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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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西洋里的一只雄性人鱼，但是被抓住卖到东方。
成为小女帝的宠物。
我是西方人鱼，却成了东方皇帝的宠物鱼。
我本以为皇帝是个一脸威严、凶狠残暴的暴君。
什么嘛，就是个脸蛋像水母的可爱小女孩。
但她总喜欢捉弄我。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世间唯一的青龙。
1
被抬上大殿前，我还被洗刷了一番。
那个尖嗓子的男人就站在旁边指挥：
「哎哟，真是稀奇玩意儿，外邦人体味大就算了，怎么外邦鱼味道也这么大啊。」
他用手在鼻尖前扇了扇，一脸嫌弃。
「洗干净了嗷，可别熏着陛下了。」
虽然我还听不太懂东方话，但是他也太嫌弃了吧！
等我先咬死他们皇帝，再咬死他！
再杀回去咬死那群黑心肠的鲛人！
东方鲛人打不过我，给我下毒就算了，竟然还把我卖了！
「oh，shit！」
几个婢女拿着丝瓜瓤在我的尾巴上来回搓，我感觉我的鳞片都被搓下来了，我立刻大骂出声。
正在我要暴起咬人时，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按住了我。
「嗯？听进贡的人说他会讲中原话啊，不许讲听不懂的鸟语了。」
我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尖嗓子的男人。
「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我们宫里还没有你这种异兽呢，待会儿啊，好好表现，一定给你划一片大池子。」说着，他在我肩头捏了捏，笑眯眯的脸上透出诡异的慈祥。
2
我见到了他们的小皇帝。
我本以为统治这群黑心东方人的是个一脸威严、凶狠残暴的暴君。
什么嘛，结果是个小女孩。
她趴在水缸前看我，双掌紧贴在玻璃上，一张脸凑得极近。
眼睛像玻璃珠子，脸蛋像水母。
白白的，胖胖的，软嘟嘟的。
一看就很好欺负。
想到入东方以来的遭遇，我起了坏心思，勾唇一笑。
我缓缓游上前与她对视，张开蹼掌，隔着玻璃贴在她手心。
然后，猛地把脸往玻璃前一凑，张大嘴巴，露出尖锐无比的獠牙。
「啊！」
小皇帝被吓到了，惊呼一声，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大胆！」
立刻有人上前扶住柔弱的小皇帝，大声呵斥我：「拖下去！听闻东瀛人善做生鱼片，叫两个东瀛厨子过来，给杂家宰了这条鱼！」
我慌了，虽然我听不懂东瀛人，但是我听得懂生鱼片，他们这是想吃了我。
早听说在东方人眼里食物只有两种，一种是能吃的，一种是研究研究怎么吃的。
但没想到他们连人鱼都吃！
慌乱间，我对上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小皇帝的眼睛，她仍透出几分兴趣。
我冲她摆摆尾巴，不住地吐泡泡。
阿巴阿巴，救我救我。
「慢着。」
小皇帝终于出声拦住正要把我抬下去的人。
她摆了摆手阻止挡在她身前的人，「无碍。」向我走来。
我将头埋在水底，不敢探上去，生怕又吓到她，我的小命就玩完了。
「会讲中原话？」她问。
会会会，我疯狂点头，阿巴阿巴，吐出一串泡泡。
3
小皇帝皱眉：「是个哑巴？」
她转头看向旁边人。
我生怕她以为我不会说话把我做成生鱼片，咻的一下蹿出水面，大声说：「会！」
她猛地眨巴两下眼睛，差点又没站稳。
护在她身前的人立刻向前一步，又要大声呵斥我。
我委屈：「我会嘛……你干嘛胆子这么小，一点点动静都被吓到。」
周围人一声「大胆！」话音刚落下，小皇帝皱起了眉头，斜着眼睛冷冷地睨了他们一眼。
那些人立刻垂下头抱拳退下。
小皇帝看起来还蛮有威严的嘛。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像只狮子狗。」
虽然不知道狮子狗是什么，但是听着不像什么好话。
她叫人拿上来一个黄金做的玲珑球，在手中来回抛了两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见我盯得目不转睛，她将玲珑球抛给我，我下意识伸手接住。
就听见她说：「顶球会不会？」
顶球？
我正疑惑不解呢，尖嗓子的男人抱上来一只雪白的四脚小兽。
小东西一见到小皇帝就「嗷呜嗷呜」地叫唤着扑上去。
小皇帝用脚轻轻将小兽踢开，也给它抛了个黄金球。
那小兽立马高高跃起，用头将黄金球顶至半空，顶了好几个来回，直到金球落地，才叼起来回到小皇帝脚边，嘴里「呜呜」叫着。
小皇帝没有动，只是笑了笑，显然很满意，立刻有人将它抱起待命。
小皇帝摸了摸小兽的脑袋转而看向我，眼底笑意不减。
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顶球，会不会？
4
我气得发抖！
在海里，我们也经常拿河豚这样抛来抛去取乐。
那雪白小兽就是她的狮子狗了吧，她说我像狮子狗！
小皇帝看着我的眼睛笑意不减。
我仿佛看见她娇小的身形后升起巨大的黑雾。
黑雾幻化成恶魔的模样，一手拿着刀子一手拿着叉子。
呜呜呜，我能怎么办。
我当然是向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说：「我会啊，我顶得比它还好呢。」
我将鱼尾狠狠向上一摆，金球高高飞起，纵身一跃，稳稳地将球接住落回水中。
我在众人眼底清晰地瞧见惊艳，尤其是那小皇帝，玻璃珠一样的眼睛都放光了。
折服于我的魅力吧，我好歹也是大西洋底最貌美的人鱼呢，被我迷惑的水手不知几何。
巨大的水花劈头盖脸地淋了小皇帝一身。
空气有三秒安静。
小皇帝撩开脸上滴着水的头发，「噗」一声吐出口中的水。
「大胆！竟敢谋害皇上，来人啊，拿下！」尖嗓音的男人扯着脖子尖叫。
周围的人慌里慌张地忙碌起来，忙着拿布给小皇帝擦干，忙着上来把我抬走做生鱼片。
不知为何，我无师自通地嚎起来：「冤枉啊皇上，冤枉啊！」
来了许多侍卫将我抬走，小皇帝被人护送着走了。
我一路大声呼喊，可无人理我。
暴君！真是暴君！
比大西洋里最残暴的鲨鱼还要残暴！
我被放进了一个巨大的池子。
倘若不是我马上就要被做成生鱼片了我会很开心。
那小皇帝看起来又胆小又娇弱，我泼了她一身水，她的侍卫一定会杀了我。
呜呜呜，如果能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因为捕不到鲨鱼，只能和雌性人鱼去海面上迷惑人类，而离家出走，以至迷路，流浪到这遥远东方，被人类做成生鱼片。
5
不行！就算死，我也要做一只饱死鱼。
我瞧着池子里各式各样的鱼类动了心思，能被皇帝养在这里的想必都是些稀有品种。
我要吃光她的鱼，让她肉疼。
就在我在池子里大肆捕杀时，岸边传来了小皇帝的声音。
「出来。」
来抓我去做生鱼片了，我才不去。
我如一条死鱼静静沉在水底，一动不动。
小皇帝等待良久，见湖面一丝波澜也没有，继续说：
「再不出来，孤就叫人抽干这水，抓你起来做烤鱼干。」
呜呜呜，在我们那里，只有最恶毒的女巫才会被国王用火烧死，我只是不小心泼了她点水，东方人果然恶毒。
但是这话听起来她不杀我了。
我缓缓游上水面，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望着岸上的小皇帝。
她换了身衣服，穿了身白的，更衬得她像只软绵绵的水母。
就是国王最小的女儿也没有她可爱。
不，不对，她可是黑心肠的东方皇帝，哪有什么可爱，都是装的。
「你叫什么名字？」小皇帝问我。
「Seraphina。」
「什么？」小皇帝听了皱起眉头，一脸懵。
「Seraphina。」我嗡嗡地重复了一遍。
小皇帝仍是皱眉。
电光火石之间，我意识到这群东方人听不懂西洋语。
我正想大声嘲笑，瞥见小皇帝身后的侍卫队又硬生生压下去。
算了，要是小皇帝恼羞成怒当成把我抓起来做烤鱼干可就不好了。
「希尔。」小皇帝沉默良久，开口道。
「什么？」
「希尔，你叫希尔。」
哦，我懂了，这是给自己的宠物取名字呢。
真是耻辱啊，该死。
我真想跳起来咬她。
6
「来，希尔。」
小皇帝笑眯眯的，又取来玲珑球，向我抛来。
我没理，「咕嘟」一声，玲珑球沉入水底。
我也笑眯眯地看着皇帝。
直到一条被我啃得只剩头的鱼骨飘了上来。
鱼头上的蓝色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看就价值不菲。
鱼骨随着水波荡啊荡啊，就横在我与小皇帝之间。
尴尬气氛无声蔓延。
我「咕咚」一声潜下水底，找到那颗玲珑球，捧到小皇帝面前，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开口：「找到咯，我们再来一次吧，主人。」
自此之后，我就被养在了这池子里，被戴上了和狮子狗一样的项圈，还坠着个铃铛。
宠物的身份昭然若揭。
可每日池子里都被投入新鲜的鱼类，各式各样的，活的，任我捕杀。
我一边往嘴里塞鱼，一边放松身体，任自己在水里沉浮。
兽人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只是小皇帝愈发过分，不仅让我顶玲珑球，最近还让我钻圈子，还说要我钻火圈，真是太过分了！
每次来逗我玩完，她总是像摸狮子狗那样狠狠地揉搓我的脑袋。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笑盈盈的。
雪白的脸蛋在阳光的照映下泛着柔柔的光。
像他们的糕点，叫什么来着，雪酪，对，叫这个名字。
我吃过，甜得腻死鱼了。
啊，真想咬一口她的脸蛋，一定比雪酪的外皮还柔软吧。
我如此这般想着，在她又一次伸出手像挠狮子狗那般挠我下巴时，我张嘴咬住了她的手指。
7
我知晓小皇帝身娇体弱，根本没用力。
与其说咬，不如说含来得更准确。
她一愣，显然没料到我突然间的动作。
我也愣，口感果然如我想的一样，又软又滑。
空气有一瞬间焦灼，小皇帝的眼睛变得深沉，像是夜空下的大海。
迷人又危险。
我立刻反应过来，我是宠物。
宠物咬主人是要被抓起来做成烤鱼干的。
我含住她的手指，舔了舔，示意我的无害。
「大胆！竟敢谋害皇上！来人啊……」
小皇帝身后的太监尖叫起来，说着就要招呼人上前把我捉起来。
这些日子我已经知道这些尖嗓子的男人是太监了，但是我哪里大胆了……呜呜呜，我都要被你们吓死了。
「退下。」小皇帝呵退了众人，眼底笑意不减，手指在我嘴里摸索起来，「张嘴。」
虽然我很喜欢可爱的生物，时常想要咬小皇帝，但是我绝对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
噢，我们西方人鱼向来坦荡，这些人伤害到了我的一颗赤诚之心。
我看着小皇帝，心里有些委屈。
小皇帝的要求有些冒犯，人鱼的武器无非利爪和尖牙，她却要我张开嘴给她展示。
我从没有这样过，心底奇怪的情绪渐渐蔓延开来。
我想逃，小皇帝像是察觉到我的想法，用拇指和中指扣住我的脸，食指还放在我嘴里。
我轻而易举就可以挣开她，可此时我却像是失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只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张嘴，希尔，乖。」
小皇帝见我不动，眼底笑意更深，轻轻地诱哄。
太阳晃得我头晕目眩。
我委屈着，迷迷糊糊地张开了嘴，露出我的獠牙。
8
柔软的食指在我的嘴里一一摸过那些尖锐的利齿。
我曾无数次用它们咬开鲨鱼坚韧的外皮，咬断人类的颅骨，我深知那是多么锋利的武器。
此时，在小皇帝的手下却仿佛变得酸软。
时间仿佛变得漫长了起来，看着小皇帝的脸我的思绪乱飞起来。
我深刻知道人鱼美丽的外表都是为了迷惑人类，杀死人类。
人鱼是杀伤力极强的深海猛兽，就是鲨鱼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她会不会觉得我的牙齿丑陋……
我变得焦躁起来，不住地摆动尾巴，水面开始荡起层层波纹。
好在小皇帝放开了我，站了起来。
身边的太监立刻递上手帕让小皇帝擦手。
我发誓，若是我们两个站在同一平面，她绝对不到我的胸膛。
可现在，她在地上，我在水里，我只能逆着光仰望她。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从她的嘴角判断出来她在笑，周身散发出愉悦的气息。
她的身后站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在身后是她庞大的宫殿。
噢，她是皇帝，是君主，她拥有数不尽的仆人，财富，军队，宠物。
我只是一只被献给她的人鱼。
我不再看她，强烈的不安和羞耻感让我只想藏进水底。
一摆尾，溜了。
「希尔。」水面上传来小皇帝的声音。
又干嘛又干嘛，还不够嘛……
我往上游了一点，能看见小皇帝模糊的身影。
「希尔，希尔。」她见我不上去，蹲在岸边拨弄着水面。
拉长着尾音，声音甜腻，大有我不出去她就不走的架势。
真是怕了她了，我认命地探出水面。
9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无声控诉。
希望她自觉点，下次不要再提这么无理的要求了。
小皇帝恍若未觉，冲我招招手：「过来。」
我默默游过去，莫名有点委屈，将头抵上她的手心。
摸摸我吧，你真是，太冒犯了。
小皇帝揉了揉我的脑袋，声音里满是笑意：「乖。」
小皇帝走了，我沉入水底，像一条死鱼一般躺尸。
没过多久，水面上传来「扑通」一声巨响。
我感受着无数道细小水流波动，我知道是投食了。
我睁眼望去，五花八门的鱼上方游来游去，第一次没了食欲。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又害怕又想见到她。
太阳沉沉落下，皎洁的月亮挂在天上。
我浮出水面，将手撑在岸边发呆。
今晚的月亮，真白啊，又圆。
像她的脸蛋。
看着月亮，我第一次想的不是大西洋的海面，是那个有着柔软脸蛋的小皇帝。
直到月亮也落下，远处天地交接处露出一抹鱼肚白。
来往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这座巨大的宫殿快要醒了。
有两个宫女走近，我听见她们小声谈论的声音。
「昨晚陛下召见了沈皇侍，一晚上留在凤栖殿呢。」
随着他们远去，声音消失在风里。
我听不太懂他们的话，什么沈皇侍，什么凤栖殿。
但是我听懂了，昨天小皇帝见了什么人，一直那人待在一起。
我也想和她待在一起。
心中强烈的欲望促使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渐渐地，我巨大鱼尾上的鳞片开始消退，分裂，取而代之的是人类的双腿。
我湿答答地，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