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做错了事,被父亲打了一巴掌,结果就不见了,全家人怎么找都找不到,母亲哭喊着:孩子快回来吧!
印象里,我的父亲比较严肃,除了和我们讲大道理,很少对我们高声说话。
他是一名教师,一直在镇上教书。平时不在家,只有星期天才能回家。
87年的时候,我有幸考到镇上读初中,为了方便我上学,父亲特意带我一起去学校。
其实我是非常不愿意跟他一起去学校的,我想自己骑车和别的同学一起,但是父母不准。
父亲骑着他的金鹿牌自行车,我坐在后座上,抱着母亲为我们烙的煎饼,一路颠簸来到学校。
虽然父亲没有教我们班级,但是班主任老师对我还是比较照顾。
我一直都坐在前两排位置,上课半点不敢马虎,老师讲课时候眼睛死盯着我,我觉得就连眨几次眼睛,老师都能数得清楚。
一段时间里我不敢和同学们大声说话,也不敢和同学们嬉笑打闹,生怕一个做错,老师就会把小报告打给我父亲。
因为父亲对我三令五申除了学习,不准有别的小动作。
那时整个初中我过得很压抑。
一点不喜欢和父亲同一个学校。
一次星期天刚回家,我书包直接扔到院子里的凳子上,几步进屋搜刮吃的。
父亲则去停放他的自行车。
突然听到一声响动,出来后就见整个书包落到旁边洗衣服水池里。
我尖着嗓子嚎叫了一声,立马窜过去提起来,水珠滴滴答答落满一地。
转头一看弟弟呆呆的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样子很可疑。
我立时怒从胆边生,站在那里一蹦多老高。正好发泄一下我积攒多久的闷气!
7岁的弟弟急忙小声解释:我就从那边走过,不是我弄进去的。
我不管,对着他连吼带骂一顿狂轰滥炸,
弟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节节败退。
父亲把自行车停放好,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当时也很气愤,拉过弟弟对着他的屁股就是狠狠一巴掌。
弟弟疼的嗷嗷大叫,院子里立马鬼哭狼嚎起来。
弟弟被打后哭着跑走了。
父亲和我顾不得多说什么,打开书包,把所有书本拿出来晾晒。
我的作业本湿的一塌糊涂,钢笔字迹润染的匀称又模糊,觉得让父亲看到既解气又惶恐。
解气的是这次终于不用写作业了!
惶恐的是没法写作业可怎么办?
真是自相矛盾。
等我们院子里摆满后母亲回家了,进门就问弟弟去哪里了?
我又哭着向母亲告状,母亲看着满院子的书本,虽然生气,但没再说什么。
便去厨房做饭了。
吃饭的时候弟弟还没回来。
母亲便催我外面找找,我在大街上喊了一通,又问他们经常一起玩的的小朋友,都说没见。
母亲只好亲自外出寻找,可是找遍村子都说没有看见。
这时父亲也慌了,整个村子都是我们此起彼伏寻找弟弟的叫喊声。
天渐渐黑了,邻居们听说后也纷纷拿着手电筒帮着寻找。
母亲顾不得形象,坐在街上大哭,喊着弟弟的名字:东东,你去哪里了?快回家吧!
由于天黑我近视眼看不清,不小心摔了一跤,腿磕破了一点皮,父亲让我回家包扎一下。
我一瘸一拐的回家走,忍不住哭起来,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悔恨。
如果下午我不和弟弟争执,父亲就不会打他,弟弟也不会跑丢。
我咧着嘴呜呜的哭着回到家里,翻找着用什么包一下腿才好。
发现母亲平时承放煎饼黑色的大泥陶盆扣在地上。
我们家的盆很大,当地人叫大斗盆,几乎每家都有。
此时不知为什么大盆会扣在地上。
我想起里面还有煎饼,急忙把盆掀开。
只见弟弟正蜷缩在里面睡的很安稳。旁边零散着一打煎饼。
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激动不已,上前唤醒睡熟的弟弟。
顾不得包扎腿上伤口,飞奔到大街高声喊:弟弟找到了!弟弟找到了!
母亲一听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父亲也满脸期待的望上我。
我兴奋的语无伦次,大声说:弟弟在家里!
母亲爬起来就往家跑,一进门看到弟弟懵懵懂懂的站在那里一脸睡像。
母亲一把抱住弟弟惊喜道:你从哪里出来的?吓死我了!
原来弟弟挨打后跑出去,又偷偷溜回家,饿了想吃煎饼。
7岁的弟弟当时特别瘦小,大盆里还剩几个煎饼在盆底,人小够不着,就扳着盆一使劲,不小心大盆被扳倒直接把他扣在底下。
那个年代,屋里地板都是泥土地,每天用扫把清扫地面,时间长了都是坑坑不平。
所以大盘虽然扣在地上,周围都有缝隙。
弟弟不敢呼喊,自己又推不开,只好趴在里面等着被发现。
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被找到后的弟弟还没从下午的惊吓中缓过来,怕父亲再打屁股,紧紧抱着母亲。
父亲顾不得什么,找到儿子已是万幸,看到弟弟的模样,父亲站在那里也笑了。
这事过去多少年后,我们经常当成笑话说起。回忆里那个时代也是别一样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