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A君熟识于读研究生时。
7月下旬的兰州,室外虽没有南京三伏天的“热辣滚烫”,但习惯于教室中空调带来的习习凉风,中午我也不愿意步行十分钟去酒店休息,直接去法学院旁的餐厅里点上一份15元的麻辣香锅,外加2元一份的自选汽水。
花菜、豆皮、青菜、全是淀粉的香肠、火锅丸子,阿姨端过去随便翻炒了几秒钟就出餐,南方的麻辣香锅里喜欢放上熟花生、熟芝麻、干辣椒,但这些在北方的学校里是看不见的。食堂的角落里放置着一台饮料机器,和自助餐厅里的一样,两元一杯,可乐、雪碧、芬达,喝起来和华莱士的汽水一个味道。
吃完饭,我会立刻回到教室里,有时坐在桌前静静的看着窗外,有时和A君聊聊天。
我在教室里坐的位置正好靠后靠窗,窗外是天井,天井里长着几棵高大的歪脖子树,我早晨8点到教室上课,9点时有一只灰喜鹊会很准时跳到窗外的树上,叽叽喳喳的四处叫着,有时会唤来几只麻雀,有时从这棵树蹦到另一棵树,十分钟后就飞走了。
教授、讲师们在讲台前满怀激情的讲述着刑法、民法、行政法、劳动法、公司法、法理学、各种诉讼法,等,下面的人奋笔疾书,担心错过重要的知识点。
除了我,中午未回去休息的也有几位,多数为兰州本地人,由于早来晚归,并未预定酒店或民宿。关了灯,或者拼几张椅子躺着睡觉,或者直接趴在桌上休息,一会儿时间,呼噜声也是此起彼伏。
A君很少有睡着的时候,我们比较熟络,在校期间每天距离打卡时、提问时互通消息,也喜欢和他聊聊天。
他是湖南人,在湖南读大学时遇到现在的妻子,她是兰州人。当小孩出生后,义无反顾的跟随老婆的脚步来兰州发展了,我2023年认识他时他还没找到工作。
由于全日制和非全日制研究生现在是统一参加12月份的研究生全国考试,而他年龄也才25岁,他当初报考非全日制劣势还是比较明显的,以他的统考分数,报考全日制定向师范生、辅导员是没问题的。
为人谦和、友善、上课特别认真是我对他的印象,我上课时有时昏昏欲睡,法理学、刑诉法教授又喜欢会冷不丁的点名回答问题,我有时被点中,条件性的站起来但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A君会偷偷将他记载的笔记从桌下递给我。有时教授冷不丁来一句“这个问题考试会考”,等到下课时,他的思维导图已经用手机做好了。
有时和他聊到工作,他对来到新城市后失业也很无奈,但他的目标应该不是普通企业,估计是想进政府部门或者国有企业,找一份稳定或者多薪的工作,用他的话说,“小企业不稳定,随时有失业的风险,而且加班是常态”。
A君2024年初找了份工信局的工作,是否有编制我倒是没问,感觉问了比较突兀。
在校期间午休时,除了和A君聊天,有时我也会静静的看看窗外。
盛夏季节的中午,关上灯关上门,婆娑的树影会透过窗户映射在桌上,仿若多条细绳缠绕在一起,难以分开。有时会回忆起20多年前读小学时,也是坐在窗旁,窗外围墙里也种着几排矮树,风吹过伴随而来的阵阵沙沙声;有时也回忆起小时候的堂屋,在盛夏季节里关上门,阳光透过门缝射出几道笔直的金色阳光线,灰尘也在光线中左右摇曳;有时也回忆起大学时的宿舍夏夜,听着蚊帐里小吊扇的哗哗声响,看着窗外树枝风中边抖动边在墙面上起舞。
我有时也问A君,读研是因为社会上学历向上化吗?他说是,我并不这样认为,有时更多是一种情怀,是一种对青春的情怀。
记于2024年盛夏的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