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对领导们是敬而远之的,原因很简单,我是农村兵转业后转业到县铁路局上班,只是一个普通工人,我没什么特长,总觉得领导找我这种泥腿子准没好事,这种想法大概是出于自卑吧,但不管怎么说,刚从离开部队那会,我每次看见领导都远远躲开。

这种想法一直维持到1984年秋天,我乘坐咸阳开往沈阳的火车回乡探亲,就在发车时,我看到运输科周主任急急忙忙跑来,他要坐这趟火车去北京铁路学院学习,我们的位置正好在一起。

我听人说,周主任是部队高干子弟,父亲虽然退休但是位老革命,还是省级官员,所以和周主任坐到一起时非常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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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子归家的愉快心情立刻收束起来,舒展的身体也紧缩起来,我强装镇定没把慌张写到脸上,但身体的异常还是被周主任察觉出来。

见到我这幅模样,周主任主动和我攀谈起来,我们从唠家常开始,一直聊到当兵那些事,这时我才知道周主任也在部队待过。

看着周主任温和的样子,我的话匣子也渐渐打开,天南海北的说起来,一路上有说有笑让我俩间的距离慢慢缩短。周主任给我的感觉很平易近人,从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官二代和领导架子。

时间转瞬即逝,两年以后,周主任从北京回来,此时正赶上铁路局合并,咸阳铁路局并入西安铁路局,进修毕业的周主任被提拔成西安铁路局的信息处处长,主管人员调配。

这时候正赶上铁路学校招短期学员,两年后出来就是基层干部,所以竞争者很多。选送学员的计划,是信息处一手操办的,拟定完成后再交给政治部批准。

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递交了申请,还真取得资格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周主任把我推荐上去的。

从铁路学校出来后,我从咸阳站调到西安站,在运输段担任科员,一年后升任科长。我升任第一周,周主任就给我派下任务。

这任务是难啃的骨头,主要和一名叫贾光明的工人有关。贾光明原来在榆林铁路局车辆段工作,是出了名的刺头,后来调到西安站担任科员,处处和领导作对,经常大吵大闹,没事就给周主任打电话告状,申请调岗。

当时,周主任被他搞得不厌其烦,晚上睡觉都受影响。之前周主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调岗就调岗吧,毕竟哪哪都缺人。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连着换了两次,结果依旧不变,这次不止贾光明打电话抱怨,其他人也颇多微词。

周主任给的任务就是,管好贾光明,让他到我手下工作。

贾光明?到我手下?我一听就急了,找了不少理由,希望周主任另寻他人。但周主任却不同意,他和我说:“让贾光明去你那边工作,我是有考虑的,我了解你,对你很有信心,所以才把他交给你,你一定能管好他的。”

贾光明到我手下后的第一天就偷奸耍滑,别人看不过去说他两句,他就嬉皮笑脸整个就是一无赖。但我一点也不惯着他,他偷奸耍滑,我就把最重任务给他,和他说干不好就是事故,大家一起负责,我是科长降职成科员,你就开除滚回家吧。

见我也是个混不吝,贾光明怕了,老老实实干活,再没同奸耍滑过,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果然恶人还要恶人磨。

我帮周主任除了心病,他在电话里好好夸奖了我一番。

1950年5月,我在周主任的帮助下,成为车辆段的二把手,工资丰厚,此时周主任已经已经成为西安铁路局的副局长了。十年之后周主任退休,天天坐火车去各地旅游,每次回来都会和我们这些老部下打招呼。

那次火车聊天,不仅改变了我对领导的看法,还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那次聊天的内容虽然没什么实质内容,但我终生难忘。

(本故事为口述内容,为方便阅读部分细节进行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