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2005年10月4日,北京726路公交车上,14岁的女孩发出了这样绝望的哀求。
然而,面对少女的恳求,掐住她脖子的售票员却充耳不闻。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你不是很狂吗,再狂一个试试看。"
她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掐住毛毛的脖子,直到这个年轻的生命口吐白沫,失去了意识。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售票员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下如此狠手?最终又是怎样处理的?
不一样的女孩
受害的女孩叫晏继勤,小名叫毛毛。她的父亲晏思贤是75岁的清华大学教授,母亲郑女士则是一位全职家庭主妇。
想当初毛毛的出生真不容易,晏教授年轻时以事业为重一直没有要孩子,50多岁时才认识的现在的妻子郑女士,当时两人本想着相互扶持到老就算了。
可30多岁的郑女士说什么也想给晏教授留下个一男一女的,然而晏教授毕竟年纪在那儿摆着,两人一直也没要上孩子。
为此两人也是找了好几家医院,直到晏教授61岁时,两人通过试管婴儿才终于怀上孩子,而此时郑女士也已经40多岁,也是属于高龄产妇。
因此当毛毛出生后,两个人给了孩子极致的宠爱,更是在两人悉心培养下,毛毛成长为一个阳光开朗、富有正义感的优秀少女。
每天清晨,毛毛都会和母亲温馨道别后上学。"妈妈再见,我走啦!"
然而谁能想到,这句简单的话语,却成为了郑女士日后最痛苦的回忆。
周末时,一家三口常常一起去家乐福超市购物,每到这时毛毛就经常主动帮助父母搬运大白菜等家务,而且坚决不让父母插手,像个小大人一样。
在学校里,毛毛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学生,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
在她六年级那会,就在作文《20年后的我》写到自己以后想当一名律师。
"20年后的我,将成为一名正义的化身,为弱势群体发声,让法律的阳光照耀每一个角落。"
谁能想到,理想最终变成不可实现的梦.....
和毛毛关系最好的是姥姥,毛毛经常写信给姥姥,以至于在她走后,抽屉里还有未寄出的信件。
在信中,她羞涩而兴奋地提到了自己初次来月经的经历。"亲爱的姥姥,我感觉自己长大了,真希望您能在身边..."
以至于在毛毛走后,最伤心的莫过于姥姥,经常抱着毛毛的照片掩面痛哭。
毛毛经常在暑假期间参加夏令营,也正是在那里,她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们约定要一起努力,考上理想的大学,将来为社会做贡献。"毛毛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然而,这个美好的约定,最终成为了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在父母眼中,毛毛不仅是一个懂事体贴的女儿,更是家里的开心果和希望。
她常常对社会现象发表自己独到的见解,让父母感到欣慰和自豪。
"毛毛总是能看到事物的本质,她的观点常常让我们这些大人都感到惊讶。"晏思贤教授曾这样评价自己的女儿。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就因为一场“一元车票”变成了悲剧。
悲剧发生
2005年10月4日,距离毛毛15岁生日还有20天,一家人兴高采烈地去新街口为她买新衣服。
"爸爸,妈妈,这件怎么样?"毛毛兴奋地在服装店里挑选着,憧憬着即将到来的生日派对。谁能想到,这竟是他们最后一次的全家出游。
下午,一家三口在新街口豁口站乘坐726路公交车返回蓝旗营的家。晏思贤持离休证免票,郑女士为自己和女儿购买了两张一元票。
然而,一位名叫朱玉琴的中年妇女突然指挥年轻售票员要求补买两元票,声称他们应该从新街口站上车。
原来朱玉琴也是售票员,不过今天歇班,才乘坐的公交车出行,而为何声称从新街口站上车呢?
这是因为两站之间虽只相隔一站,但票价却相差一倍,她之前售票时经常这样做,豁口站上车偏说是新街口站上车多收一块,以提高自己的业绩。
这回看见他们一个老头一个中年妇女还带着个小孩,这是之前她最喜欢欺负的对象,这才提醒换班的同事去找他们补票。
面对这无理的要求,毛毛忍不住对母亲说:"妈,他们怎么这么不讲理呀。"
然而郑女士也不想惹是生非,说着便要掏钱补票,然而就在年轻售票员走了以后。
毛毛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帮人什么玩意儿,真不是东西。"
谁知这句话让在一旁坐的朱玉琴听到了,当时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成为了毛毛生命中最后的噩梦。
朱玉琴先是一手揪住毛毛的头发,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嘴里还说着脏话。
“小*崽子,刚才说谁那,你再说一遍...”
虽然被毛毛的父母拉开,但毛毛本能地转身想踢朱玉琴,却被母亲拦住。
没想到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朱玉琴,她再次扑上来,双手紧紧掐住毛毛的脖子,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放开我女儿!求求你放开她!"郑女士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回荡在狭小的公交车厢内。
晏思贤教授也拼命想要阻止朱玉琴,但年过七旬的他力不从心。
毛毛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嘴唇变白,脸色发青,身体慢慢瘫软。
面对这危急情况,毛毛的父母大声呼救,恳求司机韩某立即送医。
然而,韩某竟然拒绝了,声称他们打售票员,要先去总站交罚款。
更令人愤怒的是,年轻售票员吴某还喊道:"把他们扔下去!"
幸运的是,车上一位姓穆的东北妇女被吵架声惊醒,她和其他一些好心的乘客帮助将已无意识的毛毛抬下车,并协助打车送往二炮总医院。
然而,当毛毛到达医院时,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医生们立即展开紧急抢救,电击、呼吸机、心脏按压,所有能用的急救手段都用上了。
晏思贤和郑女士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祈祷奇迹发生。
然而,命运似乎格外残酷,次日凌晨7时,年仅14岁的毛毛还是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更令人愤怒的是,事发后公交公司的一系列“流氓”行为简直是无法无天。
公交公司立即派人24小时轮班"陪同照顾",实则是监视晏家的一举一动。
10月12日,当中央电视台《今日说法》的记者试图采访时,竟然被公交公司的人拦截。
他们甚至在医院一楼电梯口盘问所有探视者的身份,企图控制信息的传播。
事发6天后,在警方建议家属协助寻找证人时,毛毛的姨妈和姑妈在新街口豁口站举牌寻找目击证人。
然而,公交公司的人员全程监视,甚至阻止记者拍照。
更令人不安的是,双层客运分公司总经理龚绍清和副经理许凯亲自到医院,警告家属停止寻找证人,暗示可能遭到司机家属报复。
公交公司的推卸责任更是令人发指。党委工作部部长盛雪明声称朱玉琴并非当班售票员,各级部门互相推诿,拒绝正面回应和道歉。
公交集团宣传部部长刘润芳甚至直言"这件事我不负责",直接将事情说成个人行为与公交公司无关。
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2006年5月12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终于开庭审理此案。
40岁的朱玉琴作为被告人出庭受审,面临故意伤害罪的指控。
庭审中,法医鉴定报告详细描述了毛毛的致命伤,目击证人的证词还原了朱玉琴两次掐毛毛脖子的过程。
朱玉琴的辩护律师试图强调其并非主观故意杀人,而是被毛毛的言语刺激导致一时冲动。
最终,法院以故意伤害罪判处朱玉琴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法庭认定,朱玉琴的行为直接导致毛毛死亡,犯罪手段特别残忍,后果特别严重。
在狱中,朱玉琴表现出极度的懊悔和内疚。她经常哭泣,多次向管教干警忏悔。"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甚至一度想与自己的孩子断绝关系,担心连累他们,后在管教干警的开导下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然而,悲剧的发生不是一个人的事,司机和公交公司同样都有责任。
2006年11月23日,事发400余天后,晏思贤夫妇向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东升法庭提起民事诉讼。
他们将北京巴士股份有限公司、朱玉琴、司机韩某和售票员吴某列为被告,索赔总额高达337.27万元,其中精神损害赔偿金300万元。
庭审中,毛毛的母亲郑女士详细陈述了冲突全过程,强调了司机韩某拒绝及时送医的关键过失。
目击证人,那位姓穆的东北妇女也出庭作证,她不仅确认了朱玉琴两次掐毛毛脖子的行为,还描述了司机韩某"拉偏手",偏向朱玉琴的情况。
然而,被告方的辩护策略令人愤怒。他们否认与朱玉琴行为直接相关,声称她已经下班。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然质疑家属为何不自行送医,声称"案发地距离二炮医院很近"。
虽然承认公司行为有"缺陷",但他们坚持认为送医与否不影响最终结果。他们还强调两名司乘人员工作经验仅1年,预见和处理能力欠缺。
最终,法院判决北京巴士股份有限公司与朱玉琴共同赔偿55万余元,其中精神损失费仅10万元。
55万元就可以买一条人命,这个结果远低于晏家的索赔要求,难道现在人命这么廉价吗?
这起悲剧不仅夺走了一个花季少女的生命,也彻底改变了晏家的生活。
晏思贤教授经常一个人发呆,血压持续升高,频繁就医。他反复回忆案发当天的情景,深深自责未能救下女儿。
在2006年"六一"儿童节前夕,他在网上写信祭奠女儿,字字泣血。
郑女士的情况更是令人心碎,她常常产生幻觉,仿佛女儿还在身边。
每天早晨,她仍习惯性地呼唤女儿起床,中午时还会想起要给女儿做饭。她的情绪极度不稳定,经常失声痛哭。
而他们不再储存大白菜,因为这会让他们想起女儿帮忙搬运的场景。
他们改为晚上散步,以避免见到同龄的孩子。曾经充满欢乐的家乐福超市,也成为了他们再也不愿踏足的地方。
晏思贤和郑女士的学生们轮班陪伴,主动承担买菜等家务。同系的老师们也定期来访聊天慰藉。
甚至有人提出让自己的孩子去陪伴老两口,香港的慈善机构还派人送来了挽联和花圈。
在毛毛离世一年后,她的同学们自发组织了一场纪念活动。他们在学校里种下了一棵樱花树,取名"继勤树",希望能够永远纪念这个美好的生命。
每年樱花盛开时,都会有人来此缅怀,追忆那个永远停留在14岁的笑靥。
毛毛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律师,为弱势群体发声。虽然她的梦想未能实现,但她的故事却激励了许多年轻人投身法律事业。
有几名她的同学在大学里选择了法律专业,立志要成为维护正义的法律工作者。
这个案件也推动了公交系统的改革。许多城市开始推广"一卡通"等电子支付方式,大大减少了因票价问题引发的纠纷。
一些公交公司还开始定期对司乘人员进行心理辅导和职业道德培训,提高他们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
然而,尽管社会在不断进步,类似的悲剧仍时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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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公共场所的暴力事件,都会让人想起毛毛的故事。
这提醒我们,安全意识和文明素养的提升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
毛毛的生命虽然短暂,但她的故事却永远地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
它不仅是一个家庭的悲剧,更是整个社会的警钟。
让我们永远铭记这个14岁女孩的故事,共同努力,创造一个更加安全、更加和谐的社会环境。
因为每一个生命都是珍贵的,每一个人都值得被尊重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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