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是封建礼教杀死了祥林嫂,还是祥林嫂杀死了祥林嫂?读懂《祝福》,你就得道了!

文/姜子说书

我是祥林嫂,是卫家山人,虽说是故乡,然而作为女人,生来其实是没有家的,更是没有主的。我的父母早早就把我嫁了人,他们说,从此以后,婆家就是我的家了。于是乎,我从娘家的私有财产,转化成婆家的私有财产。

可笑的是,我出嫁之后不久,丈夫就死了,婆婆为了筹钱给小叔子娶亲,便一心要让我改嫁。说是改嫁,其实就是拿我卖了换钱。婆家卖了我,我却要承受二嫁的骂名,初嫁从父,再嫁从婆,族权和夫权一路迫害着我。

她们说,好女不嫁二夫,为了保全体面,我便逃了出去,去了鲁镇,想着我若是能多赚些钱,婆婆也许就不惦记着卖我了。主家婆看我模样周正,手脚壮大,安分耐劳,便定下每月工钱五百文。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为了证明自己,试工期内,我整天地工作,又有力,简直抵得过一个男子,或者说,比勤快的男人还勤快。

到年底,我一个人包揽了扫尘,洗地,杀鸡,宰鹅所有的工作,彻夜地煮福礼,不知疲倦,后来,他们说我不详之后,同样的工作量,雇了男短工,还是忙不过来,另叫柳妈做帮手,然而柳妈是信佛的,不肯杀鸡,宰鹅,只肯洗器皿,主家婆平日里雇佣的女工非懒即馋,亦或者干脆是又懒又馋,从没有省心的。

虽然一个人干了几个人的活,我反满足,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因为我觉得我的人生又有希望了,我可以参与鲁镇年终的大典“祝福”,和大家一起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气。

我竭尽所能地努力着,比周遭所有人都更加勤劳能干,我省吃俭用,赚的钱一文也没去用,全存在主人家,但是,婆婆最终还是找来了,拿走了我辛苦赚来的一千七百五十文的全部工钱,却依旧没放弃卖我的念头。明明我在外面工作十个月,就足够替他们凑够小叔子娶亲的彩礼钱。

婆家的人趁我出来掏米,伙同我那个娘家人,把我拖进船去了,起初我还哭喊,但随即他们便用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嘴,把我捆了,我躺在船板上,回到了婆家。

婆婆不但要卖我,而且要把我卖到山里去,因为肯嫁进深山野坳里去的女人少,所以她就到手了八十千,而小叔子花了五十彩礼,办喜事花了十多千,还剩十多千,多好的算盘。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一路上,我只是嚎,骂,抬到第二个丈夫家,我的喉咙已经全哑了。两个男人和我的小叔子使劲的捺住我,想让我拜天地,我却找准机会,一头撞在香案角,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他们无法,只是把用了两把香灰,包上两块红布还止不住流血的我和男人反关在新房里。

后来,死不成的我终究是生了孩子,可是没几年,丈夫伤寒死了,儿子也在一个春天被狼叼走了,政权、族权、 神权、夫权,轮番迫害着我,我这样一个善良懂事、勤劳能干的女人,却一生苦命,因着苦命,成了世人眼里不详的人。

我经历了丧子之痛,然而,我的悲哀经大家咀嚼赏鉴了许多天,却只值得烦厌和唾弃,人们的嘲笑声又冷又尖,我只得也承认自己是一个不祥的罪人。

柳嫂子说,我将来到阴司去,那两个死鬼的男人还要争,阎罗大王只好把我锯开来,分给他们。我在柳嫂子的建议下捐了门槛,然而周遭的人依旧嫌恶我。我问了鲁镇上年轻的文化人,有没有灵魂,有没有地狱,他说不清楚,而我终究失去了活下去的所有勇气,死在了鲁镇年终的大典“祝福”中。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我的灵魂飘飘乎从我的肉体上出去了,竟成了两个灵识,那个真灵对着凡灵之身说,祥林嫂,你知道是谁杀了你吗?不是封建礼教,是你自己呀!

凡灵的我瞬间懵了,我这问心无愧又无可挑剔又苦命的一生,可是从来都没有对不住任何人呀!四权迫害我一生,身不由己的我被公婆卖了,还要被世人鄙视,说我改嫁“有罪”,要我捐门槛“赎罪”,以免“阴间”受苦,但在我倾尽所有捐了门槛后,依然摆脱不了人们的歧视,我能怎么办?

我的真灵说,你真以为命由天定,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吗?我告诉你,命由己造,境由心生,子牙不知无心,不为死,一念死,一念生!若知命自大降,无善无恶,大与道之间是以太念头,便可逆天改命,天命说休矣!

婆家要卖你,有什么可绝望的呢?改嫁之后,上头又没有婆婆,男人所有的是力气,会做活;房子是自家的,岂不是好过在婆家寄人篱下?怎么就是命苦了呢?

丈夫伤寒死了,你不是有孩子吗?但是你比男人都能干,打柴摘茶养蚕都来得,自由自在,没有人给你委屈受了,不是交了好运了吗?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后来孩子被狼吃了,你伤心欲绝,夫家的人还夺了你的房子和田地,你一无所有了,但是,你本来就不需要靠男人养活呀,此时的你完全自由了,你没有意识到,反而死尸似的脸上又整日没有笑影,惹人不满,这是自招不详了。

便是世人都嫌你不详又怎样呢?你本来就几乎不花钱呀,别人怎么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先前最忙的祭祀,她却清闲了,不也因祸得福了吗?你告诉我,什么是好命,什么是歹命呢?

返工的你不似先前灵活,仅仅是因为你沉溺于死了儿子的悲哀中!听说捐门槛有用你眼中便有了光彩,捐了门槛的你,神气很舒畅,眼光也分外有神,冬至的祭祖时节,做得更出力。

只是主家婆依旧不让你去碰祭祀物品,你便受了炮烙似的缩手,脸色同时变作灰黑,只是失神的站着,直是一个木偶人。不半年,头发也花白起来了,记性尤其坏。但为啥死前那个“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一个活物”的你,见了文化人,又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那没有精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呢?

若是此生周行妥善,问心无愧,凭什么不与自己和解呢?道自情生,命由己造,阴司地狱奈你何?祥林嫂听了,若有所思,继而恍然大悟,看了眼前的光芒,好似独语似的说:“我真傻,我的命运我可以做主的,只是以前的我忘记了,我该给自己祝福的,而非期待他人的祝福。”