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在签名剧团(Signature Theater Company)发生的一场八对一的混战中，阿里·勒布(Ari Loeb)仰面摔倒，发出了砰的一声。这当然是一场虚构的打斗：勒布是在排练《功夫》(Kung Fu)的最后一幕。黄哲伦(David Henry Hwang)的新剧《功夫》讲述了武术大师李小龙(Bruce Lee)的生平，该剧目前正在签名剧团进行预演，周一开始公演。
勒布扮演的是李小龙的一个对手，编舞索尼娅·塔依(Sonya Tayeh)问他是否还好。他回答，“我想没事。”（他确实没事。）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们都在寻找一个更好的摔倒方式——其实是他被扔出去的方式。这突显了既要让舞台上的打斗戏在观众眼中显得真实，又要保证表演者的安全有多么复杂。这个过程相当累人，那天他们为了满足安全性和逼真性的双重需要，还做了其他几个小调整。在快节奏的舞台表演中只出现几分钟的戏份，可能都需要花上许多个小时来排练。
《功夫》讲述了李小龙生平从18岁开始，止于他32岁过世的几年前。剧中的主演科尔·堀部(Cole Horibe)本身就身手不凡，他令观众最熟悉的表演来自电视节目《舞林争霸》(So You Think You Can Dance)，他是其中第9季的选手，因“融合了武术”的舞蹈风格为人所知。
科尔·堀部28岁，在夏威夷出生长大，自幼习武。虽然剧中的打斗动作非常快，看起来也相当逼真，但对于受过真正实战训练的人来说，却需要进行大幅调整。
“在打斗场面中，我必须不断提醒自己：‘把这想成是跳舞，”他在排练休息时说。“我父亲让我们习武的全部目的就是学会如何保护自己，而且他总是对我们说，‘想象有个人在那里。’我在做这些打斗动作时，总想一脚踢倒目标，这种冲动出现了很多次。我会用力太猛，所以我必须对自己说，‘放松，把这想成是舞蹈动作。’”
黄哲伦曾一度想用音乐剧的形式讲述李小龙的人生故事，但那些计划并没有成功。尽管如此，《功夫》中还是有十几段打斗场面和一些舞蹈，虽然并不暴力，但是显然充斥着塔依所说的“打斗性”的动作。
“该剧的概念来源于李小龙对动作的思考方式，他从很多地方都借鉴了一点东西。”导演雷·西尔弗曼(Leigh Silverman)解释道，“他借鉴了科学、拳击、哲学、空手道，从各个领域都汲取一些，然后糅合到一起，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同样的，《功夫》中的动作也是汲取自多个来源，然后糅合而成。虽然是由塔依总管所有动作的编排，但团队中还有一位武术指导伊曼纽尔·布朗（Emmanuel Brown，他也在演员阵容当中），以及一位“中国戏曲动作专家”关鸿钧(Jamie Guan)。
根据特定场景的需要，“他们给索尼娅提供一些选择，就像是提供一个调色盘，里面有一些不同的颜料，”西尔弗曼在描述这种工作关系时说。然后塔依会“研究这个调色板”，弄清楚“如何将不同类型的动作编排到一起”。
因此，《功夫》中的打斗场景风格各异。以下是剧中几个主要场景，分别展示了李小龙生活中的一些重要时刻：
香港街头的打斗
Sara Krulwich/The New York Times
1963年，李小龙正在跟琳达·埃莫瑞(Linda Emery)约会，后者次年成为了他的妻子。李小龙在约会时向琳达讲述了自己的过去：一个惹是生非，时常有暴力举动的香港青年。场景闪回到1958年，李小龙跟多名对手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街头斗殴，他的拳脚杂乱无章，还没有多年后那种标志性的优雅风格。一名对手的腿被打断了。
加藤和伙伴
Sara Krulwich/The New York Times
李小龙在播出时间不长的的电视剧集《青蜂侠》(The Green Hornet)中扮演主角的伙伴加藤(Kato)，《功夫》里的一段情节展示了电视业在上世纪60年代聘用亚裔演员时的复杂情形。“对于节目中出现了一个东方演员，人们感到有些不安，”ABC的一名高管表示。由此编排的“加藤舞”比街头打斗的场面更加程式化，采用了明亮的灯光，而且配上了60年代俗气的电视音乐，以及《青蜂侠》中增强到有些滑稽的音效。
父子关系
Sara Krulwich/The New York Times
李小龙的父亲也是一名演员，主要是表演中国戏曲，父子之间的紧张关系是《功夫》中的重要主题。李小龙迁居美国并且长期不愿回家，是父子之间摩擦的根源。但是对于中国戏曲中武打动作的真实感和激烈程度，两人也存在分歧。
在一个想象的场景中，李小龙到父亲坟前扫墓，并与父亲的鬼魂发生打斗。两人手持着长木棒（中国戏曲中使用的一种武打道具），一边挥舞着、躲闪着，一边又争论着那些让他们疏远多年的问题，但最终他们实现了和解。
成为传奇
Sara Krulwich/The New York Times
以下是黄哲伦剧本中最后一幕宏大场景的舞台指示：“李小龙站起身来。跳起胜利的舞步，动作比以往更有力，他期盼着将在香港拍摄的电影，那将实现自己的梦想。一群人开始与他动手，他打败了所有这些人——满怀激动和喜悦，从此奠定了他作为影坛和武术界传奇人物的地位。”
塔依说，整组人花了至少三个整天来酝酿随后的打斗场景。李小龙会在其中用手脚来抵挡八个人的攻击，招式越来越难以置信，动作不仅灵巧自如，而且还体现了他的风格和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