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多书法初学者而言,他们在评价书法时往往侧重于字形的整齐规范,容易将不符合传统整齐美观标准的字误判为 “丑书”,这种片面的认知反映了他们对书法艺术理解的粗浅。而苏轼的书法,尤其是他的《洞庭中山二赋》,则为我们展现了书法更深层次的内涵和魅力。
从书法史的宏观角度审视,晋代书法家们树立了一座巍峨的高峰,其影响力延续至唐代,唐代书法家们继承了晋代书法的精髓。然而,五代的动荡致使书法艺术衰败,笔法凋敝。到了宋代,书法呈现两极分化,苏舜钦、苏舜元、蔡襄、欧阳修等代表 “尚法” 派,米芾为代表 “集字入古” 派,而苏轼与黄庭坚则开创了 “尚意” 一派。
苏轼所谓的 “我书造意本无法”,实则是在深厚书法实践后的 “忘法”,是性情与书法的完美融合,不拘泥于法度。这种创新的书法理念在《洞庭中山二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公元 1093 年,苏轼经历了人生的重重磨难,爱妻离世、高太后离世、哲宗打压旧党致使他被贬。在被贬往岭南的途中,他写下了这部封神之作。此时已年届六十的苏轼,人生阅历丰富,艺术造诣也达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其字如黄庭坚所言 “早年用笔精到,不及老大渐近自然”,晚年书法大成。
《洞庭中山二赋》是苏轼流传下来最为规范的行书之一,与《寒食帖》的夸张、《李白仙诗卷》的高超气势不同,它通过朴素平实的书写,展现出精妙变化和高雅品味。此作融合了晋代格调、唐代法则以及李邕、颜真卿、杨凝式等人的艺术特色,更突出了苏轼个人的独特风格,成为后世学习借鉴的典范。黄庭坚评价其 “东坡书挟海上风涛之气”,作品洋溢着强烈的动感,笔触饱满有力,让书法学习者能深入领悟苏轼及宋代 “尚意” 书法的精髓。
《洞庭中山二赋》在书法特点上独具魅力。其用笔丰腴,用墨肥润,给人以丰腴之美,横细竖粗,撇肥捺厚,注墨较多,如《次辩才韵诗帖》般酣畅淋漓。结字扁平,错落有致,与欧体修长字形相反,取横向之势,横向用笔露锋潇洒流丽,纵向用笔藏锋短粗有力,稳重端庄,在《赤壁赋》《洞庭春色赋》等作品中有突出体现。
字与字之间轻重有致,呈现出一大一小错落分布的韵律感,可在《武昌西山诗帖》《答钱穆父诗帖》等中窥见。在章法上左突右撞,字势横向布局,跌宕起伏,《李太白仙诗卷》便是典型。
再看其文学价值,《洞庭中山二赋》即《洞庭春色赋》与《中山松醪赋》,均为苏轼自撰并书。前者作于 1091 年冬,后者作于 1093 年,苏轼于 1094 年遇大雨留阻襄邑时书写此二赋述怀。
二赋以 “洞庭春色” 和 “中山松醪” 为引子,表达了对酒文化的热爱和人生的感悟。苏轼借酒抒发对人生的理解和追求,展现了人生的喜怒哀乐,体现了他乐观、豁达的人生态度。苏轼深厚的文学功底和独特的艺术表达,使其具有极高的文学价值。
此二赋并后记,为白麻纸七纸接装,纸精墨佳,气色如新,纵 28.3 厘米,横 306.3 厘米。《洞庭春色赋》行书三十二行,二百八十七字;《中山松醪赋》行书三十五行,三百十二字;又有自题十行,八十五字,前后总计六百八十四字,是苏轼传世墨迹中字数最多者,足见其文学创作和书法表现力之丰富。
它的收藏历程也充满波折。清初为安岐所藏,乾隆时入清内府,刻入《三希堂法帖》,后随溥仪辗转至长春伪皇宫,1945 年散佚民间,1982 年重现并藏于吉林省博物馆,虽卷前隔水、引首缺失,但仍不失其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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