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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可真是受够了！儿媳一做饭就肚子疼，开始我还真信了她这说法，心疼她是不是身体不好。可这回半夜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那叫一个堵。我再也不想来了，再也不想掺和他们小两口的事了。
我叫李慧，今年五十出头，在这个年纪本该享清福了，可为着我那儿子儿媳，还是不得不时常来城里帮忙。儿子叫王斌，三十岁出头了，在城里有个体面工作，媳妇叫小莉，小两口婚后也算是过得不错。可自打结婚以后，麻烦事也没少。小莉是个漂亮姑娘，性子也柔和，就是这身体好像一直不太好，动不动就“肚子疼”，一进厨房，准得捂着肚子出来。这不，我这做婆婆的，隔三差五得从乡下赶来城里给他们帮忙做饭带孩子。
其实，我倒也不指望儿媳多会做家务，年轻人嘛，现代社会里能挣钱养家也是本事。可小莉这做饭时的毛病，久了就让我心里犯嘀咕。每次我来，她都说肚子疼，偏偏一到吃饭时间疼得更厉害。可我看她平时精神头不差，出去逛街、买东西的时候，那劲头比我还足呢。
“小莉，你这身体怎么回事，老这么疼，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我有一次忍不住问她。
小莉赶紧摇摇头，笑得还挺腼腆：“妈，没事的，就是肠胃不太好，天气一变冷或者一忙起来就犯毛病。”
我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心想她年轻人，或许身体真有点小毛病。可次数一多，我心里就开始琢磨，这事真这么简单？
说实话，我这心里其实有点不痛快。别人家的媳妇，一个个乖巧懂事，哪怕不会做饭，起码态度上得让人看得顺眼。可小莉，她倒是笑得甜，嘴巴也乖，可就是一沾上做饭的事，浑身不自在。我一回两回还能忍，可三回四回，谁还能不在意？每次看她那捂着肚子走进卧室的样子，我心里就忍不住嘀咕：这饭是金贵了？比谁都不敢碰？
可我不说破，不代表我没想法。每次去儿子家，我把饭做好，眼瞅着他们小两口吃得欢，我心里酸涩得很。说来也是怪了，每次做完饭，小莉吃得比谁都快，还说“妈，你做的饭最好吃了”，但下次她还是肚子疼。
“小莉，你到底怎么回事，妈都来了几次了，你这肚子疼能不能别再装了？”王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愣住了，心里一下子紧了起来。装的？她肚子疼是装的？
“我没装……”小莉声音有些委屈，带着哭腔，“可你妈一来就让我压力大，她做饭又快又好，我每次做不好，你妈能不说我？她不说我，我都觉得她看我不顺眼……再说，你妈做得比我好，何必让我做呢？”
听到这儿，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原来她不是身体不好，是心理压力大？我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该生气还是该心疼。可转念一想，这种事也真不好怪她，年轻人面对婆婆，总有点压力。可再一想，我这一把年纪跑来跑去，到底是帮忙，还是让他们觉得我是来“管教”他们的？
我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这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再提小莉做饭的事，自己默默地把饭菜都包了。小莉对我还是客客气气，但我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了什么隔阂。她每次看我进厨房，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我也懒得再去看她那表情。
有一次，儿子下班回家，正好我做好饭端上桌。他一边坐下，一边随口问了一句：“妈，您来这么多次了，也该歇歇吧？小莉平时也能做，您不用这么操心。”
这话一听，我心里更不是滋味。我是操心他们没错，可这操心得好像也没被感激。小莉还坐在旁边，低着头不说话，弄得气氛有些尴尬。我勉强笑了笑：“我不来还能行？你媳妇一做饭就肚子疼，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话一说出口，屋里瞬间安静了。小莉脸刷地一下红了，眼神闪烁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儿子皱了皱眉头：“妈，您别总拿这事说，小莉她……她其实就是怕做不好，您别逼她了。”
逼她？我心里一阵苦笑。合着我跑来帮忙，成了逼人了？
“行，我不说了。”我扔下筷子，心里有些憋屈。
饭桌上冷冷清清，我也没了胃口。吃完饭，回到卧室，我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这儿子儿媳的事，我到底还能帮到什么程度？儿媳肚子疼原来是心疼，做婆婆的却成了个催命符。
夜里，我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他们小两口那些话。我突然明白，我再来，也不过是多余的。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就早早起来收拾东西。儿子还在睡觉，小莉也没动静。我心里一横，干脆不打招呼，拎着小包就往外走。我想得很清楚，这次我是真的不想再掺和了，小两口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我一个做婆婆的也不可能一辈子跟在后头帮衬。
出门前，我还是忍不住往他们卧室看了一眼。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小莉裹在被子里，儿子也睡得安稳。我叹了口气，心里嘀咕着，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难道小莉就真没想过，自己这个婆婆也是为了他们好？
我没多留，关门就走了。到了楼下，迎面碰上了李阿姨，她是小区的住户，之前跟我聊过几次。见我提着包，李阿姨惊讶地问：“李姐，这一大早就走啊？怎么，今天不多待两天？”
我勉强笑了笑：“不待了，不待了，他们小两口的事儿，我也懒得掺和。”
李阿姨笑了笑：“哎，咱做长辈的，能帮就帮，帮不了就少管，年轻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她这话，说得挺随意，可我听了心里又不是滋味。想想也是，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一味帮着，反倒给他们添了不少心理压力。可再想想，我这是自己愿意的吗？还不是为了他们好？
回到家，房子空荡荡的。老伴早就去世了，这些年我一直靠自己过日子。原本以为等儿子成家了，我也能享享清福，没想到，忙前忙后，反倒落了个不讨好的下场。坐在沙发上，我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在这家里是多余的。
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天，儿子也没打电话过来。我心里有些凉意，这孩子，连个关心的电话都没有？小莉肚子疼的事闹成这样，他就真不在意？想着想着，我心里忽然一酸，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正当我想着要不要主动给儿子打个电话时，门铃响了。我擦了擦眼角，赶紧起身开门。门一开，居然是小莉站在那儿，手里还拎着一大包东西。
“妈，您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呢？”小莉站在门口，有些局促地笑了笑。
我心里一紧，没想到她会亲自找过来。强忍着情绪，我淡淡地说：“我看你们也用不着我了，我回来歇歇。”
小莉听了，脸色有些不好看，像是想说什么，但又憋住了。她走进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站在我面前低声说道：“妈，您别生气，其实那天我和斌子说的话，您听到了吧？”
她这么一说，我愣了一下，原来她知道我听见了。我尴尬地咳了咳：“听见了，你们小两口的事，我不想多说。”
小莉却叹了口气，坐到我旁边：“妈，您别误会，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有时候，您做得太好了，我做什么都觉得不对，老觉得您在看我。”
她这话说得让我心里一下子软了下来。我其实也知道，小莉不是不愿意做，而是怕做不好。可这话说出来，听着还是让人心里有点酸。
“你们小两口的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我也不想老掺和。”我叹了口气，“我再帮你们也是暂时的，日子还得你们自己过。”
小莉点了点头，眼眶有点红：“妈，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学着自己做，不让您老担心了。”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但还是没说太多，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小莉走后，我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她那番话虽然没太多解释，但让我明白了，她其实心里也是有苦的，只不过平时没说出口。我再想想，自己这几个月来是不是也给他们太多压力了？年轻人总有自己的想法，而我做婆婆的，似乎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压”着她。
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
几天后，儿子终于打来了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忐忑：“妈，您还好吗？小莉回来跟我说，您这几天情绪不太好？”
听他说这话，我心里有些复杂，笑了笑：“我能有什么情绪？我不就是累了，回来歇歇嘛。”
王斌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道：“妈，您别多想，小莉她就是性子软，不是有意的。您放心，以后我们会自己学着过，您别总是担心。”
他这话一说，我的心里顿时平静了许多。或许，孩子们真的长大了，我这个做母亲的，是时候放手让他们自己面对生活的琐碎了。
几天后，小莉又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想邀请我周末去家里吃顿饭。我一听，心里多少有些惊讶。她主动邀请我去？难道她真的有心改变了？
那天周末，我去了他们家。一进门，我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小莉在厨房里忙活，虽然手脚有些生疏，但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想做出一桌像样的饭菜。儿子在旁边帮着端盘子，脸上带着笑，看起来挺和谐的。
“妈，您快坐吧，今天这顿饭，是我和斌子一起做的。”小莉擦了擦手，笑得有点腼腆。
我心里说不上是欣慰还是感慨，走到饭桌前，看着一桌子的菜，虽然有几道看起来不是那么精致，但那份心意我是感受到了。
吃饭时，儿子一直在夸小莉做得不错，小莉的脸上也带着笑。我坐在那儿，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心思，全都轻了许多。或许，做长辈的，也该学着退后一步，给年轻人多一些空间和信任。
饭后，小莉还特意给我泡了杯茶，她坐在我旁边，笑着说：“妈，以后您不用再操心了，我会好好学着做饭，好好过日子的。”
听她这么说，我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行，你们好好过，我也放心。”
走出儿子家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洒在我身上，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人生总有该进退的时候，而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时候该退了。
这一次，我是真心放下了。
自从那次吃完饭回来，我心里轻松了不少，也不再操心儿子家里的事情了。可是，就在我以为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没过多久，小莉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有些慌乱：“妈，斌子出事了，您能过来一趟吗？”
我手里的活儿差点掉了，心一下子揪紧了：“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小莉那边声音低沉：“他和同事出去应酬，喝多了，现在在医院……医生说没大事，但他一直不肯醒。”
我听完整个人都懵了，赶紧挂了电话，拿起包就往外跑。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满脑子都是儿子倒在病床上的样子。都怪我！都怪我平时没教好他，这喝酒的习惯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到了医院，看到儿子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我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小莉在旁边低头坐着，眼睛红肿，一副刚哭过的模样。她看见我，站起来急忙擦眼泪：“妈，医生说没事，醒过来就好了。”
我点点头，可心里的石头始终放不下来。我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手指碰到他的皮肤时，感到凉凉的，这让我心里一阵酸楚。
“斌子啊，你这是干什么？你倒下了，我怎么办啊？”我低声念叨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小莉站在旁边没说话，但她那红肿的眼睛里满是自责和无助。我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原本对她的那些埋怨和不满，此刻全都消失了。她是斌子的妻子，和我一样，都是最关心他的人。
“妈，我……我没照顾好斌子，对不起……”小莉的声音哽咽着，双手攥得紧紧的。
我心里又是一疼，赶紧过去拉住她的手：“别这么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男人应酬，谁都拦不住。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照顾好。”
小莉听完，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拍拍她的背，示意她不要太过自责。其实，作为一个做婆婆的，我也知道，家里出了这种事，不能光怪小莉，她也不容易。儿子虽然是我的亲生骨肉，可他现在成家了，应该有他自己的生活。而我，不该再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小莉身上。
过了一会儿，医生来查房，说儿子没有大碍，只是酒精中毒，等醒了就会好。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些。可是，看到小莉憔悴的样子，我又忍不住心疼，心里想着，等儿子好起来，真得好好劝劝他，以后别再喝这么多了。
那天晚上，我和小莉一直守在医院。她主动给我泡了杯茶，还让我去休息一会儿。看她这么体贴，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便劝她：“你也别太累了，等斌子醒了就好了。”
小莉勉强笑了笑：“妈，您别担心，我没事的，等他醒了，我再回去休息。”
话虽这么说，可我看得出来，她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我轻叹了一声，心里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感慨。
大概到了凌晨，儿子终于有了动静，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我赶紧叫小莉过来，两个人一起守在床边。过了几分钟，儿子慢慢睁开了眼，看到我们，虚弱地笑了笑：“妈……小莉……”
我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你这孩子，真是吓死我了！还敢喝这么多！以后还敢不敢了？”
小莉也赶紧拉住他的手，声音里满是心疼：“斌子，你可算醒了，真是担心死我们了。”
儿子笑得有点无力，但看着我们眼神里满是愧疚：“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脸：“好好养身体，别再犯傻了。”
儿子醒了之后，我和小莉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医生也说他恢复得不错，只要休息几天就能出院。这几天我一直和小莉轮流照顾他，虽然累，但心里踏实。小莉照顾儿子的时候，我在一旁看着，心里多了一分平静，少了一些焦虑。
这段时间，我看得出来，小莉对斌子是真心好，她做饭、端水，样样都尽心尽力。她虽然嘴上不多说，但从她的每个细节里，我都能感受到那份关心和在乎。以前我一直以为她不够贤惠，不够体贴，可现在才发现，她只是做得不那么明显罢了。
儿子出院那天，我特意去给他们煲了一锅鸡汤，想给他补补身体。小莉在厨房帮我打下手，我们母女俩默契地忙碌着。我心里忽然有些温暖，觉得这种场景正是我一直期待的家庭氛围。
汤煮好之后，儿子和小莉都端着碗喝得很香。我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满足感。以前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似乎都淡化了不少。
吃完饭，小莉忽然轻声对我说：“妈，等斌子好了，我想带他出去散散心，也给自己放松一下。”
我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点点头：“行啊，出去散散心好，正好你们也趁机放松放松。”
小莉笑了，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神情：“谢谢妈，您总是为我们操心，以后我和斌子一定好好孝顺您。”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里忽然觉得很温暖。这么多年的波折，似乎一下子都有了意义。我看着小莉和儿子，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或许，作为一个婆婆，我也该学着退一步，给他们更多的空间和信任。
那天晚上，我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夜空，心里忽然想起一句话：放下，并不是不爱，而是懂得爱得更好。
有时候，适当的退后，才是给家人最大的成全。
我微微笑了笑，抬头望向满天的星星，心里觉得无比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