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那么一个人,会不顾自身性命为苏凝月挡下毒箭。
曾有那么一个人,在苏凝月一无所有容颜尽毁时还愿意许她白首之约。
谁能说,顾知衍不爱苏凝月?
直到死在顾知衍手里的前一刻,苏凝月都以为自己是顾知衍的此生挚爱。
……
大盛,丞相府的千金闺房内。
苏凝月看向水银镜中的自己,面如凝脂,眉目如画。
她记得她不仅毁了容,还死在了与顾知衍大婚当夜。
身后,丫鬟荷月喜气洋洋的声音传来:“恭喜小姐,顾侍卫今日被陛下封为了中郎将!”
苏凝月手猛地一颤,水银镜落地,霎时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痕。
荷月一惊:“哎呀,这水银镜是顾侍卫费尽心思给小姐寻来的,可珍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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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有连家人尸首都没能找到的人连声哭嚎,仿佛要生啖了苏凝月。
  好在此次南巡带的禁军都是钟白的亲信,知道苏凝月身份特殊,死死将激动的朝臣拦在了外头。
  钟白高喝一声:“圣驾到,退避!”
  激动的人群这才退让到了一旁,将几乎敲坏的船舱门露了出来,顾知衍抬脚走进去,老安王和王窦萧荀四家的人立刻跟了上来,薛京连忙伸胳膊挡住:“几位留步,皇上并未宣召。”
  老安王和他有旧怨,一见他在这里,脸色顿时黑了:“狗奴才,滚开,里头的是谋害皇上,残杀朝廷命官的真凶,我们必须亲自审问,查出幕后真凶,还不滚开!”
  王荀两家对视一眼,眼底闪过心照不宣,立刻跟着施压,他们急需让刺客永远闭嘴。
  薛京却越发不肯让路,连同钟白死死堵住了门:“未得传召,不得入内。”
  众人气得冒烟,不停咒骂。
  木板不隔音,声音清楚地传进了船舱里,苏凝月却无心理会,她抬眼看着顾知衍,倘若宋鸣那句顾知衍要保她是真的,那这个人就一定会自己进来,她并不意外,可仍旧被他的单独出现狠狠戳了下心口。
  她静静看着顾知衍,等那张脸已经印入了脑海她才垂下眼睛:“事情闹这么大,很难平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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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没关系,把我交出去,不管是你和朝臣的嫌隙还是对宋家的追捕,都可以告一段落了。
  顾知衍没听见未尽之言,他呼吸逐渐急促,他忍了又忍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一把将苏凝月推到了墙上,他全身都在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知道。”
  她再次看向顾知衍,这张脸她看了那么多年,却始终怕自己记不住,怕一碗孟婆汤就让她忘得干干净净。
  “把我交出去,事情到此为止好不好?”
  到此为止……
  顾知衍只觉一盆冰水兜头砸下来,这种时候苏凝月心里想的还是为宋家理清后路,她甚至都没有为她的利用和背叛做过一句解释。
  苏凝月,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你有没有心疼过我哪怕一刻?
  心口慢慢凉了下去,他松了手,慢慢后退一步:“不可能,我要新仇旧恨和他们一起算,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别想好过,不管是你放走的那个刺客,还是你的那些家人,谁都别想跑。”
  他转身要走,却被苏凝月一把抓住胳膊,谈及自己生死无波无澜的人,谈及谋害皇帝淡定自若的人,此时却彻底慌了神,她语气急促:“不要,不要去追了,放过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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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这一切都止于我好不好?就当都是我做的好不好?求求你,放过他们……”
  “求我?”
  顾知衍悲凉地笑起来,他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眼见苏凝月跌倒在他脚下,他索性半跪了下去,抬手撕开了衣襟,他捏着苏凝月的下巴逼着她抬头直视着胸前那狰狞又丑陋的疤痕:“你拿什么求我?你凭什么求我?”
  苏凝月痛苦地闭上眼睛,可这看在顾知衍眼里却成了心虚,他笑起来,声音里却都是绝望,苏凝月,既然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肯看我一眼,那恨我吧,恨我一辈子吧。
  他仿佛最后一次般轻轻抚摸着苏凝月的脸颊,动作旖旎又温柔,说的话却满是恶意:“我不会放过他们,我会把他们全部抓回来,你不是看重宋家胜过一切吗?那我就当着你的面,把他们一个个,碎尸万段。”
  苏凝月从未想过会从顾知衍口中听见这么可怕又残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