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现场》栏目
由济宁市作家协会主办
不 忘 初 心(长 篇 小 说）
□刘峰
（接上期）
第二章 尸检
1
停尸房里除去白布遮盖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铁床上，四周是深灰色的墙壁，静的可怕，小燕穿上手术服，戴上手套安装上刀片，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除了偶尔能听见医疗器械的碰撞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整个房间透着浓浓的死亡气息，还有一股浓厚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这种味道对吴义来说已经很熟悉了。小燕却在尸体前反复地看着，这是辖区一居民被人杀死在自己家中。现场血迹斑斑，侦查员通过侦查锁定了前天和死者一起喝酒的犯罪嫌疑人，嫌疑人到案后，拒不承认杀人事实，现场证据无法确定其犯罪事实，没用监控视频，没有证人，受害人家属要求解剖尸体。
小燕穿着解剖服，伫立在解剖室里的解剖床旁边，直直地盯着尸体发呆，吴义站在一旁，还有另外两个法医，还是小燕还是拿起了解剖刀，从死者头部开始，小燕用毛巾遮住死者的脸部，轻又缓慢地向下卷着头皮，这样就尽可能的避免手术刀可能捅破头皮对死者脸部造成伤痕，将脑捧出，由于死亡时间不算太长，脑部已开始液化，但是不是很严重，她和吴义将器官逐个分离，称重，取样后再尽可能地放回原处，尸检时死者胸腹腔没有发现骨折和穿孔，器官也没有失血的表现。他的死因基本确定了为外伤导致脑缺氧死亡。犯罪嫌疑人拒不承认，死者身上一定会留有嫌疑人的证据，这种杀人案件双方必须为肢体接触。
小燕已经在这观察了两个小时了，她总觉得哪里忽略了，突然她放下手中的仪器设备，叫上吴义一起把尸体扶起来，通过仔细观察发现在死者左手臂内侧有一处轻轻的类似于牙咬的痕迹，提取完证据后，走出冰冷的房间，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2
吴义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两声，小燕的注意力没在这上边，“我们把提取的证据先上报，请求中国刑警学院鉴定。”“好，我这就去。”小燕一把拉住了吴义，“稍等，先干个“正事”。”这还不是最大的正事吗？吴义凭直觉这个师父今天有事。他俩从城郊开车经过繁华的南京路，一路来到了心情湾大街，此时已经进入了一年当中的12月份，天气逐渐冷了起来，但是依然挡不住这里浓厚的热烈气氛，在这条街上干净的马路上，两边有着各种不同的建筑，层次叠砌架构与大斜面帐幕式尖顶的俄式建筑，圆形塔形结构与三角形剖面结构的法式建筑，平面严谨对称，主次分明，砖墙木梁架结构，飞檐、斗栱、藻井和雕梁画栋等形成的中国式建筑。每个建筑下面大都是美食，美食也是根据建筑来进行搭配的，世界各地不一样的美食都齐聚这里，在这里可以让人忘记国界和身份，就像奥运精神。
我们来这里是要吃饭吗？吴义问。“费什么话，来这不吃饭难道还是来破案。”“就我们俩吗？”“你想啥呢？还有一个。”吴义明白了，就是那个天天送花的“玫瑰男”。
在一处靠近河岸边的西餐厅处，车停了下来。这种弥漫着西式风格的餐厅里，正播放着英文经典歌曲《此情可待》和《万山-O-V-E》,让人不自觉的对爱情产生了憧憬和向往。在靠窗的地方，丁博已经坐在哪了。那是一个两人的座椅，桌面的中间有一束玫瑰花，两边洁白的餐具显得那么的耀眼。吴义很尴尬地跟在后边，米小燕说了句“跟上，”吴义习惯性的加快脚步赶了上来。显然，丁博没有想到吴义也来，站起来看着米小燕和吴义。没等丁博开口，米小燕先开口说话了，干脆利索，“我来呢就是告诉你两件事情，第一我不喜欢你，之所以来是因为我妈和你妈是同事被逼无奈；第二呢，这是我同事，我们每天都很忙，工作第一，他也没有女朋友。”丁博笑着说：“没关系，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你，你穿制服特别好看。”“你穿西装也很好看，”米小燕不失礼貌的回了一句。“记住，告诉你妈，说我来过了。”“我不会放弃的，”丁博说。
这么快，吴义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刚才脑子里正在飞速地转着想怎么给“玫瑰男”说话呢，就被米小燕叫走出了餐厅，小燕本来想伸手拉一下吴义的手，以此来证明给丁博看，可是刚想伸出的手却最终缩了回来，她显然觉得这样做不合适，虽然她自认为不是世俗的人，但是也不新潮，最起码现在是没有敢去伸手的勇气，至于什么原因，她自身也很矛盾，当然这里面还有她少女般的羞涩，也就是在这种矛盾的状态下，她干脆将手跨过吴义的臂弯揽着，用自己左手抓右手，走了几步，虽然两人的胳膊挽在一起，可身体却是有意向两侧躲避，都在刻意用胯骨部分向外侧顶，这种状态下，两人的走路姿势就有点特别了，一拐一拐的，甚至有些滑稽，当然他们两人看不到自己已经扭曲了的身体。吴义此刻在小燕手腕跨过来的一瞬间，整个身体犹如触电般发麻，由于紧张呼吸瞬间变得有些困难，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浑身有些发麻无力，同时心跳加速，也感觉到了胸闷，是那种内心由内而外的兴奋，眼睛随之有了精神，变得炯炯有神。这一刻对吴义来说可能是永恒的，最起码他是这么认为。
就这样走他们出了丁博视野，全部如释重负般的长长舒了一口气，小燕红着脸说：“走吧，任务完成了，我请你吃米线去。”“别介，师父，我还是请你吧。庆祝你自由。”“嘲笑我，”米小燕说。两人相视一笑，这也是两人工作中经常用的表情。
3
正说着，小燕的电话响了，队长在电话那头说：“刚接到报案，辖区有一村支书的妻子在厨房死亡,村支书报警说其妻子是一氧化碳中毒死的，你去看看，具体位置和信息我让现场人员给你联系。”还没有等小燕回复，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队长的风格就是这样，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吴义说。
“这也被你听见了，”小燕说。
“你的手机声音就差装个扩音器了，那么大声，想不听都难，还有队长那大嗓门，太有识别度了。”吴义耸耸肩。
“那就走吧，出现场。”小燕拽了一下吴义的衣服。
吴义快步跟上，嘴里嘟囔着：“我就说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真是废话，真理到你嘴里也变的苍白了，知道为啥吗？因为改变不了，谁让我们就是最基层的干活人呢，即使不吃饭，该出现场的时候不一样也要出吗？”小燕无奈地自嘲到。
由于两个人的谈话，路上显得轻松了很多，不一会儿就到达了案发现场。在对现场和尸体进行了仔细勘查后,米小燕的神情反而逐渐变的凝重起来，对案情产生了怀疑,“尸体的右脸有明显的深青,口唇黏膜红肿。”根据这两个特征,米小燕初步断定该起事件这不是意外,而是谋杀。为了谨慎期间，小燕用四甲基联苯胺进行测试，在厨房四周的墙壁上、过道上、厨房刀具上那些肉眼难见的瓷砖缝里、转角死角处、地板上、水龙头上、地漏边、水盆里等全部进行了淡血痕迹测试，但是结果却没有出现血痕反应，通过这个测试，可以确定死者生前没有外部受伤，同时也确定了厨房为第一案发现场，没有血痕又是谋杀，那就会有别的线索。
吴义显然没有发现小燕的表情，当然戴着口罩也看不出小燕脸部表情的变化，只是不时拿眼睛余光漂向小燕乌黑的眼眸，是那么的专注和坚定。
小燕现场没有向队长汇报初步结论，她需要做进一步的工作来证明自己的怀疑。
小燕让人保护好现场，安排殡仪馆的车辆将尸体运走。她要连续工作，找到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
经过连续几天的努力，通过解剖,尸体的右脸有红肿的血块,表面有创伤,眼角膜有出血点……真相一步步被揭开。而经过抽血化验,死者血液中没有发现一氧化碳,为机械性窒息死亡。
验尸报告发出,这起案件最终被定性为谋杀,侦查员根据现场的线索,迅速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未完待续）
刘峰 ：供职于济宁市公安局高新分局，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济宁经开区作协副主席。作品散见于《中国青年作家报》、《大众日报》、《齐鲁晚报》、《山东文学》、《济宁日报》、《无锡日报》等全国各级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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