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七旬老人,站在小桥上临风洒泪,留下两首千古爱情佳作

“沈园遗恨”的故事

陆游出生于一个殷实的书香之家。在陆游年少之时,唐闳一家与陆游一家交往频繁,而唐闳的女儿唐婉温柔大方、善解人意、文静灵秀。陆游和唐婉两人年龄相仿,青梅竹马,情投意合。陆游在二十岁左右时与唐婉成为结发夫妇。

婚后,陆游与唐婉沉醉于甜蜜的两人世界中,这引起了陆游母亲的不满。陆母一方面对才华横溢的唐婉百般挑剔,另一方面更担心小夫妻儿女情长,耽误了儿子的前程功名,于是竟命陆游将唐婉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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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陆游与唐婉情投意合,不忍分别,于是陆游另筑别院将唐琬安置其中。陆母得知后,强令陆游另娶王氏为妻,并很快生下了孩子。唐家始终对唐婉被休一事愤愤不平,于是将女儿嫁于名为赵士程的文人。

陆游三十一岁那一年到沈园游玩,偶遇唐婉夫妇,唐婉遣人送酒肴致意,陆游怅然良久,在墙壁上题《钗头凤》一词离去。唐婉读词后悲不自胜,不久郁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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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在之后的五十年里,曾多次返回沈园,并写有多首悼念唐婉的诗,《沈园两首》是其中最著名的两篇。

其一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其二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译文:

往事缥缈,相思绵绵。斜阳镀哀,画角送怨,沈園已非,触景情伤。尤是那曾经照映出唐婉倩影的绿波,沉重地叩击着诗人的心弦,又奏出了哀怨的曲调。

玉殒香消已四十多年了,当年偶遇时的“宫墙柳”,早已苍老得长不出柳絮了,只有那绵绵的相思日甚一日。虽然诗人已是风烛残年,不久也会丧于会稽山下,按理说也该尘缘了断,但凭吊故地仍是潸然泪下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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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园二首》是陆游七十五岁时重回沈园时所作。当时陆游旧地重游,怀念起与前妻唐婉当年在沈园邂逅之事,触景生情。

虽然写作此诗之时已过去四十五年,但这四十五年的光阴却将诗人的情感沉淀得更为醇厚,使诗歌更为感人肺腑。

今天我们来赏析第一首,它主要写诗人对当年沈园邂逅情景的回忆。

第一句“城上斜阳画角哀”,以“斜阳”写出再临沈园是黄昏时分,在视觉色彩和文学联想两方面都营造出伤感、悲凉的气氛。

接着,“画角哀”三字又从听觉的角度对这种哀伤之情加以强化。

“角”是古代军中用来报时和预警的管乐器,它的声音高亢凄厉,容易引发听者怅然的情感。而陆游在此又加用一个“哀”字,将这种情感明确地点了出来。

首句语言精练,从视觉和听觉两个方面渲染哀伤的情感,艺术效果十分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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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首句奠定的伤感氛围中,诗人引出第二句“沈园非复旧池台”,既指出了诗人的游览地点,也点出了诗人此行是故地重游,更饱含了物是人非的惆怅之感。

沈园是陆游与唐婉的旧梦重温之处,此时斯人已逝,景物不再,留给诗人的只有空空的寥落、悲哀。 然而,陆游是痴情的。面对现实的巨大变化,陆游依旧痴痴地在沈园之中寻找往日旧梦留存的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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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句“伤心桥下春波绿”中的“春波绿”原是乐景,然而因其曾经映照过伊人的倩影,所以在诗人心中更激起“伤心”的涟漪。

在“曾是惊鸿照影来”一句中,诗人终于将情感吐露。

曹植曾经在《洛神赋》中描写过“翩若惊鸿”的仙子,而在陆游的心中,唐婉就如同仙子一般有着惊鸿之美。然而,由于种种原因,有情人被生生拆散,留下的是一生的遗憾落寞。

诗人对唐婉的感情是真实的,然而在现实中又难以找到那份情感留存的痕迹,因此唐婉在水中曾经留下的倒影都成为诗人抒发情感的对象。倒影是一瞬的,是不可保留的,而春去春来的碧波绿却是自然的、永恒的。

诗人将自己的情感放在宇宙的无常变幻之中去审视、吟味,又以天地的无情变化反衬出这份真情的永恒,读来更叫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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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里陆游是一位爱国诗人,“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他的诗词作品中都充满了爱国情感。没想到他也是一位侠骨柔情的人,也会为儿女情长牵挂了这么多年。让我对陆游也有了更深的认识,也为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感到伤感和惋惜。

一个七旬老人,站在沈园的小桥上,迎风洒泪,泪水中有追忆,有愧悔,有此生不渝的爱恋,在中国文学史上,站成了一幅动人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