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和幼儿在田野中做游戏。谭稳 摄
让每个儿童都能享受高质量的学前教育是当今社会的普遍共识，也是未来学前教育的发展方向。学前教育质量包括结构性质量和过程性质量两大要素。研究表明，在结构性质量达到一定标准后，过程性质量对儿童学习和发展的影响更为显著。过程性质量主要指个体与个体之间的，与儿童学习和生活经历直接相关的人际互动质量。要提升过程性质量，需要我们将儿童的个体发展放在各种关系建构的背景下来理解和考察。
尊重幼儿、关注优势、增强互动
建立高质量师幼关系
幼儿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受师幼关系的影响，但在实践过程中，还存在一些问题。如在一日生活中，教师喜欢全程把握节奏，没给幼儿留下足够的自我支配时间和空间；在互动过程中，教师未能充分考虑到幼儿之间的个体差异，使用“一刀切”的方法等。教师应有意识地改变这些情况。
尊重幼儿的独立人格。教师要认识到，幼儿是有独立意志和感受的个体，教师应支持幼儿参与一日生活中与自己有关的决策，使其能放心大胆地表达真实情绪和不同观点。这是教师和幼儿平等关系的体现。比如，有的幼儿非常抗拒吃芹菜，教师不要否认幼儿的感受而去强调芹菜是很好吃的，只要幼儿的整体营养摄入均衡，就应把食物的选择权交给幼儿。
关注幼儿的优势和长处。每个幼儿都是独特的个体，他们在兴趣、学习风格、智力发展和社交能力等方面存在着差异。教师在与幼儿互动的过程中要善于扬长避短，避免取长补短。例如，有的教师特别擅长挖掘幼儿的优势，每发现幼儿的一个亮点，就当即肯定或鼓励，并在班上分享。
提高师幼互动频率。频繁的互动能够增进师幼之间的情感联结，让幼儿感受到教师的关心和爱护，从而在情感上更加亲近教师，形成稳定且积极的关系。比如，成都有所幼儿园的教育理念是“教育，从一段温暖的关系开始”，该园教师每天都会给班上每个幼儿一个爱的拥抱、一句鼓励的话语，长此以往，教师和幼儿的关系变得十分融洽。
自主交往、减少介入、示范指导
促进同伴关系健康发展
同伴关系在幼儿的发展和社会适应中具有无法取代的独特地位。良好的同伴关系是幼儿情感支持的重要来源。在幼儿园里，制约幼儿同伴关系发展的主要原因有：教师过度干涉抑制幼儿主动探索和建立关系的意愿；幼儿社交技巧不足，与同伴建立积极关系的能力较弱；高度结构化的环境导致幼儿缺乏自我主导游戏和自由选择玩伴的机会。那么，如何才能促进幼儿同伴关系健康发展呢？
营造自由交往的环境。幼儿园要确保每天有足够的非结构化时间和安全开放的空间，让幼儿可以按照自己的兴趣和意愿选择玩伴、展开聊天话题、决定游戏内容等。如放慢自主游戏、生活活动的节奏，幼儿就能获得大量的非正式社交机会，增强彼此间的了解和信任。
减少教师介入。如果教师频繁介入幼儿的社交互动，幼儿会依赖成人的干预来解决冲突和管理情绪。教师要学会放手和适当退出，如此幼儿才能更真实地体验到交往情境的复杂性和多样性，这对于他们理解社会规则、发展同理心和建立深层次的人际关系至关重要。
提供示范指导。教师应成为幼儿社交的榜样，通过自身的行为展示如何使用礼貌用语，如何遵守社会规则，如何在冲突中保持冷静等。同时将社交技能训练融入日常教学活动中，如通过角色扮演、小组讨论、情绪识别游戏等，帮助幼儿学习分享、轮流、倾听等关键社交技巧。
正向反馈、专业支持、共同参与
建构和谐亲师关系
家长和教师是与幼儿日常接触最密切的成人，现实生活中亲师关系容易呈现出单向的主导和被主导关系。例如，教师给家长打电话，往往是幼儿有了某种问题行为；教师召开家长会，家长只是当听众。久而久之，很多家长就将自己的角色定位于家园共育中的协助者，而非合作伙伴。建构和谐的亲师关系，可以进行以下尝试。
及时正向反馈。正面反馈有助于建构一个正向循环的社会互动模式，加深彼此间的理解和尊重。教师与家长沟通时，不要一直讲幼儿的问题，要多分享成长和进步，让家长感受到自己的孩子在幼儿园是被认可的。比如，有位教师记录了幼儿很多“哇时刻”，并分享在朋友圈，家长开始主动点赞和留言。过了一段时间，教师发现不仅亲子关系越来越好，家长的配合度也越来越高。
提供专业支持。教师可以通过个别交流、家长会、家长开放日等形式，为家长提供教育理念、幼儿发展等方面的专业指导和支持。家长越认可教师的专业性，就越愿意为家园合作投入时间和精力。
鼓励共同参与。鼓励家长参与到幼儿园的日常活动和决策过程中，如志愿服务、亲子活动等，这些直接的参与经历能够加深家长对幼儿园的了解，促进双方的情感交流和信任建立。例如，杨婆婆在送孙子上学时发现幼儿园有块闲置的土地，觉得有点儿可惜，便说可以帮忙种些花，后来一有空就去锄地、移苗，让这块土地开满鲜花。幼儿园做了个“杨婆婆的小花园”的立牌，展示了杨婆婆开垦土地的过程。很多家长看到后，也开始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参与幼儿园的建设。
发现长处、专业引领、情感联结
形成良好园师关系
园师关系指管理者和教师在幼儿园工作情境下通过社会互动建立起来的一种人际关系。在园师关系好的幼儿园里，教师能够感受到园长的关心和支持，获得更多专业发展机会，更易产生价值感和归属感，并展现出更积极的工作态度和较好的工作能力。幼儿园管理者要做到以下几点。
善于发现长处。正面的情感体验能够显著提升教职工的工作满意度，激发工作热情，减少职业倦怠。有一所幼儿园，环境里随处可见“幼儿园的美食魔法师”“亮闪闪的保育员”等环创内容，每个人的闪光点都被一一展示出来，如收纳达人李阿姨、最会做饭的陈厨师等。园长谈起员工，满眼都是欣赏。
给予专业引领。园长要了解每个教职工的个性特征与职业愿景，与其一起制定符合其自身特点的专业发展规划，提供发展空间，通过定期培训、共同教研、搭建发展平台等形式，支持他们有计划地达成专业发展目标，提升自我效能感。
建立情感联结。园长要经常和教职工交流，了解他们的身体健康、家庭状况及心理需求，并提供必要帮助。园长和教职工增进彼此之间的理解和信任，形成一种超越上下级的亲密关系，这种情感联结是团队稳定与和谐的基石。
温暖的关系，会影响幼儿发展的方方面面，可以说，好的关系就是好的教育。当幼儿、教师、园长、家长彼此都能在温暖的关系中对话、学习和成长时，高质量的学前教育才会真正发生。
（作者系成都师范学院副教授）
《中国教育报》2024年10月06日 第03版
作者：郑子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