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网 记者 张铃 10月8日，百度集团的一封内部信，宣告了成立不到三年的百度健康事业群组（HCG）谢幕。
在这封发布于国庆长假后第一个工作日的信件中，HCG被宣布将合并至移动生态事业群组（MEG）。这意味着百度健康业务从一个独立的事业群组（Business Group，BG）降级为MEG下的一个事业部（Business Unit，BU）。
随着HCG的降级，百度集团资深副总裁、百度大健康事业群组总裁何明科的工作已由原本负责搜索和AI生态业务的杨明璐接手。
多位受访者透露，大约一年前，百度集团就有关于HCG变动的传闻。百度健康业务一位员工告诉经济观察网，同事们看到内部信时都感到惊讶，“一直都有风声，没想到这么快。”
过去十年，百度的健康业务几度起落。百度医疗事业部最初成立于2015年1月，2017年2月被裁撤。随后，百度错过了2016年—2019年这一发展健康业务的黄金时期。2020年初，新冠疫情爆发，互联网医疗迎来风口，百度宣布以百度健康的新实体重启健康业务。2021年11月，原本属于MEG的百度健康和原本属于智能云事业群（ACG）的智慧医疗团队合并，升级为百度第五大事业群组HCG，并由何明科出任负责人。
2024年7月，何明科在接受经济观察网采访时提到，HCG建立后，百度完成了医疗健康板块的资源能力整合。经过几年发展，“患医药”服务闭环逐渐搭建完成。
随着内部信的发出，百度的健康业务迎来了新的转折点。百度创始人兼CEO李彦宏在信中说，当前在智能生态快速发展的新形势下，期待健康业务与搜索大盘和移动生态进一步深度整合，优势互补，取得更加长足的发展。
杨明璐归来
此次变动后，百度集团的组织架构由原来的五大事业群调整为MEG、百度智能云事业群(ACG)、智能驾驶事业群组(IDG)及技术中台事业群组(TPG)等四大事业群。
MEG是百度集团最赚钱的事业群，拥有百度最核心的在线营销业务，包括百度搜索、百度App、文小言（原文心一言App）、百度网盘、百度文库等。2024年第二季度，百度总收入为339亿元，其中在线营销收入为192亿元，占总收入的近六成。有行业人士认为，被整合有利于百度的健康业务和MEG进行业务协同。
在内部信中，李彦宏感谢了担任HCG三年负责人的何明科及其团队做出的贡献，他写道：“HCG成立近三年来，在健康赛道的内容建设和商业产品方面不断创新。”
经济观察网获悉，此次调整后，何明科的架构下已经没有员工。
从2021年11月HCG成立起就担任负责人的何明科并非医疗出身。他毕业于清华大学汽车工程系，曾在波士顿咨询、软银赛富等公司工作。2015年—2021年，他在58集团工作期间负责过服务及车事业群、社交事业群，并曾担任58集团联席总裁。
除了HCG的变动，李彦宏还宣布了最新一轮干部轮岗：百度集团执行副总裁罗戎轮岗担任MEG负责人，不再担任集团CFO；百度集团资深副总裁何俊杰轮岗担任代理CFO，不再担任MEG负责人。
在内部信发出的三天后，MEG召开了一场由罗戎主持的会议，会上宣布，HCG并入MEG后，将全部转向杨明璐汇报。
杨明璐接手健康业务并非空降，而是归来。
产品经理出身的杨明璐是在百度工作了十余年的老将。她自2011年硕士毕业进入百度，曾先后担任百度视频业务负责人、百度百科总经理。2019年，在担任百度百科总经理时期，杨明璐主导推出了百度健康医典。
2020年3月起，杨明璐担任百度健康负责人，向李彦宏汇报。随后一年，凭借百度搜索、百度App等流量入口优势，百度智能小程序技术支撑以及自身医疗资源积累，百度健康构建了健康科普、在线问诊、健康商城、慢病管理及互联网医院五大服务体系。2023年12月，由于集团内部轮岗，杨明璐从健康业务调任至MEG。
前述内部员工透露，HCG被并入MEG的这一周，除负责人调整外，部门普通员工的变动不大，大家“还是该干啥干啥”。但随着事业组的降级，他和许多同事一样在等待最新的消息。
艰难的商业化
HCG整体包括互联网健康、智慧医疗、药企服务等业务板块，拥有百度健康、灵医智惠、GBI三大品牌。其中，百度健康业务覆盖健康科普服务、在线问诊服务、健康商城服务、互联网医院服务以及数字专病联盟等五大场景；灵医智惠推出首个产业级医疗行业大模型“灵医”；药企服务是HCG的重点战略业务，为药企提供患者教育、知识服务、患者招募、新药上市推广等多层服务。
与MEG相比，HCG是一个不那么赚钱的事业群组，健康相比于在线营销也是相对边缘的业务。对于HCG的降级，业内的主流猜测是和其不够乐观的业绩有关。和其他事业群组相比，HCG营收有限。
一位与百度HCG团队有过较多业务接触的资深电商人士注意到，百度HCG一直希望革新医疗环节，在医疗环节做了很多基础建设，如AI智慧门诊、医生工作室等，这些业务需要时间和大量资金投入，但目前很难赚钱。
事实上，商业化一直是何明科在HCG时最重视的问题。2024年7月，他在接受经济观察网采访时提到，HCG建立后，他去向李彦宏汇报这个事业群的打法时，谈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商业化。
当时，何明科的想法是，百度在医药行业中是赋能者的角色，挣患者的钱、挣医院的钱或挣政府的钱，都很难实现规模商业化，因此HCG的定位应该是主要挣收入体量大、利润不错、有意愿寻求外包伙伴的药械企业的钱。之所以在患者、药企和医院这三方都有布局，就是基于他对医疗健康这个尤其特殊和复杂的行业的基本判断，他认为这个行业的决策者、消费者和付费者是彻底分离的，只做一端的服务或产品很难商业化，需要在三方面都发力，通过做好医生和患者服务、靠药厂变现。
在领导HCG的3年里，何明科的想法有过调整。在HCG成立时，他打定主意“药械企业的钱”，认为由于医院预算紧张、支付意愿低和支付流程长等问题，面向医院业务的商业化存在挑战。近两年，因为大模型的出现，他开始考虑将医院作为一个潜在的付费方。2024年5月，HCG推出了面向医院的AI智慧门诊，何明科在接受经济观察网采访时曾透露，这款应用在帮助医生在医院提升效率和提高收入方面有一定价值，医院愿意去推广，不少医院也正在和百度洽谈合作。现在，在医院端的商业化探索还有待时间的验证。
在HCG降级、杨明璐归来后，商业化依然是百度健康业务面临的最重要考验。
（应受访者要求，石筠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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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铃经济观察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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