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壮族将军韦杰是我军一代著名的战将,也是我军为数不多的少数民族高级将领,他身经百战,功绩卓著。

但是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第五次战役第二阶段结束后,志愿军第三兵团刘世军一八0师在后撤途中,因种种原因,被敌人重兵包围并且遭受严重损失…….当时韦杰时任第六十军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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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回国后的韦杰在1957年出任四川军区副司令长达25年,而之后老上级邓华调任四川工作,韦杰得知后多次前往看望,邓华看到韦杰直言道:“你真不容易……”

入朝作战,180师兵败朝鲜

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了,六十军为川军军区部队,留下一七八师在川西,按照当时国防军编制,由一七师和一八0师,另调入六十一军一八一师,加上新组建的炮兵团编成,由原六十一军军长兼川北军区司令员韦杰改任六十军军长。

1951年三月十八日,三兵团所属各部按照六十军,兵团部,十二军,十五军顺序,跨过鸭绿江后分两路徒步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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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在天津召开新入朝三兵团,二十兵团团以上干部大会,周总理到会作动员,王近山与周总理同车抵津。

在会议分组讨论时,王近山抽了个空子,让参谋武英从会议室中把六十军军长韦杰请出来,韦杰不知何故,跟着武参谋来见王近山,韦杰问道:

“王副司令,你找我?”
“老韦,你坐,我请你来,想问你个事情。”

王近山和韦杰关系非常好,当年在晋察冀鲁豫野战军六纵,他们都是副司令,后来王近山当了代司令员,司令员,韦杰调往十四纵任司令员,王近山开口询问:

“你那个180师战斗力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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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杰沉吟片刻,也表示他刚从六十一军调过来,就去了南京学习,现在还不太了解180师的战斗力,韦杰此时也不熟悉一八0师的战斗力,为此也很担忧。

之后战斗便打响了,从5月11日至15日,六十军的三个师分三路冒雨开进,分别由集结地前出至于春川地区,韦杰带着军部,经艰苦行军,在水利峰开设了新的指挥所。

5月16日晚上,第五次战役第二阶段战斗正式打响,三兵团的进展还算顺利,与敌军激战三天,歼灭美二师三十八团两个营。

六十军以一八0师积极钳制美陆战一师以及美七师,相机实施攻击,5月21日进占洪川北岸远水洞,望月里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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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王近山认为必须加强十二军的攻击力量,他决定从六十军再抽调一八一师配属给曾绍山指挥,等候起草命令的武英听后顾虑道:

“王司令,加强十二军的攻击力量很有必要,但是这样一来,六十军的三个师拆散了,分由三个军指挥,恐怕对韦杰军长很不利…..”

王近山思考片刻谈起道:

“我眼下只能考虑先满足主要攻击方向了,六十军正面的敌人跑的最快,现在也没有更多的阻力,委屈一下韦杰,下命令吧。”

接到命令后的韦杰心里一惊,这样,等于兵团一下掌握了六十军的两个师,而且都是主力师,军部手头仅仅剩下一个一八0师,可兵团赋予六十军牵制美军的作战任务并没改变。

从春川到加平一线,军的东进作战地段也未减少,等于两个主力师在军的作战序列中移步东跨,腾出的作战区域全都丢给了一八0师。一八0师要面临的可是美军“王牌”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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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执行命令一丝不苟的韦杰,尽管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兵团命令,

“老袁,你看一八0师…….”

韦杰话说到一半,忽然咽回去了。

“一八0师的战斗力没什么问题,这个师在抗战时期和解放战争中既打过游击战,也打过运动战,一般说表现积极主动,各级指挥也比较灵活,部队战斗作风好,能打能猛,执行命令还很坚决……”袁子钦停顿一下,不过,这个师真正的恶仗打的还是少了些,缺乏应有的锻炼”。

韦杰听后虽然担忧,但是还是给师长郑其贵下命令,命令他们不要犹豫,坚决按照兵团制定的目标攻击,并且随时直接向兵团首长报告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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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命令后,师长郑其贵,副师长段龙章立即开展作战会议,接着便展开作战,第五次战地第二阶段我军虽然大步踏进,纵深最远处突破防线300里,已经越过了37度线。

但和第一阶段一样,战果并不理想,没能歼灭敌建制师团,西线美军集结主力开始东援,加上我军各突击集团连续作战,携粮弹已尽,继续发展进攻事实上已绝无可能。

5月21日,彭德怀下令停止进攻,部队北撤,第二阶段进攻作战为时5天,一八0师在此次战役中,以少击众,勇猛前出100多公里,歼敌一部,胜利地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但是已经两斤但觉,精疲力竭,部队有不小的伤亡。

而李奇微察觉战场形势变化, 恰好在20日当天布置了反击计划,当攻击一方精疲力竭时,防守一方却趁机发动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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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八0师由对战役全局情况不明,至20日当天,当敌人发起反击当天,还以为敌人“以守为攻”,20日拂晓,美七师,美陆一师,南朝鲜军第六师在炮兵和航空兵的掩护下,向一八0师正面实施反击。

一直到24日一八0师已经溃不成军,韦杰命令一八0师撤过北汉江,而据政治部主任吴成德后来回忆说,23日和24日两天阻击战中,一八0师干部的伤亡数超过了国内战争中两连的总和。

而到了26日,一八0师开始向西北突围,突围途中,已经处于绝望的战士们饿着肚子,凭借有限的步枪,冲锋枪和手榴弹与敌人殊死搏斗,到最后,许多战士因为挖野菜而中毒,全师建制已乱,此时已经不足千人,一八0师弹尽粮绝。

韦杰虽然下令让六十军三兵团不惜任何代价将一八0接应出来,却因为天黑山路难行,加上一八0报机被摧毁,联络中断,至此,军接援一八0师突围计划最后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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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0师全军覆没,泪水顺着王近汉憔悴的脸庞流下来,这位“常胜将军”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打败仗的滋味。

因此“一八0师”在朝鲜受挫也成为韦杰心中的伤痛,60年代和70年代韦杰的家人很少在家中听韦杰谈论“一八0师”,随着孩子们在军营中渐渐长大。

他们听过朝鲜战争中第五次战役一八0师“吃大亏”的消息,并且知道这与自己父亲有关,父亲当时时任六十军军军长,孩子们消息来源,大都是从社会上一些传闻听到的。

就连妻子郭毅也不清楚,而晚年在韦杰病重期间,郭毅忍不住问道:

“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出来嘛,革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相信党组织?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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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杰苦笑:

“就算我有点委屈算什么?一八0师那么多官兵都没回来,有的牺牲了,有的当了俘虏,受了多大的罪呀……”

从朝鲜归国的韦杰,心中非常悲愤,但是他不愿意过多地与人谈论此事,回国后的韦杰在1955年授予中将。

1957年被任命为四川军区副司令员,而他在副司令位置上一干就是25年,在这里,他还经常去探望自己的老上司邓华……

上任四川军区副司令

1957年,开始筹备建立军事学校各分院,刘伯承调任高等军事学院院长兼张伟,刘伯承找韦杰谈话。

“韦杰啊,你还是跟我到北京继续在军事学院工作好不好?”

韦杰考虑了一下,审慎地说:

“师长,我文化基础太差,不是搞院校工作的料子,是不是请组织考虑给我安排其他工作,干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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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承思考片刻说:

“治军必治校,这是我一贯的主张,不过,你的理由也有些道理,我再考虑一下吧。”

不久,刘伯承通知韦杰:

“韦杰,去四川怎么样?蜀中有大将,我看你去成都军区吧。”

这年,韦杰被任命为成都军区副司令员。

韦杰上任期间,兢兢业业,而且还来到“红二连”下连当兵,毫无领导架子,他指示“红二连”连长,指导员一起来找韦杰,韦杰嘱咐道:

“一不要叫首长,二不要说请示,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做,你们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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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邓华调任四川担任四川省副省长,为了作长期打算,邓华决定把家都搬到四川,邓华来到四川后,省委要邓华主抓农机工作。

邓华认为只要给工作干就行,这时,邓华已经年过五旬,但是他仍然决心从头学起,变军事内行为农机内行,并以特有的战斗作风投入了新的工作。

邓华对工作极其负责,作风严谨,办事精细,凡是接触过他的人,对此都印象很深,他脱鞋下田,和工人农民一起试验打谷机,插秧机,还要求农机部门“一切从实际出发,一切为群众着想。”

在此期间,身为成都军区的副司令员韦杰经常来看望邓华,邓华为此十分感动,每次韦杰来都尊称邓华“老首长”,当年在朝鲜战场上,韦杰任60军军长,是邓华的下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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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志愿军司令部召开第五次战役总结大会,总结会议之前,志愿军副司令员邓华已经先行回国,当面向毛主席汇报第五次战役情况,毛主席从一八0师被围之处就对该师的命运非常担心,曾经打电报来志愿军司令部询问过:

“六十军一八0师情况如何?甚以为念。”

当时韦杰和袁子心理压力很大,但是邓华和碰坏并没有责备他们,韦杰的眼睛不禁湿润了,在朝鲜浴血奋战的日日夜夜又浮现在眼前,因此当得知邓华调任四川时,韦杰非常挂念,经常来看望。

1975年,邓小平组持中央日常工作,在调整四川省班子领导时,决定将邓华调回四川,由军委安排工作,新任四川省委第一书记赵紫阳和成都军区司令员秦基伟先后到童子街邓华住处看望邓华,并且向他报告这一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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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华非常高兴,在1977年8月,党中央调任邓华任军事科学院副院长,邓华在四川工作,生活了18年,他非常难舍这片土地。

邓华在离开成都去北京时,对来机场送行的同志说:

“我在四川工作了18年,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四川是我的第二个故乡,今后有机会还要再来!”

临行前,韦杰也前来送行,邓华握着他的手感叹道:“你这么多年甘当副职,真不容易了……”

韦杰一直在四川副司令员的位置上一干就是25年,兢兢业业,他官至中将副司令,行政6级,官不算小,发薪资时扣掉烟钱,交掉党费,自己再没有花钱的地方,他也从不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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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杰一生心地坦荡,从没为身前身后,远远近近的大人物和小人物而伤身劳力,他有自己做人的准则,他有自己待人的标准。

而韦杰的晚年,最割舍不下的心事,那就是一八0师在朝鲜受挫的事情,他临终的唯一遗愿,就是正确总结和回顾那段血写的历史,因此直至他病重期间才几经修改完成了一个稿子,尚未寄出,韦杰便与世长辞,他的妻子郭毅遵照韦杰生前嘱托,将他的手稿寄去,了却了韦杰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