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丁香学术
干眼症（Dry eye disease, DED）影响着全球 5%～35% 的成年人口，而中国干眼症的总患病率超过 30%[1]，其常见的症状包括眼干、眼涩、异物感、红肿、瘙痒、刺激感等，严重影响了患者的视力与生活质量。近年来随之在电子产品的普及、熬夜、长时间处于空调环境等因素下，干眼症的发病率也逐年上升，已然成为全球性的健康问题。由于干眼症难以根治，因此也常被称为「绝症」。
2024 年 9 月 11 日，来自中山大学中山眼科中心/眼病防治全国重点实验室的梁凌毅与刘奕志研究团队在医学顶刊British Medical Journal（IF：94）发表研究 [2]（图 1）。研究员通过对比采用人工泪液（0.1% 玻璃酸钠）与「笑的训练」对干眼症进行治疗，结果显示「笑的训练」与人工泪液疗效相当，且在部分眼部体征改善上甚至还优于人工泪液（0.1% 玻璃酸钠），这也为长期依赖眼药水的干眼症患者提出了一种有效、安全、低成本且环境友好的非药物治疗手段。这也是国内眼科领域首次以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在 British Medical Journal 期刊上发表论文！
图 1 相关研究
试验的分组与设计
本研究是如何进行分组与设计的呢？为了探究 「笑的训练」对干眼症的治疗效果，研究人员采用一项双臂、非劣效、随机对照试验，共计纳入了 299 名有症状、轻中度、不伴有严重角膜上皮缺损的干眼症患者（18～45 岁，平均年龄 28.9 岁；74% 为女性）（图 2）。研究人员将受试者按 1:1 随机分配，并分别接受大笑练习或眼药水（0.1% 透明质酸钠滴眼液，对照组），每天四次，持续八周。其中，「大笑练习组」进行 5 次时长五分钟的大笑练习（练习指示：训练过程中，请尽量夸张表情，上扬嘴角，露出牙齿，眯起眼睛。请跟我念：Hihihi，哈哈哈，茄子茄子茄子，七喜七喜七喜，哈哈哈哈哈哈）（图 3）。研究人员采用的主要结局为两组人群从基线到 8 周眼表疾病指数（ocular surface disease index, OSDI）的平均变化（分值在 0-100 之间，且分数越高表明眼表不适越严重），非劣效性界值是 6 分；次要结局包括：眼表疾病指数评分从基线下降至少 10 分的患者比例，以及干眼疾病体征的变化（例如，8 周无创泪液破裂时间）。
图 2 试验及分组概况（HA 为「透明质酸」；OSDI 为 「眼表疾病指数」）
那么，「笑的疗法」对干眼症这种与情绪相关的慢性病究竟是否有效呢？如果有效，与最常用的人工泪液（0.1% 透明质酸钠滴眼液）相比其疗效又有何差异呢？
「笑的疗法」对干眼症的治疗效果
首先，在主要结果方面，两组的干眼症症状评分（OSDI）在 8 周时均显著改善，其中「大笑练习组」的 OSDI 评分的平均变化为-10.5 分（95% CI：- 13.1～- 7.82），对照组为-8.83 分（95% CI：-11.7～-6.02）（图 4）。另外，两组之间的 OSDI 评分变化差异的 95% 置信区间为- 5.08～2.19（P = 0.43），其上限低于非劣效性界限 6 分，这也表明大笑训练在缓解干眼症症状方面不劣于 0.1% 透明质酸钠滴眼液，支持非劣效性。值得注意的是，「大笑练习组」在 12 周时（停止训练后的 4 周）的 OSDI 评分也持续改善，而 0.1% 透明质酸钠滴眼液组则没有这种持久效果。总的来说，该研究结果表明在 8 周的干预期内，「笑的训练」可有效缓解轻中度、不伴有明显角膜上皮缺损的干眼患者的症状，且效果不逊于 0.1% 透明质酸钠滴眼液！
图 4「笑的训练」对干眼症状的改善效果不逊于 0.1% 透明质酸钠滴眼液
其次，在次要结果方面，两组在 8 周时 OSDI 评分降低至少 10 分的患者比例并无显著性差异。同时，「大笑训练组」在 8 周时非侵入性泪膜破裂时间（Non-invasive tear break up time, NIBUT）的改善程度显著优于 0.1% 透明质酸钠滴眼液组（平均差 2.30 秒，P < 0.001）（图 5）。除此之外，两组在角膜荧光素染色评分、泪膜高度、36 项简明健康调查表（SF-36）的生理健康评分、焦虑自评量表（SAS）评分、抑郁自评量表（SDS）评分、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PSQI）评分、主观幸福感评分方面也均无显著性差异。并且「大笑训练组」在 8 周时 SF-36 的心理健康评分显著改善！
图 5 意向治疗分析：8 周时大笑练习对干眼症临床症状的未调整效应
最后，两个研究组也均未发现不良事件。该项研究结果表明，「笑的训练」在缓解干眼症症状方面不劣于 0.1% 玻璃酸钠滴眼液。此外，研究团队发现坚持「笑的训练」可以提高泪膜的稳定性和睑板腺的功能。总的来说，该研究展现了「笑的训练」在治疗干眼症症状方面的巨大潜力！
通讯作者：（上下滑动查阅）
梁凌毅，中山大学中山眼科中心，角膜病专科，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毕业于中山医科大学临床医学全英班，2007～2008 年获国家留学基金委全额资助赴美国留学。擅长角膜病和眼表疾病的诊治，角膜移植、眼表重建、胬肉切除等手术，尤其对诊治角膜炎、角膜溃疡、干眼症、化学伤等具有较丰富的临床经验，擅于对干眼症进行个体化综合治疗。主要研究方向为角膜病和眼表疾病的临床研究和与临床密切结合的应用基础研究。研究结果多次在美国眼科年会（AAO）、美国眼科和视觉科学进展年会（ARVO）、国际眼表疾病协会年会（IOSS）、亚太眼科年会（APAO）、哈佛大学国际角膜会议（中国五个代表之一）、亚洲干眼年会、亚洲角膜病会议等重要国际学术会议上进行邀请报告和大会发言。作为主要完成人获得省、部级科技进步奖 4 项。作为第一作者或通讯作者已在国际高水平 SCI 学术期刊和国内核心期刊发表学术论文三十余篇，包括新英格兰医学杂志 NEJM、美国眼科杂志 AJO、英国眼科杂志 BJO、国际角膜病学会会刊 Cornea、IOVS 等。主持了包括两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在内的十余项科研基金项目的研究工作。曾获中华医学会全国眼科年会继续教育「眼科显微手术擂台赛」冠军。
刘奕志，二级教授，一级主任医师，博士研究生导师。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中央保健会诊专家。白内障科学科带头人。亚太眼科学会常务理事，中华医学会眼科分会副主任委员，中华医学会眼科分会白内障人工晶状体学组副组长，广东省医学会副会长，广东省医学会眼科分会主任委员，《Molecular Vision》共同主编，《Current Molecular Medicine》杂志副主编，《中华眼科杂志》等核心眼科杂志编委。从事眼科医疗、教学、科研及防盲工作 30 余年，是国内最早开展白内障超声乳化联合人工晶体植入术的专家之一，为国内外白内障患者施术近 20 万例。擅长各种类型白内障超声乳化联合人工晶体植入手术，尤其对先天性白内障、晶状体脱位、硬核白内障、青光眼术后的白内障、合并葡萄膜炎的白内障、外伤性白内障等复杂病例的治疗具有极为丰富的临床经验。率先在国内开展超声乳化手术，并不断创新技术，在国际上率先开展扭动模式超声乳化手术，国内率先开展双手微切口超声乳化技术，囊袋张力环植入术等多项新技术。目前承担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国际合作项目 1 项，卫生部临床重点项目 1 项及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广东省自然科学基金等 6 项。主要从事晶状体发育、晶状体再生、发育基因的调控、晶状体蛋白质组学以及后发障防治机理以及超声乳化手术对眼组织的影响、人工晶状体研发等研究。以第一作者/通讯作者在国内外核心杂志发表论文 80 多篇，其中 SCI 42 篇；并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省科技进步一等奖等 6 项科技进步奖以及 5 项实用新型专利。
参考资料：
涂宁, 刘芬, 熊静, 等. 护理干预在干眼症治疗中的应用 [J]. 光明中医,2024,39(02):378-381.
Li J, Liao Y, Zhang SY, Jin L, Congdon N, Fan Z, Zeng Y, Zheng Y, Liu Z, Liu Y, Liang L. Effect of laughter exercise versus 0.1% sodium hyaluronic acid on ocular surface discomfort in dry eye disease: non-inferiority randomised controlled trial. BMJ. 2024 Sep 11;386:e080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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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图虫创意、British Medical Jour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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