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王建国,今年53岁。每当我打开那个老旧的木头盒子,看到里面那张已经泛黄的百元大钞时,1991年那个寒冷的冬天总会浮现在我眼前。那是我22岁那年,也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我出生在湖北的一个小山村。我们村子不大,就几十户人家,大家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时候,村里连电都没通,晚上就着煤油灯做事,冬天冷得要命,夏天又热得不行。

我爹是村里有名的能干人,不仅种地一把好手,还会泥瓦匠的活。每到收获季节,村里人都争着请他帮忙。我娘则是个勤快的农村妇女,操持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还要照顾我和妹妹。

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个妹妹。从小,我就有股倔劲儿,认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记得有次,我非要自己去挑水,结果扁担没扛稳,水桶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我爹想帮忙,我却倔强地说:"不用,我自己来!"最后硬是自己重新挑了一担水回来,虽然累得直喘气,但心里却美滋滋的。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上学的时候,我的成绩一直不太好。不是我不用功,而是我总觉得书本上的东西离生活太远。我更喜欢跟着爹学些实在的本事,比如修理农具、盖房子之类的。每次看到爹用几块木头就能做出一张结实的凳子,我都觉得特别神奇。

爹娘总说:"建国啊,你可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大学,光宗耀祖!"可惜,我的成绩始终平平,初中毕业后就没再继续读书了。那时候,我心里还有点难过,觉得自己没出息,辜负了爹娘的期望。

那时候,村里的年轻人都往外跑,有的去了省城,有的去了沿海。我也心痒难耐,整天幻想着外面的世界。1991年初,我表哥从深圳回来探亲,一身时髦打扮,口袋里还鼓鼓的,一下子成了村里的明星。

"建国啊,你也来深圳吧!那儿机会多着呢!"表哥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小子手脚麻利,到了那边肯定能干出名堂。"

我心里的那团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晚上躺在炕上,我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深圳的模样。高楼大厦、宽阔的马路、穿梭的人群......虽然我从没见过,但我相信那一定比我们这个小山村精彩一万倍。

我跟爹娘商量了好几天,他们才勉强同意。娘红着眼眶给我收拾行李,一边叠衣服一边叮嘱:"建国啊,到了那边可要照顾好自己。别人能吃的苦你也要能吃,别人不愿意干的活你也要干。"爹则是沉默地坐在一旁抽着旱烟,只是在我临走前拍了拍我的肩膀,粗声粗气地说了句:"去吧,闯出个样子来。"

临行前,娘红着眼眶塞给我一个布包:"里面是200块钱,都是我跟你爹攒的。你到了那边可要省着点花。"

就这样,我踏上了南下深圳的火车。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坐火车,也是第一次离家那么远。火车上挤满了和我一样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对未来的憧憬。

三天三夜的硬座让我腰酸背痛,但一想到即将到达的新世界,我就浑身充满了力量。当列车缓缓驶入深圳站时,我的心跳加速了。

透过车窗,我看到了高楼大厦,看到了宽阔的马路,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群。这就是深圳啊,我在心里默默地说,这就是我要闯荡的地方。

刚下火车,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火车站前的广场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拖着大包小包的人。我紧了紧背上的帆布包,深吸一口气,迈出了走向新生活的第一步。

我按照表哥给的地址,辗转坐了两趟公交车,终于来到了他所说的工业区。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工厂,此起彼伏的机器轰鸣声充满了整个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可能是各种化学品混合的气味。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心想:这就是城市的味道吗?和家乡清新的空气比起来,这里的空气让人有些不适应。

表哥在一家电子厂上班,他早就在厂门口等我了。"建国,你可算来了!"他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走,带你去办手续。"

就这样,我成了这家电子厂的一名普通工人。厂里给我们安排了宿舍,一间不到20平米的房间里挤了8个人。大家都是天南海北来的打工仔,晚上围坐在一起聊天,谈论着各自的梦想,倒也其乐融融。

可是,生活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工厂的生活很辛苦,每天早上6点起床,7点开始上班,一站就是12个小时。流水线上的工作单调乏味,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刚开始的几天,我的手上起了不少水泡,晚上躺在床上浑身酸痛。

我开始怀念家乡的生活。虽然农村生活辛苦,但至少能看到蓝天白云,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这里的天总是灰蒙蒙的,空气里充满了各种刺鼻的气味。晚上躺在床上,听着室友们的鼾声,我常常睡不着觉,脑子里全是家乡的影子。

但我知道,我不能认输。我要证明给爹娘看,我王建国来深圳不是来镀金的,是真的要闯出一番事业。我咬牙坚持着,告诉自己,只要熬过这段时间,生活就会好起来的。

就在我以为生活就要这样按部就班地继续下去时,变故突然降临了。

那是12月初的一天,外面下着蒙蒙细雨。车间主管突然把我们集合起来,说厂里订单减少,要裁员。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果然,新来的工人首当其冲,我赫然在裁员名单上。

"等开春有新订单了,会优先考虑你们。"主管这样说,可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我站在厂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工人,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口袋里只剩下100来块钱,连住一周的地下室都不够。我不敢回老家,怕乡亲们笑话我没出息。可是在深圳,我又能去哪里呢?

就在我迷茫无助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王建国,你怎么还在这儿啊?"我回头一看,是跟我同一条流水线的张玲。她比我大两岁,在厂里已经工作三年了。

张玲是个漂亮的姑娘,皮肤白皙,说话轻声细语的,很讨人喜欢。平时工作的时候,我总是偷偷地看她,心里暗暗羡慕着能娶到这样的媳妇的男人。

"我...我被辞退了。"我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张玲愣了一下,然后关切地问:"那你现在住哪儿啊?"

我摇摇头,苦笑道:"还没地方去呢。"

张玲皱了皱眉,突然说:"要不这样吧,我表哥在附近开了家小餐馆,正缺人手,你要不要去试试?"

我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吗?那太好了!"

就这样,在张玲的介绍下,我来到了她表哥的餐馆。餐馆不大,就一个厨师和两个服务员。张玲的表哥看我老实肯干,就留下我当了帮厨。

餐馆的工作比工厂里轻松一些,但也有自己的难处。我每天早上5点就要起床,去菜市场采购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刚开始时,我常常被菜贩子们骗,买回来的菜要么是烂的,要么就是价钱被宰。慢慢地,我学会了讲价,学会了挑选新鲜食材。每次成功地买到便宜又新鲜的菜,我都会有种小小的成就感。

中午和晚上是最忙的时候,我要负责传菜、收拾餐桌,有时还要帮忙刷碗。有次,我一不小心把一盘菜打翻在客人身上,吓得我手足无措。幸好那位客人大度,没有为难我。张玲的表哥也没有责骂我,而是教我如何正确地端盘子,如何在繁忙中保持冷静。

虽然很累,但我心里是高兴的。至少我有了一份工作,有了一个容身之处。张玲的表哥人不错,让我在餐馆后面的小房间里住下,还管饭。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干,不能辜负张玲的推荐。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天,我就发现自己的钱包瘪了。原来餐馆是月结工资,而我来的时候刚好错过了发工资的日子。我省吃俭用,可还是撑不到月底。

那天中午,餐馆里特别忙。我从早上开始就没停过手,到了午饭时间,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可是看着厨房里香喷喷的饭菜,我却不敢动。张玲的表哥说过,员工的饭菜要等客人都走了才能吃。

我强忍着饥饿,继续忙碌着。突然,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是张玲扶住了我。

"建国,你怎么了?"她担心地问。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

张玲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等一下。"然后快步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她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来到我面前:"快吃吧,我看你从早上就没吃东西。"

我接过包子,感动得差点掉下眼泪:"谢谢你,张玲。"

张玲笑了笑:"别客气,咱们都是出来打工的,要互相帮助。"

就在这时,张玲的表哥从外面进来了。他看到我手里的包子,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王建国,你这是干什么?偷吃东西?"他厉声问道。

我慌忙解释:"不是的,老板。是张玲给我的。"

张玲也赶紧说:"是啊,表哥。我看建国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就..."

张玲的表哥打断了她的话:"张玲,我知道你心善。但是餐馆里的东西不能随便拿。王建国,你要是饿了就说啊,干嘛偷偷摸摸的?"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张玲的表哥叹了口气,说:"算了,你先去干活吧。以后要吃东西就直说,别藏着掖着的。"

我感激地点点头,转身去厨房干活了。可是,我的肚子还是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到了晚上打烊的时候,张玲叫住了我:"建国,你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她。张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塞到我手里。

"这是..."我惊讶地看着手里的钱。

张玲笑着说:"借你的。我知道你现在手头紧,先拿去应急吧。等发了工资再还我。"
我看着手里的百元大钞，突然感到一阵暖流涌上心头。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有人愿意借钱给我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这份信任和善意让我感动不已。

"谢谢你，张玲。"我哽咽着说，"我一定会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