机,因为有人居然用石块在敲打飞机(研究是什么材料制成?)。

也因为是星期天,是赶场天,所以很多陆军部队上的军人也在赶场买菜,周寿星一招呼,十几个陆军军人站出来,把歼教5围了起来,只许老百姓隔着一米外看。

不过那天是星期天,这条公路距离衡阳只有2公里,结果老百姓都涌来看歼击机,据说有七八万人之多!

很快,驻衡阳的陆军某通信团的团长政委带着两辆车过来,派一个班的战士把飞机保护起来,又送周寿星去给广空打电话报平安。

当时,零陵机场跟周寿星失去通信联络后,已经向广空报告这架歼教5失踪,广州军区空军张宪章副司令员接到周寿星的电话,知道飞机和飞行员都平安无事,地面人员无一伤亡,非常高兴。

四、迫降一个飞行员就搞定,要重新起飞,派来了一架运输机,上千人打扫平整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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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郑民高速进行战机起降。图片来源于网络。

张副司令马上下令通信团派一个连把公路控制起来,老百姓必须在50米外参观。

一个营把公路清扫一遍,老百姓晒的粮食都要打扫干净。很快,零陵机场司令部参谋长带着调度室主任赶到了。不久,长沙机场来了一架运输飞机,带着电话、地勤器材来了。后来耒阳机场带着油车、电源车、冷气、氧气等等也赶到了。

下午6点,周寿星顺利起飞,将飞机安全地飞到长沙机场。

虽然这次事件中飞机没事,人员也没有伤亡,但相关责任人是要严肃处理的。

零陵机场最大的责任是什么呢?

调度室在(停电)这种情况下,应将地面实际情况通报空中飞行员(调度室无线电是好的),不应毫无根据的叫飞行员向前飞,结果飞过机场这么多,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竟叫飞行员自己想法下来。这是对飞行员的生命和国家的财产极不负责的。

处理结果:

1、飞行员:勇敢、沉着、果断、正确处理险情、转危为安,保护了国家财产,荣立三等功一次。

海军决定:将这次飞行迫降当成一次严重的一等事故来对待和处理。

1、由海军司令部派出工作组,对零陵机场进行整顿。

2、将该次迫降事故及零陵机场的问题通报海军所有单位。

3、对零陵机场与该次事故负有主要责任的人进行处分。

最终,零陵机场共有13人受到处分,其中3 人撤职查办,包括那位领航主任和管电的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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