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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不做饭？这点事都做不了，还想在这个家待下去吗？”
儿媳妇站在我面前，声音尖利刺耳。她的脸上满是责备，仿佛我欠了她一辈子的债。屋子里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我的喉咙发干，心脏突突跳得厉害。
“我……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我小声解释，声音几乎听不见。
“你有病？有病还不早说？早说我就自己做了！一整天饭都没做，你让我和你儿子怎么吃？”儿媳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在我的心上。我明明只是有点感冒发烧，今天实在撑不住才歇了一下，却换来了她的这番指责。
“妈，你要是不舒服，可以跟我们说啊，别憋着。”儿子从厨房走出来，语气虽然不像儿媳那般尖刻，但明显带着不耐烦。他也站在了儿媳的身边，像是在给她撑腰。
我低下头，觉得嗓子眼儿被一股说不清的委屈堵住了。明明是我替他们带了两年的孩子，操心劳累，家里家外的事从没落下过，怎么就因为没做顿饭，成了他们眼里的罪人？
我轻咳了一声，想压下喉咙里的疼痛，却发觉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似的。
“对不起，我明天会好好做饭的。”我艰难地说道，心里却忍不住发寒。这不是第一次她这样训斥我。两年来，我默默无闻地帮着带孩子，洗衣做饭，几乎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奉献给了这个家。可似乎，在儿媳眼里，我做再多都不值一提，只要有一点没做到，她就立刻跳出来指责。
“小伟，妈也不容易，她这两年确实操了不少心，今天她也许真的不舒服。”就在我以为一切都无可挽回时，一个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
是我的大儿子，李伟。
李伟从外面赶回来，正巧听到了我们之间的争吵。他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弟弟和弟媳。
“小伟，你们不能这样对妈，她的身体这些年越来越差，你应该知道。”
儿子李晓伟咬着牙，显然不服气，但又因为李伟的到场，不好继续发作。他沉默了片刻，转身进了房间，留下儿媳和我在原地。
儿媳看了一眼李伟，虽然不甘心，但她也没有继续吵下去。她叹了口气，低声嘀咕了一句：“说得好像她以前没做错过事一样。”随后，她也转身走开了，留下我站在原地，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复杂得很。
李伟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道：“妈，你别往心里去，我明天给你带点药过来，你好好休息。”
我看着他，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大儿子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的妻子晓兰也很善解人意，每次来看我，总会带些吃的用的，还时不时帮我打扫卫生。可即便有他这样关心我，我心里依然说不出的失落。两个儿子，一个家，本该和和美美，为什么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晚饭时间，我依然强撑着起来做了些简单的饭菜。李伟坐下来，默默地吃着。我注意到，他今天的表情有些凝重，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一直没开口。
吃到一半，李伟放下筷子，沉声说道：“妈，我今天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我停下了手中的碗筷，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李伟也要跟我说些什么让我难以接受的话？难道他也觉得我不够好，带孙子没带好，家务没做好？
“妈，这两年你一个人带小乐和小瑞（小伟的孩子）真的太辛苦了，我和晓兰商量了一下，觉得你不能再这样操劳下去。我们想让你搬过来和我们住，我们来照顾你。”
我一时有些惊讶，没想到李伟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搬去和大儿子一家住？这个念头在我心里转了一下，却很快被现实打消了。我知道李伟的心意是好的，可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搬走？毕竟这房子是我一手一脚建起来的，是我和老伴多年的心血。再说，小伟这边的孩子还那么小，没了我帮忙，他们怎么照顾得过来？
我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李伟，妈知道你们的心意，可是这房子是我的根，我舍不得离开。再说了，小伟那边，妈还得帮他们看着孩子。”
李伟皱了皱眉头，似乎还想再劝，但终究什么都没说。他叹了口气：“妈，反正你要是想过来，随时都行。你不能总这么劳累下去，这样对身体不好。”
我点点头，心里却是另有打算。也许，事情真的该有所改变了。儿媳那天的责备就像是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怎么也拔不掉。她的态度，儿子的沉默，这些都让我开始反思——我付出这么多，值得吗？两年的付出，换来的却是指责和不满。
接下来的几天，我照常照顾着孩子，做着家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心里的那根刺，依然时时提醒着我：我不是无止境的机器，总有一天会撑不住的。
这天，儿媳突然发了条微信给我，说她和小伟要出去吃饭，让我早点把孩子哄睡，我答应了。可直到晚上十点，儿媳和儿子还没回来，我只好一个人把两个小家伙哄上了床。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来做早餐，却发现桌子上有一张字条——是儿媳留下的：“妈，我们昨晚去朋友家玩，回得晚，你早点把家里收拾一下，等会我有客人来。”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昨天她们出去晚归不说，今天竟然还要求我给她招待客人？难道我真的就是一个随叫随到的佣人吗？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我强忍着不满，继续忙碌着。
一直到了中午，儿媳带着几个朋友回来了，客厅里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我站在厨房忙碌着，心里渐渐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委屈。我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可似乎根本没人把我放在心上。
午饭过后，客人们走了，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手机响了，是大儿子李伟的电话。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透着焦急：“妈，我和晓兰想了一下，觉得你真的不该再这么辛苦了。你这样下去，我们都担心你的身体。我今天就过去接你，让你搬到我们那儿住吧。”
这一刻，我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这个家，我已经付出了太多，而得到的却是冷漠和指责。我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挂了电话，我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色，心中做出了三个重要的决定。
我挂断了电话，心中隐隐有了打算。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我要保护自己，不再无休止地付出，更不能再任由他们随意对待。
我走出房间，儿媳刚好从客厅经过，看见我后随口说道：“妈，今天晚上我们还要出去，你看着孩子早点睡吧。”
我心里有些不快，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天天这么晚回来，孩子总是我一个人带，这样下去你们什么时候能自己照顾孩子？”
儿媳闻言，停住了脚步，满脸不耐烦地转过身：“你什么意思啊？带孩子不是你应该的吗？我和小伟工作忙，晚回来几次怎么了？要是你觉得累，干脆别带了！”
她这话刺得我心里生疼，突然之间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我这些年对这个家的付出难道就是理所当然的？我照顾孩子、操持家务，却从来没得到一句体谅，反倒被一次次指责。
我看着她，心里一横，开口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孩子你们自己带，家务你们自己做吧。我累了。”
儿媳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她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还指望你帮忙呢，现在说不帮就不帮了？”
“我已经带了两年，身体真的吃不消了。”我平静地说道，“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把身体拖垮。你们是年轻人，孩子终归是你们的责任。”
这时，儿子李晓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我们两人僵持不下，赶忙问道：“怎么了？妈，你和晓琳吵架了？”
“你问问她自己吧。”儿媳转头看着李晓伟，冷笑一声，“你妈说她不想帮我们带孩子了，这是不是太突然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晓伟皱起了眉头，走到我面前，语气带着些责备：“妈，您怎么突然说不带孩子了？我们一直挺依赖您的，您要是突然不管了，我们这工作怎么办？”
他的语气虽然没有像儿媳那般尖酸刻薄，却仍然透出一股压力。仿佛我的决定给他们带来了多么大的麻烦。我心中苦笑，原来我在这个家的唯一价值就是“带孩子”？
“晓伟，妈累了，我这几年一直在家操持家务，带着两个孩子，我身体真的受不了了。”我语气放缓，但态度坚定，“我不可能永远这么下去，妈也需要休息。”
李晓伟明显不知所措，他看了看儿媳，又看了看我，低声说道：“妈，您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我们这边工作忙，真的离不开您啊。”
“工作忙？可你们自己是不是也该承担点责任？总不能什么事都丢给我吧？”我直视着儿子，心里那股多年压抑的情绪一瞬间爆发出来，“你们年轻，工作是重要，但孩子也是你们的，不能什么都让我一个人扛！我不是保姆，更不是你们的佣人！”
听到这话，李晓伟顿时哑口无言。他瞟了一眼儿媳，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我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大儿子李伟和他的妻子晓兰。
“妈，我们来了。”李伟笑着走进来，似乎没察觉到屋里的紧张气氛。
晓兰也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一些水果，笑眯眯地对我说：“妈，这几天你身体还好吗？我们特地过来看看您。”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思考着如何开口告诉他们我已经做好的决定。李伟看出我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妈，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叹了口气，将刚才和儿媳之间的争吵简单说了一遍。李伟听完，眉头微微皱起，但他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看了看李晓伟和他的妻子，沉声说道：“晓伟，妈带孩子的确很辛苦了，她年龄越来越大，你们不该这么依赖她。孩子终归是你们的责任，不能全压在妈身上。”
“我们哪有不管孩子？”儿媳听到这话，立刻不高兴了，插嘴说道，“可是我们俩工作都忙，要是妈不帮我们，我们根本应付不过来！”
晓兰这时走过来，柔声说道：“小琳，我们理解你们工作忙，但这几年妈确实很辛苦，她也需要休息。你们是不是也可以找找其他办法，比如请个保姆帮忙？这样妈也能轻松一些。”
儿媳闻言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请保姆？现在的保姆哪个靠谱啊？再说了，妈帮我们看着孩子，我觉得挺好的，为什么非要换保姆？”
“可妈不能一辈子这么辛苦下去啊。”晓兰语气依旧温和，“你们也不能总是这么依赖妈。她有自己的生活，身体也需要照顾。”
我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终于下定了决心。李伟和晓兰是对的，我不能再继续这样耗下去了。于是，我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今天，我要做三个决定。”
听到我的话，所有人都停下了争论，齐刷刷地看向我。
“第一，”我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儿媳和李晓伟，“从今天起，孩子你们自己带，家务你们自己做，我不会再参与。你们该学会独立承担起这个家庭的责任。”
儿媳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变了：“妈，您真的这么决定了？”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我会把这套房子收回。”我说出这话时，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李伟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李晓伟更是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房子是我和你爸一起建起来的，这些年，我一直让你们住，是因为你们还年轻，需要帮助。但现在，我觉得该收回来了。”我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你们要学会自己生活，不能总是依赖我。我已经决定，过段时间我要把房子卖掉，换个小一点的房子自己住。”
李晓伟和儿媳顿时变了脸色，尤其是儿媳，她似乎想发作，但又不敢太明显，只是咬着牙低声说道：“妈，您这是……要赶我们走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赶你们走，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独立。房子卖了以后，我也会给你们一些钱，但以后，你们的生活要靠自己。”
李晓伟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他显然意识到，这次我不是在开玩笑。
“第三，”我看向大儿子李伟和晓兰，“我决定搬到你们那边住，过一段时间静养。小伟，小琳，这边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我话音刚落，晓兰立刻笑了起来：“妈，这个当然没问题，您早该来我们这边住了！”
李伟也点了点头，赞同道：“妈，我们一直等着您来呢，您放心住在我们那边，什么都不用操心。”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李晓伟和儿媳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突然做出这些决定。最终，李晓伟低声说道：“妈，我知道了，您说得对，我们会自己照顾好孩子的。”
我看着他们，心里终于感到一阵轻松。这些年来，我一心为这个家付出，但现在，我决定为自己而活。我做出的这些决定，也许让他们一时难以接受，但我相信，这对每个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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