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哈克

1944年4-6月间,日军华北方面军动用第1、12军以15万人的兵力,配以骑、坦、炮、飞机四部,向着河南境内的平汉铁路进发。这场大规模的战役,在日后被人称之为“豫中会战”。

4月17日晚,日军第12军自河南延安的中牟一带发起攻势,豫中会战就此打响。经过半个月的激战,5月9日,河南境内的平汉铁路为日军贯通。随后,驻晋东南一带的日军第1军,以第27、69师团两股兵力,南渡黄河进入河南。在策应友邻单位夺取洛阳后,调头向西,发起灵宝作战。

在激战中,一位名叫木村千代太的日军少将率领着自己的部下,在陕县南部秦家坡打败了中国第36集团军司令部。包括李家钰中将在内的多名高级将领先后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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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中会战中死战不退,最终与部下一道殉国的李家钰将军(1892-1944)】

木村千代太,乃日本佐贺县人。毕业于日本陆军日本士官学校,“九一八事变”中,他跟随关东军部队一道入侵东北,犯下屡屡血债。在此之后,反击“百团大战”,对晋察冀边区、冀东、冀中一带的大“扫荡”都有他的身影。

而杀害李家钰将军的,正是这个“关东军刽子手”。为了给牺牲的战友报仇,中国第40军军长马法五下令:全军官兵佩戴丧饰,胸系白花,头缠白布,随后高唱“中国不会亡”杀向来犯日军。在“白头军”的猛烈反击之下,气势汹汹的木村旅团也败下阵来,伤亡惨重。眼见旅团减员过大,木村少将便向第1军司令官吉本中将发电报,要求撤下战斗。

6月9日,第69师团回电,同意了木村的撤离请求。于是,木村旅团便经由项城村北侧,向东润口一带转移。然而,木村的下属——西村大队此时已杀进中国军队严格封锁的秦岭山脉,双方失去联络。战事急迫,木村少将只得丢下该大队仓皇撤离。

10日上午,就在木村旅团陆续撤出东润口、阎李村一带时,数架P-40战斗机突然从云层中钻出,对着地面上的日军纵队就是一通横扫、轰炸。本就减员严重的木村旅团,又添新伤。当晚,第1军指挥部便下令全军撤退。为了迷惑中国守军,保证撤退有序,吉本司令官要求“全线进击,发起急袭。在突然发动完攻势后,第一时间撤出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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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法五将军年轻时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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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中的日军纵队。】

面对木村旅团的突然转进,马法五军长当即判定,这是日本人在“耍花招”!他当即下令,让军属工兵单位全体出动,携带所有的地雷、炸药,抢在木村旅团的前面埋设好,保证这群日寇“有来无回”!

木村旅团撤出战斗后,行进不久,队列前段便传出数声巨大的爆炸声。原来,旅团的前卫中队误入中国守军布设的雷区。木村少将赶到现场后,马上让工兵分队加强探雷、排雷作业,同时让医疗部队尽一切可能救治伤员。随后他又下令,全军在工兵分队后端200米处行进。

然而,还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前方又连续传来了爆炸声。就连工兵分队也中了雷!无奈,木村只得要求部队加快行军速度,尽一切可能闯过雷区。为了避免地雷爆炸声使马受惊,减小对自己的伤害,木村将坐骑交给了马夫,自己则与几名参谋让到大路左侧,与第69师团参谋山本一道,行进在凹凸不平的田埂、土堆之上。

6月11日凌晨4时,木村旅团行进至一处营田时,队列里又发生了爆炸。这回,是将军自己踩了雷!原来,木村脚底一滑,踩中了泥土里布设的饵雷。随着一声巨响,木村被爆炸的气浪高高抛起,半条腿飞到了七八米远的田地中,血肉模糊的躯干则被冲击波抛到三四米外的大路上。手枪、战刀、随身携带的文件以及破碎的衣片,如同天女散花般散落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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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少将被地雷炸死后,日军上级为其追授了相应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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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木村毙命同一天,日军另一位军官:横山武彦同样被地雷炸死。】

木村一死,井然有序的队列立马乱作一团。日军四散奔逃,却又落入四周的雷网之中,爆炸声此起彼伏。而埋伏在路边的第40军工兵小组,又引爆了埋伏在公路边的数十公斤的TNT炸药。霎时间,日军纵队血肉横飞,伤亡惨重。据统计,光是这一连串的爆炸,就让木村旅团折损了200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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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木村同行的山本参谋长,则仅负了轻伤。他将上述情报上报给了第69师团长——三浦。三浦当即接过木村旅团指挥,同时火速赶到事发地。天亮后,师团长亲自主持了木村等人的遗骨火化仪式,随后将木村的骨灰装进白绸布口袋,交给军医保管。

为了纪念此次意外,三浦让官兵在一块木牌上写下:“木村千代太少将以下官兵七十三人遇难处。”而这次灵宝会战,最终也因兵力不足,放弃了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